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垚听得用心,张敬轩兴致勃勃的接着说道:
“而且,河南全境仍未荡平,督军杨午京不肯挥师南下,可与其争功的总兵洪城子是不肯完全听命于他。最后两相碰撞之下,最终是得了一个折中的安排。
杨午京节帅大约七万兵力,继续清剿河南境内所余不多的义军,主要是王屋山的罗如富和云台山的马如龙两军,加起来应该也不足四万人,杨午京老谋深算稳打稳扎,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洪城子则年少气壮,统帅一万骑兵两万步兵,外加两千余名的关宁铁骑的精锐,恨不得把李鸿基的大军一网打尽。
首先官军兵力并不占优,其次****远征,而李鸿基以逸待劳,这场仗或许还有的一打呢。”
李垚微微笑了,眼看着这位不怎么像主上的主上每天都在飞速的成长,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教主,你分析的没错,不过哪怕只有洪城子这一路三万兵马,就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即便是我们加上李鸿基的号称十万实则五、六万人,总兵力接近七万人,恐怕也都不会是官军的敌手。
毕竟对方是正规军,进退有度,相互协作,令行禁止,都不是乌合之众可比的。我军虽说操练已有小成,可是未经战阵,变数太大,我实在是不敢用全部资本去冒这个险的。”
“恩恩,先生你说的是。放心吧,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子弟兵去冒险的。不过对手若是敢派两千关宁铁骑的人马来跟我们斗一场,我倒是还真想试试看呢。哈哈。”
“净想着好事了,人家有什么道理派两千人来战你八千人呢。而且关宁铁骑骁勇善战、来去如风,咱们这八千人很可能轻松就被人家冲散了割裂了,即使人数占优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啊,军师,你怎么净长他人志气没自己威风呢。哈哈,我知道,你一定是怕我行险要专挑号称无敌的关宁铁骑去碰一碰。放心吧,我自己冒险也就罢了,这许多人跟着我,我可不能轻易的让他们去送死的吧。”
“你自己冒险?忘记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了吗?你再这样,我可就真的要卷铺盖卷儿走人了啊!我可不想天天睡不着觉,担心一觉醒来,自己家的主公突然就不见了。”
张敬轩赶忙伸伸舌头,摇摇头,笑嘻嘻的,好像听进去了,也好像没当回事。弄的李垚也只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样的家伙,也真是拿他没办法。
二人商议的差不多,张敬轩说了自己的打算,相机行事,有软柿子就捏,实在不行就跑。硬仗是没法打的,敲敲边鼓则是可以考虑的,总之是尽量离危险远远的。
李垚被他说服了,最重要的也在于一点,如果李鸿基真的指望张敬轩的队伍帮忙,那就会给一定的物资给养,若是给了物资给养之后,那就等于说进行了投资,自然担心血本无归,到时就不会让张敬轩所部单独行动,定然会以各种名义,派部队与张敬轩所部一起。
最终面对敌人的时候,己方不会是孤军奋战,而且自己的队伍乃是新军,扛起重担的责任自然是要推给对方,至多也是一半一半而已。
所以说,这买卖或许还是可以做一下的。让张敬轩给带的,李垚感觉自己怎么也快变成了生意人了呢。
这边李垚开始准备安排,无论是迎击官军还是远走他方,都需要早做打算。张敬轩则还在琢磨许多事情,只感觉脑子都快要不够用了,各种事情也算是够多的。好在是这时有人来给他解了围,免得他再想的头疼。
这一回是汪北冥和丁兆赟二人联袂来访,张敬轩赶忙请二人落座。果然,这二人也是因为官军来袭之事而来。
“张老弟,我既然顶了这个供奉护法的大帽子,第一不能光吃饭不干活,第二不能干活干的把脑袋丢了。你小子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我们哥俩一商量,可得来劝劝你。”
“哈哈,汪老,你说你说,我这就缺个人经常说说我,否则我当小子的确实就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了。”
“汪老也不是要说你什么,只不过是我们也都在为教主你以及我们这支队伍担心。武林四大家里面,我们都已经得罪了三家了,现在呢,这第四大家眼瞅着也快不能幸免了,也难免让我们这些当属下的着急啊。”
“哦哦,我知道了,你们是说马上要攻过来的官军当中,一定会有方家的人吧。他们忠于朝廷,乃是大明朝武将当中的中坚力量,这个我知道。不过方家子弟不是主要都在边陲抗击外族入侵吗,我记得方家人的祖训是自家人不打自家人,他们方家中人是不会来攻打义军的吧?还有传说方家人的祖上曾是宋代的方腊一脉,深知同室操戈之痛啊。”
“哎,我说小子啊,你说的倒也不为错。可是你也只说对了一半。方家确实有这样的祖训,可是那也不是全部。若是国家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这个祖训也是可以被打破的。现下虽说未见得到此地步,可也差的不多了,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而且呢,关宁铁骑当中,往往都不乏方家子弟,这一次官军从边陲抽调的关宁铁骑,就很可能有方家的人。如果在和我们的交战中有所闪失,方家也便有了针对你的借口,不可不防啊!”
张敬轩心中泛起阵阵温暖的感动,汪北冥和丁兆赟等人,都是真心的相待自己,无论是因为什么,这一份真心都值得自己好好对待。
“好的,我记下了,能不与关宁铁骑交手,就尽量避免。如果非要交手的话,我也会避免杀伤的。如果非要杀伤,也会对其中方家子弟格外留意的。汪老您就放心吧,您老人家都发话了,哈哈,我还能不听嘛。丁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什么就是不是啊,汪北冥和丁兆赟都觉得这家伙说话嘻嘻哈哈的不怎么靠谱,可是既然当领袖的态度已经这么好了,简直是比从善如流还要如流,还能要求他怎样呢?
二人对视一眼,便略怀心事的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