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从这副赝品中可看不出什么狗屁人文精神,也没看到什么哲学底蕴,但他还是站起身来。
顾晏这一现身,顿时成为全场的焦点,前不久的宁江城拍卖大会上,他可是一人手下第三天的全部拍卖品,如此之大的手笔当天就登上了宁江城的新闻头条,宁江城的上流人物对于他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尽管季家后来并未将第三天的拍卖品拿给顾晏,顾晏也没付钱,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位年轻人,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张振宇见全场安静,便不卑不亢的问道。
“我当然有话要说,只是说的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张先生不要介意。”顾晏笑着说道。
张振宇不知道顾晏话里什么意思,但是拍卖会开始的时候,沈问与顾晏发生的矛盾他已经知晓了大概,想来顾晏绝对不是善茬,恐怕来这拍卖大会是来找事的。
“有话就说,但说无妨,只要不违背本次拍卖大会的规则就好。”张振宇神色一禀,缓缓说道。
“那好,我就实话实说了,富春山居图的真迹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馆中,故而这一幅沈建勋临摹的化作只是赝品,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画作右下角的时间,那是十几年前的时间,那时候的沈建勋的笔法稚嫩,技法并不成熟,此画对比原画改动很大,其中有大量的败笔,况且十几年前宁将拍卖大会上此话就流拍了,沈家这一次把画拿出来,岂不是把众位宾客当猴耍?”
顾晏此言一出,张振宇顿时脸都绿了,这幅画的来历他何尝不知晓,顾晏所说几乎不差分毫,但是他原本想来,在座宾客能有几个内行,糊弄一下不就完事了,况且按照沈建勋老爷子如今的名气,一幅画几千万并不过分啊。
岂止是张振宇脸都绿了,在座几位沈家子弟又何尝不是,纵然他们平日里与大爷爷无甚联系,但也容不得有人这般侮辱大爷爷的画作。
当即便有一名沈家子弟站出身来。
“你可不要忘了,这次是拍卖大会,而不是点评大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我见得多了,但你言语如此恶毒,岂不是对沈建勋老爷子的侮辱?”
这名沈家弟子话音刚落,一众宾客频频附和。
“是啊,好歹也是沈建勋老爷子十几年前的画作,虽说笔法技法不如当下,但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这个家伙真的是为拆台而来?我看不像吧?只是他对这幅富春山居图的点评着实有些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此次为拍卖大会而来,若是不打算竞拍,大可以在一旁看戏,为何要对沈建勋老爷子如此不敬?我看这家伙就是买不起吧?”
“张老五,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个挑刺的年轻人,这位可就是上次在宁江拍卖大会上被爆出来的隐形富豪啊,别说是三千万的画,上次为了一个三十年前的怀表他就拿出了一个亿出来。”
顾晏不露喜怒,如果他真的没钱,自然会觉得这沈家子弟看不起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故而他可没有那个心态。
“虽然只是个赝品,但是看在元朝画家黄公望老爷子的份上,我出三千万竞拍。”
顾晏说完便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沈家子弟那边顿时炸开了锅。
沈问咬着牙一言不发,若是离得近些,必能看到他额上道道青筋浮出,坐着沈问旁边一身华服的是沈问的哥哥,沈勇便是刚刚出声讽刺顾晏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顾晏反攻了回来。
沈勇看着自己的哥哥沈翰说道:“哥哥,这家伙也太猖狂了吧,口口声声说大爷爷的画是赝品,更气人的是他的竞价,居然是看在黄公望的面子上,这不就是看不起大爷爷吗?”
“你也不要太激动了,顾晏这个家伙可不简单,连大伯、二伯都因为这个家伙头疼不已,幸亏大伯、二伯今天没有过来。”
“这倒也是,随随便便一招手就是三千万,这个家伙一定不简单。”
最后说话的沈家子弟是这群兄弟中最小的人,学生模样的沈航今年刚刚成年,他在沈家之中属于最边缘化的存在,父母所掌管的位置,每年的油水都不超过百万,三千万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没有眼界的家伙,区区三千万就把你吓得魂都没了,告诉你,我沈家的财富富可敌...”
沈翰说道这里,被哥哥沈勇捂住了嘴巴,接着在眼神的示意下沈翰硬是把最后一个字咽进了肚子里。
顾晏报价三千万后,久久无声,张振宇眼睛都看疼了,还是没看到有宾客举起号码牌竞价。
真实情况则是,先前对此画有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竞拍价他们也甚是满意,但是经顾晏这么一搅场,还有谁敢竞价?况且这里可没傻子,与顾晏这样的人竞价并无意义。
“三千万一次...三千万两次...三千万成交。”
张振宇一锤定音,双鬓的汗水都沾湿了脖子,若是顾晏没有竞价的话,恐怕这第一件拍卖品就要落得流拍的命运,对于一场拍卖会来说,第一件拍卖品略微起到压轴的作用,当然想要一个好彩头,他本不想把这幅画作开堂彩的,奈何沈建勋一意孤行他只得照做。
顾晏拍下这幅赝品,季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现在对顾晏的印象就是人傻钱多,而一旁的汪小琴、陈蓉、江楠楠都要惊呆了,他们先前还以为顾晏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板,没想到随随便便就挥出三千万,在她们三人的认知里,恐怕也只有环球金融的总裁季安梅有此等手笔了。
顾晏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无论如何,他今天都不会让任何一件拍卖品流拍,或者流到别人手上,当然了,他也不会为任何一件拍卖品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