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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火

在安栩大陆的东南端,绰号天火的恒由正在和他麾下的那一百来天使士兵操练着进攻和防御的阵型。

“来,列圆球阵!”恒由一边漂浮在半空一边嚷道。

“圆球!”负责传令的士兵把恒由的指令传递了下去。霎时间,士兵们便在空中围成了几个立体的圆球。他们把盾牌举在圆球阵的表面便给这圆球增添了一层硬皮。皮球在空中缓慢地推进,乍一看还以为是出现了什么怪物。恒由在这几个皮球的周围飞翔,大声喊道:“你们知道这圆球阵的关键是什么!?”

“法师!”士兵们齐声喊道。简登拍打着翅膀,浮在子这几个皮球的上空,大声叫嚷道:“对!这个阵型让你们的翅膀无法自由展开,所以懂得悬浮魔法的法师就是你们的核心。你们必须保护他,否则你们的阵型就会崩溃!”

“废话少说,让我来考验一下你们!”恒由说着举起手上的流火弓对准一个皮球猛拉了一下弓弦。弓弦嗡地响了一下,流火弓便向着皮球激射出千百支带着烈焰的飞箭。士兵们早就知道恒由会给他们来这招,便预先在自己的盾牌和衣服上沾满了水。不然,这个皮球恐怕瞬间就会变成了麒麟的蹴鞠了。

“好啊!”恒由猛然拍打了几下大翅膀,便迅速拉升了自己的高度。他把流火弓抛给了简登,抽出长剑就往皮球的顶部俯冲。那长剑划破了空气,居然也燃了起来。恒由没有想着挥剑,而是挺着剑往皮球直刺。

诚然,处在皮球顶端的天使士兵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因为他把盾牌举在头顶上,根本就没眼看恒由。

“唰!”那士兵的盾牌被刺穿了。燃烧着的长剑贴在了他鬓角的头发上,顿时把头发给烧焦了。

“哇!”士兵疼得丢弃了盾牌,无力地往下坠。

“快补位!”小队长不停地嚷着。可惜他们太慢了,恒由正用双脚死死地撑住两边盾牌不让这个缺口合上。既然有了缺口,恒由就有了发威的空间。他晃着火剑在那个缺口的附近乱刺,把那附近的天使士兵打得措手不及。恒由哈哈大笑着,对一个皮球核心的一个法师说:“笨蛋!这个时候你要是不给我好看,阵型就会崩溃了。”

“废话。我要是懂打架的话,早给你好好看。”法师发出了叮铃的声线。那是一把少女的声音,恒由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军阵里居然有如此软弱的家伙。他决心挫败一下这群平庸之辈。于是,他大喝一声,索性把缺口撑破。

“哇!”两个士兵顿时被恒由踹开了。他们撞到了另外的士兵身上,使得皮球的顶端顿时乱了起来。阵里的小队长见状连忙嚷道:“不要列阵了!散开,跟他拼了。”

“嗯?”恒由没想到这小队长居然如此斗胆,要跟上级拼命。可是,这恒由居然没为此而生气,反倒笑了起来。就在他笑的这短暂的瞬间,那个皮球瞬间散了架。士兵们纷纷抽出腰刀,都猛烈地向着恒由攻来。恒由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内,他只是用长剑格开了他们的砍击,用拳脚把他们踢开。他不想伤害自己的士兵,因为他们为数不多。

“呀!!”军阵小队长吆喝着扑向了恒由。恒由自然地提起剑一档。不料小队长居然不是泛泛之辈,恒由的剑和他的刀一碰,便差点被他震掉了剑。当然,这也是因为恒由有一点轻敌所致。

“好啊!”恒由的心中突然冒起了一丝兴奋。他仔细看了看这小队长,只见他是个长着络腮胡须,头上还绑着一条黑头带的青年天使。这青年天使的双眼并不是很有神,但是却异常的坚定和沉着。

“你叫……”恒由本想问着小队长的名字,可是那小队长已经又向着恒由扑了过来。于是,两人又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不过,恒由后来还是打听到这个小队长叫做海唐。

只要恒由提起精神来,这小队长便占不了半点便宜,而且还连连处在了下风。反观恒由却轻松,还有闲暇去招呼其他向他袭来的士兵。

这时,小队长挺刀向着恒由直刺了过来。恒由笑了,他说:“哪有你这样使刀的!?”他说着就一拍翅膀躲开了刺击,顺势还用剑柄在小队长的手腕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哇!”小队长的刀应声往下坠。

