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头敲了敲201房的墙面，在一个小角落里蹲了下来，手指来回抚摸墙面，轻柔地就像在抚摸自己闺女的脸一样。宋阳以为老杨头着了魔，看着他怪异的动作，上前走了几步，拉住了老杨头。
“师傅，你在干什么呢？”
老杨头把手指伸到嘴边，比划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贴着墙面认真地听了起来。
宋阳不知道老杨头在卖什么关子，也跟着听了起来。听了一会儿宋阳就不耐烦了，老杨头却不明所以地笑了起来。
“好徒弟，你听到什么了没有。”
宋阳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没有，我什么也没听到。”
老杨头也不怪他，毕竟年轻人，经验还不是很丰富，不能一眼看出问题所在，就像学英语一样，语感很重要，同意，办案，经验也很重要。不过，就是因为经验太多，所以有时候，会被自己的理所当然的经验误导。老杨头自然知道这一点，没有和宋阳明说，而是引导他往真相走进。说到引导，老杨头这才想起，自己要给宋阳一份“惊喜”的。
“听不到也很正常，李飞现在人在警局，总不能回到案发现场的，这里就留给你和曾黎调查。现在，我们应该回去看看顾曼曼的秘密了。”
宋阳一听还要回到这里，还带着曾黎这么一个拖油瓶，脸色顿时很难看，但是碍于师傅的面子，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怕自己欲盖弥彰。索性不要钻牛角尖，岔开话题。
“我们来这里，不就是来调查顾曼曼的秘密么，难道她是无辜的？”
“无辜与否，她会告诉我们的。她亲口和我们说。”老杨头一边回答，一边看着宋阳的反应，有点恨铁不成钢，叹了口气，忍住了想给宋阳一个毛栗子的冲动。这宋阳要多迟钝才能明白曾黎的心意，曾黎得走多少步才能走进宋阳的心里，老杨头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
“亲口说？那怎么可能，之前审问过她，她都很模糊地一带而过，或者挑我们的漏洞，把我们折腾的够呛。要不是没有申请到拘留证，我非得审问她一个星期，我不信她能支撑一个星期不睡。”
“宋阳，人民警察不能滥用职权，你就算拿到拘留证，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这样残害嫌疑人的精神心理健康。”宋阳头一次看的老杨头铁青着脸色，表情严肃，一时慌了神，反省自己的失职，又不知道怎么面对师傅。
“算了吧，回去了。你的性格我知道，你一定会改，但是记得，你的责任重大，时刻都要谨言慎行，你的一个小小的错误，可能就是一条人命，一个家庭的幸福。”
“是，师傅。”宋阳脸色一红，低下了头，回答道。
曾黎还穿着上次的衣服，看来这几天她都没有回家，一直待在警察署里，研究卷宗。老杨头走到她的身后，见到她趴在桌上睡着了，为她********。宋阳见到这一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老杨头自然没有放过宋阳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笑了笑，搂着宋阳的肩膀，走向办公室。
“李伟，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是，杨大队。”李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昂首挺胸走过宋阳身边，吵宋阳笑了笑，和他擦肩而过。
老杨头慢慢吞吞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盒子，仔细端详了好半天，似乎他在回忆过去几十年的生活。宋阳在一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但是老杨头却慢条斯理地开口，说了一大当年的故事。老杨头擦了擦湿润的脸颊，握住李伟的手，把红色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李伟的手里。李伟两眼也湿润了。
“不不不，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李伟作势要拒绝，被老杨头紧紧握住。拍了拍他的手说，“我啊，也有一个闺女，和曾黎差不多大，到现在也还没有结婚，更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人，我就琢磨着呀，女大当嫁，曾黎也不小了，又是干刑警的，没有时间也不好找男朋友，我就想着这队里的李伟不错呀，干事有条有理，成熟稳重，对我们曾黎啊也不错，我觉得合适。”
“杨大队，我。”李伟哽咽着说不出话，结果老杨头的礼物，揣在了口袋里。
“快去吧，这个点儿不早了，曾黎应该醒了，你把这个礼物给她，她一准儿高兴呢，快去吧。”
“唉。谢谢杨大队。”
“谢什么谢，太见外了你这孩子，你要真想谢谢我呀，就对曾黎好好的，给她幸福的新生活。”
“您放心，不用您说，我一定会给她幸福的。”
李伟走后，在一边旁观的宋阳脸色挂不住了，瞅着老杨头看了一会儿，道，“师傅，人家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也算是您的半个儿子了，您怎么偏袒李伟一个外人。”
“怎么，就为了一个钻戒盒子，你就不认我这个师傅了？”
宋阳赶紧反驳，道，“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杨头不待他说完就开了腔，“那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对曾黎也有好感？你要是对她好好的，我就是倾其所有，也会为你们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的。可是看你那样，好像不怎么喜欢曾黎呀，要你和她一起出警，你不肯。不过你放心，现在有李伟帮我好好照顾曾黎了，曾黎啊，就跟我亲生闺女一样，我看着她高兴，我也高兴呀。”
宋阳张开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转了几转，又变了，“那师傅，我不打扰你了，我去工作了。”
老杨头心里暗自好笑，但是面上不表露出来，反而皱着眉头，挥了挥手，“出去吧，出去吧，记得把门关上。”
宋阳一出来，就看到李伟单膝跪地，托着红色的盒子，和曾黎告白。旁边的女同事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呀，但是也都为曾黎刚到高兴。
曾黎惊讶地已经说不出话来。
“曾黎，你若是不接受，我就一直跪着，跪到你接受我为止。”
旁边的人也都开心的起哄。
“在一起。”
“在一起。”不知是谁开了头，大家都跟着付和。宋阳看着很不是滋味，独自一人离开了警察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