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计划了半晌,分派了各自需要承担的任务,李歆炎、牛长庚、刘祖捷三人才告辞离去。按说时间已经过了好久,可李鸿基就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简单收拾一下,便带着随从风风火火的出去巡营。
所到之处,兵士们见到这位传说中帝王之相的主帅,都欢声雷动。李鸿基也平易近人的与众人挥手握手,嘘寒问暖,怎么看都是一代明君之相。被其握过手的兵士都表示这辈子不洗手了,若不是还要为李帅厮杀拼命,恨不得把这只手剁下来摆上香炉供起来。
李鸿基绕城几乎一周,才屏退左右,一头扎进城东的一座宅子当中去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张敬轩照例是起的很早。还在他琢磨着是该今天告辞离开还是多驻扎一天的时候,就来人通报有客来访。这么一大早的,原来是李歆炎到访。张敬轩赶忙有请,同时派人请李垚一道过来。
两位李姓的大智囊头一次见面,也并没有什么惺惺相惜的意思。
李歆炎这次格外严肃,也不多做客套,开门见山。
“张教主,李垚先生,二位早。刚刚接到情报,眼下有一件祸事将近,所以一早就赶过来打扰,实在是时间紧急。”
“李公子是说那朝廷大军逼近的事情吗?”
“哦,张教主也有所听闻了吗?那就再好不过了。朝廷大军距此大约只有两天左右的路程,襄阳城可能很快就要变成战场。张教主的升斗军若是再驻扎在这里,很容易首当其冲,所以李帅派我前来请张教主早做打算。若是有什么想法,也请进城与李帅等一叙,大家商议。”
“烦劳李公子转告李帅,我本欲带领教众们辗转继续南下,可如今襄阳城可能有难,我势必不能就此临阵而去。听闻官军欺我等义军战力不足,眼下是孤军轻进,正是李帅建功立业之良机。我这升斗军虽说被叫做军队,事实上是从来未经战阵,甚至于在一起也都时间尚短,难说形成战力,外加资源不足,所以还请李公子帮忙向李帅要些兵械粮草。”
李歆炎听他这个时候了还在向自己要东西,心头不由得也有些不高兴。不承担责任,只想要好处,这样的事情好说不好听吧。
“张教主,眼下时局如此紧张,张教主的队伍又一时帮不上什么大忙,只怕李帅那边若是拿出物资分配过来,跟自己人都无法交代的。”
“要军械要物资,自然不是白要的啊!李公子,我们这也是抓住这个机会,为李帅增添一份力量,决不后人。为表诚意,希望今日物资就能到位,然后我等就开拔前线,帮助襄阳城阻击官军。我这所谓的升斗军,第一战,倒是为李帅所打的,所以他资助一二,是不是也是应该的呢?此外吧,多给我们点大刀长矛等兵器为好,盔甲防具什么的,带着太重,跑都跑不快。”
张敬轩要起好处的时候,真是叫不遗余力,连李歆炎都有点吃不消。不过张敬轩的表态却更是大为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张敬轩会主动请缨,替襄阳城抵挡官军。不过看他样子也不像是说笑,难道是想骗了东西就跑路不成?
“张教主原来有这等心思和胸怀,我先代我家李帅谢过了。此事我还得回禀李帅定夺,非我一人可决定。不过我想既然是这样,大家共同对抗官军进犯,李帅也定会竭尽力量帮助升斗军武装的。不若这样,张教主与我一同进城,与李帅商议此事,岂不更是方便。”
“先生有所不知,我这升斗军缺乏操练,各将官也是各自为战惯了,还剩下这一两天的时间,我还得与军师一道再最终磨合一番。正所谓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哎,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了,上了战阵,也只能让这些部下自求多福了。而我多做一点,也算作良心上能少一点不安,不过不经历战阵,终究是无法成军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择日不如撞日,就让这一次作为他们的终极考验吧。”张敬轩面带苦笑的说道。
李歆炎心内想道,这张敬轩也算是有点自知之明,不过拿这次的对手当做全军磨炼之敌,只恐怕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啊。有时一战之下全军士气大振,有时则完全反之。
不过张敬轩未来也许是自家主人的敌手,这种事情自己就无法管那么许多了。就如他所说,自求多福去吧。
“那也好,我立刻回去禀奏李帅,请他下令安排。张教主等候消息就是了。届时有什么敌军的动静,大家也信息共享一下,这次要争取让一直以来都小瞧我们的官军吃个大亏才好。”
送走李歆炎,只剩下张敬轩与李垚,李垚这才开口道:“教主,怎么突然决定要去正面对抗官军了?此事我之前一点不知,为了对方那么点物资,这买卖不见得划算啊。而且此次先锋中有着关宁铁骑,是块极其难啃的骨头,我怕我军会蒙受比较大的损失。刚建军的第一个对手,我觉得还是得慎重选择才好。”李垚话说的平和,可是心中的想法却丝毫也不打折扣,统统说了出来,对张敬轩,特别是只有二人在场的情况下,他丝毫无需隐瞒。
“李先生,这件事我也是早上刚刚想到的,都没来得及与你商议。不过恰好赶上这个机会,就自作主张了,哈哈。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官军这次所谓剿匪,也是靠了关宁铁骑战无不胜的威名,外加集结的兵力将近十万。故此这些各自为战一盘散沙的义军们,自然是一击即溃,大家做鸟兽散。
官军连战连捷,难免滋生了轻敌的情绪,而且各个将领间也因为争抢功劳,各自阵营山头不同,罅隙暗生。现在是势如破竹的胜利当中,这一切还没显现出来,一旦有挫折,恐怕他们的日子就不像现在这样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