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雅馨也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是这个舍不得，那个舍不得。非得秦军冲上城来，被秦军掠去你才甘心？”
衣灵云的脸色红了，她声音依旧轻轻的，不见丝毫的躁动：“莘姐，你说什么呢？”
柳若安笑道：“你家队长是在撮合说媒呢，这么明显，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那莘雅馨柳眉倒竖，揪住柳若安耳朵：“你再乱讲，小心我将你困起来，献给秦王！”
柳若安喊道：“别介！与其那样，还不如让我死在沙场上。”莘雅馨这才松了手。
柳若安的耳朵已经红了，他一边搓揉，一边说道：“衣灵云箭术高超，一时无俩，现在我军人才匮乏，自然是要看见一个，就保护一个。”
莘雅馨冷笑一声：“恐怕是某人借公家之名，行私心之实。”
两人正在争吵，却见秦军架好了云梯，像是虫子一般，王上面冲着。
柳若安因举起砍刀，奋力砍断，可云梯重重，很快就有秦军沿着梯子冲了上来。
秦人越积越多，最后成了一道流水线，眼看着城楼就要失守，却见远处闪闪红光。
早有斥候来报：“适才与常思勉通了消息，那远处火光，便是运军所在。”
柳若安闻言，便将消息说给大家听了。顿时士气上涨。
秦军久久不能登上城池，渐渐有后退的意思了。柳若安一面砍杀着，忽然看见城墙下面，有一位将军，正在张牙舞爪，挥砍大刀，给自家士兵股劲儿。
“衣灵云！”
衣灵云跑到跟前，手里依旧提着长弓，忙问什么事，柳若安指着那位秦国将军，道：“你若是能射中他，便赏你一金。”
衣灵云看看距离，最终确认：“没有问题。”
她拉开弓箭，宛如月亮。听到嗖的一声，划破星空。
“将军死了！”卫人喊道。
他们一面喊着，一面冲锋，个个都是争先恐后。
常思勉登上城楼，笑道：“柳镇长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一座城。只是没有我，恐怕守不住吧？”
柳若安连连称是：“常将军一来，则胜负已定。我们只要在这里，安静观看就好。”
常思勉笑，寻了个座位听。
他听见声音渐次越远，声音也开始渺茫。
秦人开始撤了，似乎很匆忙。
“秦军似乎撤退的没有主次。”吕思勉道。
“因为秦将已被射杀。”
他引出衣灵云，看起来不胜薄衾，温文婉转，好像是一棵柳树。
“我似乎从哪里见过将军。”
衣灵云说道。“但也有可能是记错了。”
常思勉似乎很有兴趣，说来听听。
“那是很小时候，我记不清澈，只记得我在家门口玩，家门口有一只很大的狮子，我可以爬上他的背，就在一天，我看见一位将军策马而过，虽然是一瞥，可记忆深刻，好似就是你。”
常思勉听了一笑，只说相似的人很多，记混是难免的。
他忽然动了动耳朵，脸色微微舒缓，双手在空中抓着，似乎是在抓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衣灵云问。
常思勉说道：“我似乎看到一个东西，闪闪发光，恍若沙滩中宝玉。”
衣灵云哦了一声：“可是蓝田玉？小女子也曾听说过，但配在身上的，却是圆玉。”
她从身上取下来，放到常思勉手里，接着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带着它，若不是它背上刻着字，我都不知她的名字。”她深切的看了常思勉一眼：“将军是怎么听出来的？”
常思勉笑道：“若是你三十年看不见东西，你也能听出来。”
这虽是笑，却带着一丝苦涩。
空气里带着压抑的气氛，虽然是打了胜仗，但总不见光彩。
“是我让你生气了，真是对不起。”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公主，骨子里的从容，是外人学不来的。
常思勉摸了摸圆玉，面色一变：“这块玉石还有一块。”
