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温嬷嬷,海棠决定去街面上逛逛,买些制香的原材料回来。
“回头你去查查虎子,若是个好的,跟温嬷嬷说一声,把他带在身边吧。”海棠觉得身边如果有一个小厮,以后做事肯定会方便很多,只是一星以为海棠是为了更好地照顾温嬷嬷,因此响亮地应了。
走进香料铺了,一星听到海棠说的几种原材料名字,不免好奇:“姑娘,您买这些干什么?”
“老太太夜里睡不好,我回去制些香给老太太助眠。”海棠随口应着,一星却更好奇,“姑娘,您什么时候会制香的呀?”
海棠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这个,因此胡乱答道:“嗯……书上看来的。”
一星点点头:“是了,姑娘定是看了太太留下的书籍吧?姑娘真是聪明,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了,听说太太生前也是最擅制香的。”
海棠听了顿时心思百转,前世她就听说朱氏是制香高手,只是那时候,她从来没觉得会制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而且她被吴文轩哄得团团转,心思哪里还在制香上头。
这一世,海棠决定无论怎样的情况下,也不能丢了制香。她再也不会嫁给吴文轩了,而制香便是她万不得已时的退路。
两人走出香料铺了,一星忽然小声惊叫道:“咦,那个人怎么那么像莲心啊?”
海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发现果然是海婉的丫环莲心从一间药铺里走出来,那鬼鬼崇崇的样子,看着就不像是办好事的。
待莲心上了一辆似乎早已备好的马车,海棠推了一把:“去,问问掌柜的,莲心到底买了些什么。”
“姑娘,这……”一星觉得买个药材什么的也正常,她们这些做丫环的不比主子,有个什么小病小灾的也不会请大夫,往往都是自己到药铺找个坐堂大夫瞧瞧,然后抓点药了事。
“莲心的样子不像是生了病的,而且居然还有马车接她。”海棠话不用说明,一星便点头去了,三姑娘若生病了自然会请大夫进府,这自己来抓药,只怕是有别的原因。
一会儿一星便小跑着过来,但却告诉海棠,莲心买的药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只是番泻叶。
番泻叶?海棠冷笑一声,就海婉那寒凉的体质哪里能用番泻叶,既然不是给她自己用的,那就是给别人用的。
“一星,这两天把大厨房的人盯紧了,只要是进惊垫苑的东西,不论是什么,你和一花都要亲自看着。”海棠的凛然让一星心里一惊,当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海棠接着又带着一星去了一个铁匠铺子。
海棠想好了,给舅舅的寿礼就做蛋糕。
既然想烤蛋糕,但是却没有烤箱,海棠回忆着现代的烤箱其实是用几根发热管来烤的,如果做一个铁盒子,然后在铁盒子外面加热,只要控制好温度,效果应该也不会差太远。
只是一星却快要哭了,这都出来大半天了,饿得不行不说,万一回家被太太发现了,可就完了。
海棠却不管这些,她前一世就是太小心翼翼了,不也没个好的结果,她终于明白,不管在哪里,一旦有人想要害你,你就算是当一尊雕塑,都不会有个好的结果。
海棠要的东西好做,铁板也是现成的,因此只是等上一会儿,铁匠便把东西做出来了。
走出铁匠铺了的时候,海棠和一个被雪青色斗篷裹得极为严实的人擦肩而过,虽然奇怪,但海棠也没多做停留。
雪青色的斗篷被取下,露出一头如瀑的长发来,虽然只用一根净白的玉簪轻轻挽着,但光看背影,便已是绝世风华。
“那位姑娘……做的是什么?”一只如玉般修长的手将斗篷轻轻扔向一旁十丈远的籐椅里。
“回公子,做了一个铁盒子。”铁匠低头躬身道。
“做什么用的?”来人接着问。
铁匠虽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但还是凝着眉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道:“不知,那位姑娘什么都没说,主子,可要去查查?”
“不用了,不过是个小丫头。”来人从怀里掏同一本册子来,扔给铁匠,“照着做出一批来。”
“是!”铁匠翻开图册,里面每一张都画着不同的兵器。
藤椅旁边的地上,一方雪白的手帕被风吹得轻轻一飘。
一只手拿起手帕,手帕素净得很,只在一角绣着鲜艳欲滴的海棠。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原来如此!”一抹笑容染上了邪魅略却又有些苍白的唇角。
“老吴……”手绢递向铁匠,想必那丫头定是会找回来的,只是看到老吴一身的污渍及隐隐的汗臭。手,又缩了回来。
海棠和一星疾走,直到有了汗意,想拿出手绢来擦一擦,才发现手绢不见了。
“这可……奴婢赶紧回头去找。”一星大惊,姑娘家掉了手绢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若是被登徒子捡去了,被当作是定情之物也是有可能的。
“别急,咱们先想想。”海棠拉住一星,若这样冒然去找,找到天黑也未必能找到。
海棠记得这一路上她都没有拿出过手绢,唯有在铁匠铺的时候,接近火炉时因太热,她忍不住悄悄扯了一下衣服,想透透气,若是要找,自然是先去那里最合适。
主仆二人匆匆赶到铁匠铺,刚走到门口,便听到父子俩在争执。
一星要进去,却被海棠拦住。
“爹,你别再打这些东西了,这是惹祸的。”
“你给我闭嘴,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他不过是个黄毛小儿,能靠得住吗?”
“你再说我打死你。”
“爹,你会害死我们一家的。”
“别忘了你爹的性命是谁救的,若那时候死了,早没你了。”
“哼,与其这样担惊受怕,还不如没我。”
“你……”
等到父子沉默行久,海棠才带着一星走进院子,装作没听见般急急问道:“老丈,您可看见一方手绢?”
铁匠一愣,想起了主子手中的手绢,本想点头,最后却鬼使神差地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