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心理上有了问题,只要时间稍微长一点见不到他,就会慌得厉害。
车开了,他还是没有回来,我打开包厢门左右看,想着他要是再不出现我就抱着孩子们去找他,他从另外一节车厢走了过来,看到一脸焦急的我,他也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摇摇头,走回包厢坐下,心跳的很久都难以平静。
“我可能病了。”我声音很轻的说,他突然紧张起来,抓住我的手问:“哪里不舒服?”
我看向他说:“东昭凌,我心理可能有问题,你刚才时间久一点不回来,我就怕,好想哭,生怕你出什么事了。”
他本来有些紧张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拍拍我的头对我说:“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你也会这样么?”我问他。
他点点头说:“会,但是没有你这样严重。你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讲是焦虑症的一种,因为受过比较大的精神刺激或者长期焦虑压力产生的状态。”
“那怎么办?”
他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小禾,是我不好,让你经历了这么多,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让你见到了我和安娜订婚的现场。”
我低头不说话,他一说我就想起来那时候,我甚至很清楚的记得安娜穿的裙子样式,就连她嘴角对我挑衅的微笑都历历在目。
我不想问东昭凌他为什么要和安娜订婚,也不想知道她是怎样逼迫她的,我怕我一想到那些就会控制不住情绪,就会想回申城去将他们统统都毁了。现在的我,没有那个能力。
“不想不开心的事了,这种情况会自己缓解,我也会帮助你的。”他说着用手指轻轻替我擦了擦眼角,将还没来及流出来的眼泪抹去了。
焦虑和担心虽然存在,但大部分时间我还是被安德鲁和路易斯这两个小家伙给折腾的忘记了焦虑。
他们就好像永动机,除非累的倒下秒睡,剩余时间都在好奇的探索着。
就这样一路吵吵闹闹的到了理城,我们坐着车随机选择了一家客栈住下来,结果就像是进了幼儿园,老板家有两个孩子,住进来的几位客人也都带着孩子,晚餐的时候看着一院子的小孩儿,我们所有的成人都是一脸纠结。
好在老板专门为他自己的孩子整理过院子,所以孩子们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我们所有父母坐在一起看着他们,也能聊聊自己的事。
我从没有尝试过这样的生活,旅行的路上遇到一群陌生人,然后内心毫无隔阂的谈天说地,男人女人之间全无顾忌,从天文到地理,从婚姻到两性,什么都说。
老板很健谈,也善于挑起话题。
“这位先生身边的女士一直都很沉默,我们说了这么多,你不给我们讲讲什么特别有意思的故事?”聊了太久,老板到底还是注意到了一直没说话的我,他问我话的时候也很有水平,其实是在问东昭凌。
东昭凌浅笑的拍了拍我的手,将我揽在怀里说:“你们想听什么?我来说给你们听。”
“你这是宠妻无度,该让她自己说。”一位单身的女客人笑着揶揄东昭凌,老板接着就打趣道:“不对,他这是大男子主义。”
我被他们丰富的表情逗乐了,点点头对他们说:“你们对泰拳感兴趣么?”
有人眼神亮了,老板凝眉看了看我说:“你该不会告诉我们,你会打泰拳吧?”
我点点头说:“嗯,以前我是泰拳教练。”
好多人哇哦了一声,就像曾经一样,听说我是泰拳教练,总是会有人评价我很酷。
“泰拳是不是很适合女人练习,学会了能瞬间打倒男人么?”那位单身女客人也来了兴趣,我笑着摇摇头说:“像你这样的身段,即便练的段位很高了,打倒客栈老板这样身材的男人,还是不太可能。”
老板笑嘻嘻的拍了拍自己胖乎乎的肚皮,还故意做了一个很熊的动作。
单身女客人很瘦弱,让我想起白雨慧,怎样练习都无法特别强壮,而客栈老板,属于敦实厚重的男人,就算什么都不做,一个会泰拳的瘦弱女人想放倒他也没那么容易。
“还想和你学学呢,这么一说我反而没兴趣了。”女客人撇了撇嘴,刚才也就属她话最多。
“你们女人家别动不动打打杀杀的,文雅一些多好。”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吉他,拨弄了几下说:“哪位能弹琴?这琴是之前一位房客抵押给我的,我也不会弹,不过他弹琴是真的好听,唱歌也特别赞。”
在这样小资的地方,弹吉他唱歌好像是必备曲目。
我没想到东昭凌会将琴接过来,也没想到他会弹。
他手指本来就很长,可我从来没觉得他手上有弹琴留下的茧,他拨弄了几下琴弦之后看着我说:“能将歌曲送给我老婆么?”
老板哈哈大笑,其他人也故意假装扫兴的说东昭凌无趣,但都还是宽容的陪我听着,东昭凌无比深情的望着我说:“其实,我和我老婆还没有举办婚礼,她已经为我生了两个儿子了,这些年在我身边也没怎么感受过幸福,你们说的对,我确实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感谢她这些年一直包容我,爱我,保护我……”
“大男人还让女人保护啊?”单身女客问,东昭凌笑着没有说话,只有我自己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次。
“唱歌,唱歌吧。”老板抱着椅子背,其余客人也一脸期待的等着。
东昭凌唱了一首非常好听的歌,英文日文混合的,我也是才知道,他居然还会说日语。
我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但我身边的单身女客人一脸艳羡的看着我,许久后在我耳边小声对我说:“你老公可真爱你。”
我不理解的看着她,她本来是个挺矫情的女人,但此时也只是叹了口气对我说:“他唱的是一首情歌,最动人的就是这句,你听着。”
东昭凌又唱了日语,她轻声对我用日语重复了一遍后说:“意思就是不管这辈子我们身在何方,你都是我心里唯一的女人,此生来生,不管再轮回多少次,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