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想,好像也真是那么回事,难不成张小天说的是真的?可是,凭这些微不足道的线索,就认定秦少明是杀人凶手,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秦少明闻言也苦笑不已:“小天,这真的只是恰巧罢了,你若是这样把罪名安在我头上,秦某人实在是不敢苟同。”
张小天继续道:“当然,我还有其他佐证。就在刚才,我意外发现,吕兄房中的茶杯,竟也抹有迷药……”
“什么?”众人微惊。
陈泽皱眉:“这能说明什么啊?或许就是小二下的……”
小二赶紧摆手:“不关小人事啊,小人只在茶水里下药,后来心里害怕才在窗边全倒了!”
张小天瞥了陈泽一眼:“如果你是凶手,你会如此多此一举,在茶水里,又偏在全部茶杯里下药么?这岂不是增加了许多作案时间,增加暴露的机会吗?”
芸娘在一旁娇媚问道:“那,这药难不成是秦公子下的不成?”
张小天听得她娇滴滴的声音,不由得心里一荡,侧头一看,她已经微不可察地靠了过来,微微地露出事业线,娇艳红唇秋水春眸,十分动人。
忽而一道充满怒意的目光投过来,却是李芷菡在一旁磨着牙扬着拳头,虽然脸蛋被抹得黑灰,但明亮的眼睛仍让张小天有些愧疚感。
暗念两句静心咒,清咳一声,道:“首先,这药应该是凶手下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何不干脆投毒把吕兄毒死呢?这是有原因的,且听下回分解。其次,谁最有时间来做这种事呢?昨晚用晚膳的时候,大家都在这大堂内;我反复思考了许久,凶手如果是用饭之后,小二给吕兄送醒酒茶之前,利用这段时间去下药的话,未免太过于冒险了,毕竟那时所有人都没有睡,如果某个人刚好碰上的话,那他的所有准备工作岂不功亏一篑了?”
吴毅抢答道:“所以,你认为秦兄是凶手,正是因为他在此驿馆住过些时日,所以提前在茶杯里下了迷药么?”
张小天点头:“正是如此。你们可记得秦兄在吕兄醉倒之后说了些什么?”
众人苦思,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秦少明笑道:“我记得当时我也说了许多话啊,吕兄醉倒之后,你们都说他坏话,我还替他说几句好话呢。”
“非也。”张小天摇头,“小二,你为什么要给吕兄送上醒酒茶呢?是你挨了他一巴掌之后,就开始预谋要偷他手链来发泄怒气么?所以才想出用迷药把他迷晕这个办法来?”
小二赶紧道:“不是这样的。小人记得当时,噢,就是秦公子!小人记起来了!就是秦公子嘱托小人要给吕公子端壶醒酒茶的!也就是小人背吕公子回房之后烧茶之时,心里愤恨难消,才出此下策的……”
张小天道:“没错!正是秦兄!他为什么偏偏要叫小二送茶上去?原因就在茶杯之内!他想借别人之手,来实现他自己的目的,这样就可以将吕兄迷倒,以便实施他接下来的行动。即便事后被人发现吕兄曾中了迷药,他也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
张小天这话说得有根有据,让其他人都一愣一愣的。
秦少明却又笑了:“照你这么说,我事先给吕兄房间的茶杯下迷药,可我又不能未卜先知,又怎能知道他会选哪个房间?我该不会每个房间都作了手脚吧?”
“没有,只有吕兄房间的茶杯有问题。”
吴毅也疑惑:“秦兄说得对啊,既然如此,又是如果能确定吕兄在哪个房间?这总不会是蒙的吧?”
确实,这个问题曾困扰过张小天一段时间。
“这也是秦兄的高明之处。不然我怎会说他是个聪明人呢?”张小天道,“他是猜准了,吕宪一定会选二楼甲房!”
众人惊讶:“啊?这怎么可能?”
这种事都能猜中?太扯了吧?
秦少明直摇头,只觉得张小天说的太荒谬了,连李芷菡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张小天继续解释道:“说到这儿,我来说一下这其中的奥秘。首先,我且先问掌柜的,这驿馆内最间房最好?最间房最差?”
掌柜稍加思索,便道:“从光亮、宽敞以及舒适度,当然是二楼甲房最好,而且马厩厨房在另一侧,自然是丙房稍差一些……”
“嗯,很好。我再问你,这些日子以来,这驿馆生意如何?”
“这里有些偏远,来下住的人确实不多,有时十日八日才有一个客人。”
“那房间可有满客过?”
掌柜有些不好意思:“不曾。”
张小天满意地点头:“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二楼房间都不曾满客赤,而且大多数时候甚至一个人都没有,秦兄为何要挑一个最差的房间落住呢?我也都仔细看过了,秦兄的丙房内山水景致也不如其他房间。须知,你这段时日是要准备州试的,难道,你天天闻着马粪马尿以及菜香,听着马嘶马叫或是砧板菜刀声,能有助于你读书?”
“我从小爱马,偏觉得马叫声亲切……”秦少明道,“再说,这似乎跟你所说的,我能猜中吕兄入住的房间,没有多大关系吧?”
“不然。秦兄你对人性想必有过不少研究,深知吕兄的性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到吕宪的缺点,估计每个人都可以挑出几个箩筐。
张小天接着道:“他刻薄、小气、度量小,目空一切狂傲自大,这些自不消说,但不可否认的是,吕兄他确实是个有才学之人,否则他也考了不清仁县第一……我要说的是,文人相轻,文无第一,他也是个傲倨之人,凡事必争第一,甚至不惜与所有人为敌,这些从日常点滴可见一斑。于是,秦兄你便看准了这点,事先随便住了除二楼甲房外的任意一间房,因为你知道,以吕兄的家世权财,他一定会抢到甲房的!所以,你不止事先在茶杯里下药,还将凶器大铁锤早就藏在了他房间里,也许是怕小二清理房间会发现,于是将其藏匿在屋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