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内,维多利亚西餐厅门庭若市,就连领近城市都打来电话询问什么时候过来能品尝到松露。可是慕名来品尝松露的客人都失望而归,得到的答复千篇一律——松露已经用完,需要等下一批空运来。内森只好再一次拜访何祖荣,可是得到的答复依然是:“已经派人去问了,不知道是否还有货。”何祖荣满怀歉意的说:“内森先生,您是位美食家,一定知道好的松露是非常难得的,否则你们西方人也不会这样痴迷于它的魅力。我只是偶尔得到少量,并不确实对方到底还有没有,有多少。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又拍电报催了,一定会尽快给你消息。”
看着内森失望而去的背影,邓婉亭不解的问:“咱们不就是想把松露卖给他吗?为什么来了三次你都说没有?苏家那边该着急了。”
何祖荣一笑:“欲擒故纵懂不懂?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
“欲擒故纵有什么不懂的?可是纵一回也就算了,这样不怕一纵不回了?那不过是个蘑菇,又不是金元宝。”邓婉亭扁扁嘴颇不以为然。
“这个火候得恰到好处,诸葛亮服孟获听说过吧?七擒七纵,那是什么气魄,不服不行。你不懂,还是善儿明白其中的玄妙。她信里还专门嘱咐一定不要马上给他准信。”何祖荣转身朝儿子说:“仁泰这件事办得不错,那位痴迷松露的露易丝女士的报道帮了大忙。”
仁泰自吹自擂的说:“最妙的是让她心甘情愿的积极报道,法国报纸的新闻版,那可比咱们花钱打广告强一百倍。”
何祖荣心里高兴,也由得他吹牛皮,说:“善儿这趟美国不白去,长了不少见识。”
邓婉亭不由想起女儿,黯然道:“仁珊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何祖荣气哼哼的说:“提那个不孝女作什么?花那么多钱让她去留洋,善儿都学到本事了,她呢?”
仁泰怕父母再难过,忙截过话头问:“爸,我不明白,咱们既然想卖个高价,为什么不把伊莉沙白餐厅的事情告诉内森。”
何祖荣看儿子有心学习,耐心的说:“不用咱们说,内森自己也会知道的。要是咱们说出来,反而着了痕迹,让他觉得咱们看重他,有意钓着他。”
仁泰一拍手:“怪不得前天你不让撤掉那个咖啡杯。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着急一天一遭的跑,对吧?”
“以后多在生意上用点心,里面的道道还多着呢。”何祖荣吩咐道,“去给善儿拍个电报,说明天可以发货了。第一次不要多。你备好冰块、稻草了吗?善儿说那东西不耐保存。”
“早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仁泰信心满满。
“明天跟内森谈你去,记得,要沉住气。”何祖荣叮嘱道,“要做出不在意这笔生意的样子,让他觉得我们也不把它当成大生意来做,完全是被他的诚意感动。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知道,就是让他觉得咱们只是透过关系好不容易弄到一些,他不想出高价,后面排队的多着呢!”仁泰嘻嘻一笑,“我明天再叫上慧雅,一边吃饭一边谈,保准噎得内森那老小子乖乖掏钱包还得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