云娘以为是我受伤了,急急忙忙拿了药过来,进屋看到钟离砚,她便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想帮钟离砚上药,但又实在不敢看那些鞭痕,内衣上都是血迹,这得多疼,这小子居然连声都没吭。
“云娘,去拿件干净的内衣来给他换上吧。”
待云娘给钟离砚上完药,我看着那铜盆里的血水,蛮是心疼地说了一句。云娘倒也没吱声,只是默默地端了盆子出去。
“大王怎么那么狠!”
我说这话时,更多的是生气和埋怨。我被人劫了,这原不是钟离砚的错。如果非要说有错的话,那也是我的错。是我坚持不坐马车,才给了别人机会。若是我坐在马车里,早就回了府里,断不会出现那样的意外。可是,因为我的固执,却让钟离砚受了这般苦。带着这一身的伤,他居然还在追查嫌犯,这让我如何面对这个家伙。
“没能保护好你,大王就是杀了我,也不为过。这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
“可是,这,这也太狠了。”
我在心里骂着刘喜,毕竟钟离砚对他是多么忠心耿耿的人。如此对待自己的忠臣,他也不怕让忠臣寒了心。都说自古帝王皆无情,无论你是忠心的,还是钟情的,而帝王只随自己的心来决断。我有些庆幸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并不是真的要留在刘喜身边。无论他现在是多喜欢和或者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总有一天他会不喜欢,或者是觉得我已无用。
云娘拿来了干净的衣服替钟离砚换上。我看着那换下来的血衣,拳头不由得捏紧了。待钟离砚出去之后,我便跌坐在了几案边。云娘见我脸色不对,便上前来问道:“姑娘,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抬头看云娘,这个看着很是亲切的中年妇人,然后幽幽地问了一句:“如果哪天我做错了事,大王也会如此待我吧?”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钟离砚这伤,也是因为大王太过担心你了。他还年轻,身子骨也硬朗,不过是些皮外伤,没几天也就好了。”
“皮外伤?”我苦笑了一声,又道:“云娘,你没看到吗?钟离砚的衣服上都是血,那背上的一道道鞭痕……”我没能说下去,眼泪却跟着滑落了下来。
“姑娘,你这又是何苦?”
我的眼泪有些止不住,因为想到钟离砚的伤,我便觉得一阵阵心疼。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从前固执也就罢了,无非是自己吃点亏,遭点罪,现在因为我的固执却让钟离砚受了伤,这种自责让我难受紧。
云娘劝慰我了一番,我打发了她出去了。门外,钟离砚还守着。我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害怕他听到,所以只能压抑着,让眼泪流成河。
钟离砚带着侍卫找到了那帮人关我的屋子,但已经是人去楼空。这本是在我料想之内的,但我确定这个消息却是在第二天的早上。我吃着吃饭,钟离砚就站在旁边。昨晚只想着他身上的伤,也没能问别的,这时候才想起来。钟离砚说,城门口已然安排了严查,特别是严查长安方向口音的外地人。我默默地点头,只是觉得这样的盘查可能也没有什么结果。但是,这话我却没有说出来。
饭后,我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若是没有之前的劫持事件,我可能吃了饭会出去溜达一下,毕竟天天关在这府里着实无聊。但是现在,我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更何况,刘喜也严令不许我出府。
“这个给你!”
我在树下晒着太阳有些打盹的时候,钟离砚拿了一把剑给我。我看了一眼,心想这辈子我是学不了功夫的,给我这剑又有何用。
“这是我让人重新打造的,比我那把更轻便,你且试试合不合用。”
听他这样说,我便接过剑站起身来舞了两下,果真是比那把七星龙渊轻便了许多。看那剑刃甚是锋利,剑柄上还有精美的花纹,这样的好东西我却带不回去,着实可惜了。
“姑娘,你还是与我学些防身的技能吧。若是再遇到什么危险,就算我来不及救你,你也可以自保。”
不是吧?我在心里这样叫着。我也没有打算在这城阳国长住,学这功夫来干什么?可是,他因为我挨了鞭子,如今那背上的伤还没好,所以我不能拒绝。
“钟离砚,你就别叫我姑娘了,别得我怪别扭的。我不是有名字嘛,唤我子衿即可!”
云娘那般叫,老先生也那般叫,我有让他们直接唤名字,可是这二位都不干。但这钟离砚不同,从前他也不唤我姑娘,如今这么叫着,我怎么就觉得我们很生疏。
“大王,……”
“大王,大王,又是大王……”
我正嚷嚷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朕如何?”这声音,让我背脊一下子发麻,片刻之后我才缓缓转过身来。刘喜一身素衣,然,腰间那条玉腰带甚是夺人眼球。这可是大汉朝,玉这东西那是身份的象征。所以,不管刘喜穿什么衣服,能配那样的玉带,就说明他是身份高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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