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南风居然如此坦白,千羽反倒平心静气下来,他红火的眼眸里有着满满的诚意,千羽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冷冷说道,“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南风如获大赦,这便将所有事情一一道来,“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是第八十八任魔尊南天辰的独女,但我不知道为何他会用封印封住你体内的魔气,后来我辗转调查,才知道当初的真相。”
原来南天辰并没有背叛大仙女,只是他担负着复兴魔族的重任,与人界和仙界自然势不两立,成为妖后的大仙女知道,自己的独女迟早有一天会继承他们的力量成为一统魔族的妖后,可她不愿意孩子从生下来便背负这样的命运,所以用尽全力封印住雪千羽体内的魔气,只希望她能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过完平静的一生。妖后为了千羽耗尽所有法力,最后力竭而亡,魔尊失去爱妻之后本就一蹶不振,加之魔族的内斗不断,最终抱憾而终。
“打开魔域的封印是你我二人与生俱来的使命,所以你做这件事并没有不对的地方,更何况你是在被我欺骗的情况下打开了封印,就算有错,也是我的错,一切罪责我心甘情愿承担。”南风当初一心渡劫,也并没有想到千羽居然有能力打开魔域的封印,一切都只能怪命运的巧合和阴差阳错。
怪不得在自己身上会发生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原来从一开始,一切就是一个错误,千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是魔尊和妖后之女,一时之间心潮澎湃,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而千羽的沉默让南风紧张不安,他的心很少如此剧烈的跳动和颤抖,可是面对千羽,他却总是样的手足无措,“你中毒之后,我曾十分犹豫是否要打开封印,但最后我还是自私的选择了保你的命。我疏于看管无声果害你中毒,又打开你的封印害你堕入魔道,你恨我是应该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我注定应该承受。”
他的声音痛苦而沙哑,不似他意气风发的面容,如今的他虽然有宗政风的外貌,却没了宗政风那份活力、从容和洒脱,看在千羽眼中不免唏嘘和感慨。
“我曾经无数次挣扎,是否要将你带回魔域,我曾经无数次煎熬,是否要让你接受妖后的身份。可是,当我看到蜀山之上笑的那么真、那么纯的你,我知道那才是属于你真正的快乐,你不喜欢做魔,你喜欢成仙。我没有资格去替你做选择,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等待机会告诉你一切,向你忏悔这一切。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你原谅我,等待你接受我,等到你选择我……”
说到后面,南风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他们魔就是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要选择了伴侣,就要海枯石烂的忠诚于他们的爱情,除了南空,历代的魔尊都只有一个妻子,这个女人被称之为妖后。
千羽以为自己会对南风恨得牙痒痒,千羽也以为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扇南风两耳光,可是听完他的解释和忏悔,她的脚却无法再挪动,她的心也无法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视若无睹。
这个男人,一直欺骗她,利用她,可是,却也一直在用自己的全力保护她,等待她。她本是妖后,而他则是魔尊,他们原该走到一起,可她的心,却早已只牵挂一人。
她并非一心只愿修仙,而是为了那个人而修仙,那人是仙,她则要苦心修行,与他并肩看尽世事沧桑;倘若那人是人,她便愿意与他携手老去,闲看庭前花落,夕阳晚霞。
如果说南风欺骗了她许许多多,那么她便亏欠南风这一生一世。
千羽转过身子,一步一步离开南风的视线,那步伐异常坚定,却每一步都踏在二人的心房之上,“阿风,我原谅你,也请你原谅我。”
这便是雪千羽的选择,背弃自己的血脉,去追寻那个远在天际不知所踪的男子。
一滴眼泪蓦然从南风眼角滑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其实他早就应该知道她的选择,可是他一直在等着,希望她有一天回头时,总会有一个人在她最需要的地方守着她,只可惜,伊人一去不复返,冷风飘飘江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