衣灵云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常思勉道：“我不是在问你，而是说落水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石，那是故友相赠。”
衣灵云哦了一声，笑道：“常将军可能多想了，石头多了去，相类是难免的。”
常思勉叹了一口气，道：“或许吧。”
秦军被赶出红云城地界，而秦军大将司马险也被杀死在乱军当中。
追逐秦军之后，庆功宴少不了的，尤其是在生死存亡之后。
常思勉喝了几碗酒，忽然说道：“柳镇长守在这里，并不是个办法，依我看，将红云城与簇兰镇合并，才是一个好办法。”
柳若安称赞这是个好主意，只是不知马忠毅会怎么想。于是将马忠毅叫道屋中商议。
马忠毅说：“这个容我想想。”柳若安说道：“要快。”
到了第二天，马忠毅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可以。”
柳若安很是激动，拍着马忠毅的肩膀说道：“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你放心，在簇兰城，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马忠毅放弃红云城，有些百姓不愿意，马忠毅就说：“那秦人因为你们的抵抗，早已经怀恨在心，现在若不走，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一句话，大多数人都决定走，只有少数人，不愿意离开故土。
马忠毅便给他们留下粮食，并没有强迫。
红云城要牵走的消息，很快传播到秦国境内。秦国田君城城主田嫣然，认为机不可失，于是率领军队前去追赶。
等追到红河河畔，便追上了柳若安的军队。
当时，秦国出动了五万军队，是从三个城池紧急调拨起来的。
在秦国看来，人力即战力，柳若安将数万人口牵走，自然不会善感罢休。
在这五万军队当中，田君城出了两万，可以说是倾巢出动。
除此之外，还有流匪两万，是从各处纠集而来的，武器和服装都不相同，上到落魄公子，下到小偷混混。
然而两万人武装起来，也不容轻视。
柳若安得到了情报，便将莘雅馨、马忠毅、常思勉叫道帐中商议。
常思勉指着地图说道：“秦军来势汹汹，约略算来，七八万人，远远超过卫国的常备军。而今带来的军队，只有两万，若是硬碰硬，的确是一件难事。”
莘雅馨却道：“秦军来势汹汹，却并无主帅。其主力乃是田君城的部队，只要这支部队溃散，其余的，也就不足为虑了。”
柳若安觉得可行，常思勉也没有反对。
柳若安拍拍手，道：“常思勉，你是客军，远道而来，已经心怀不忍，你保护着百姓先行一步，我率军一支，抵住河口。等击退了秦军，在与你们回合。”
莘雅馨一脸关切，抱住柳若安的胳膊，说道：“那可不行，你只有一千人，如何能抵挡住秦军的七万大军？”
柳若安道：“即便是抵挡不住，缓一缓总是好的，你将射手营留下来，带着别的军队，快回幽兰镇。那里有陈军做掩护，秦人不敢太过逼近。”
莘雅馨道：“我可不想当缩头乌龟，这仗，我是一定要打。”
柳若安无可奈何，道：“好吧。谁让你是我女神呢。”他勾了勾她的鼻子，便走出营帐，纠集军队，埋伏在沟谷两侧，又命弓箭手备好箭簇，着力射杀那领头大将。
众人都领命而去，柳若安和莘雅馨两人则立在沟谷当中。
秦军汹汹而来，看到两人骑马而立，谈笑奄奄。对于秦军到来，却并不在意。
忽然一声咳嗽，说道：“柳镇长，别来无恙。”
柳若安依旧拉着莘雅馨，循声望去，却见识花袍校尉奉一。
柳若安叹道：“那日没能将你杀死，现在还是一个遗憾。”
奉一大怒，因举着长刀问道：“你敢和我一战么！”
柳若安没有出战，只是推了推莘雅馨：“去吧，这是你第一战，秒了他。”
莘雅馨正要拨马前去，忽地转头问道：“若是我被他杀了怎么办，你不心疼？”
柳若安没有答话，只是一甩马鞭，莘雅馨的马匹便着了魔一般，冲了出去。
莘雅馨怒道：“若安！我给你没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