突然,恒由看到个法师少女正在乱军中不知所措地悬浮着。她身材和翅膀都很纤细,个也不高。她左顾右盼的,不知道该逃出去,还是跟着其他士兵一起对恒由进攻。然而,小队长掉下的刀正向着她的脑袋砸去。恒由倒吸了一口气,在空中一翻身便像一只迅捷的海燕一样扑向了法师少女。法师少女惊叫了一声,便被恒由拦腰抱着,飞出了军阵。

这时正是中午,而安栩大陆的中午是两个太阳分别落在东西两边。到了傍晚,它们才会回到中天汇合。由于太阳的角度很低,所以天边映出了红霞。由于两边都有太阳,所以严格来说,并没有背光的面容。

这时,两人以已经远远地飞出了战阵。法师少女把双手握在胸前,忐忑不安地看了看恒由。因为这时的恒由默不作声,一脸严肃地注视着前方。终于,少女忍不住了,她问道:“哎,你要带我到什么地方?”

“你至少应该称我做长官。”恒由回答道。

“长,长官……哎,你能不能不这么严肃?”

“噗。”恒由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说:“你还真有趣。”其实,恒由本来就不是个很严肃的人。他只是故意装成这样来吓唬一下这少女罢了。只听见那个少女又说:“要不是简登大人来叫我,我才不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但是你不会打架?”

“不会,我只会悬浮魔法。简登大人说我用得很好,加入你们会很有用。唉,早知道不听他的。”

“嗯?懂这种魔法的天使不多。可是简登这也太随便了。”

“长官!”少女突然厉声喊道。恒由被她吓了一跳,不由得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只见这少女鹅蛋脸,一对柳叶眉下长着一对乌黑晶莹的大眼睛,鼻梁不高不矮,但是挺精致。少女把头发全部向后梳成一条小辫子露出了白皙的额头。恒由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看着这少女就发起了呆。只听见少女继续说道:“我也是有可去之处的,请你别这么贬低我。”然而,恒由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凝视着少女。

少女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便连忙问道:“长官,你这是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

“哦?哦……”恒由终于恢复了神智。他用眼神指示了前方一个青葱的山头,说:“就那边。”

“嗯?”少女回头一看,才发现恒由要去的地方居然是自己常常来的地方。就在少女猜度着恒由的用意时,他们已经在着山坡上降落了。

“你……”少女吐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恒由看他欲言又止,便笑着说:“我闻到了,你身上有三色堇的味道。我知道这山头上全是三色堇,所以料定你一定经常来这里。”

“啊,这……”

“刚才我看你满脸惊惶的样子,才想到把你带到你喜欢的地方来。”

“这,你实在是太体贴了……”少女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蹲在花丛旁,轻轻摸了摸那花瓣。那恒由居然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守在一旁。少女突然回头笑着对恒由说:“我叫孜塔,你呢?”

“连长官的名字都不知道吗?”恒由问道。

“嗯……”孜塔撅起了嘴,回头又看着她的花。

“嘿,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赔个不是?”

孜塔无可奈何,她把双翼收紧,回头对着恒由稍微弯了弯腰,当做赔了不是了。恒由有点恼怒了,可是他还是平静地问道:“怎么了?不高兴了?不,你害怕了,你的翅膀很紧张。”

“不……”孜塔摇了摇头,说:“只是我觉得应该跟你保持距离。不然,你会经常骂我的。”

“真的,我还真想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看,我说得没错吧?”孜塔说着回过头去,不知道是在摆弄着花朵,还是仅仅为了躲开恒由。她说:“长官,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能回去。”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想知道,而且也问了,是你没有回答我。”

“那你再问一次。”恒由说着,悄悄地走向孜塔。谁料,孜塔头也不回地说:“我现在不想知道了,长官。”

“啊!”孜塔突然尖叫了一声。原来,恒由用他那钢爪一样的手突然从后抓住了孜塔的脖子。孜塔使劲拍打着羽翼,想挣脱恒由的掌握。恒由没有耐心了,双手抓住她的双翅,猛然把她翻了过来。孜塔吸了口气,还没来得急逃跑,双肩又被恒由紧紧地抓住了。她逃脱无门,只能闭着眼睛把脑袋扭到一边去。

恒由感觉到孜塔的身体在颤抖着,就像是被狂风狠狠地摇晃着的花朵一样。由于恒由一直都是在好勇斗狠的天使中生活,以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颤抖。突然,他心血来潮,一下抱住了孜塔。但是,那又换来了孜塔的一声惊呼。

“不要叫,不许怕我。”恒由狠狠地说。

“你这样谁都会叫的。我想你应该好好地反省。”孜塔说着急冲冲地想推开恒由。可是恒由的双臂就像是一个钢圈,任凭孜塔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情急之下,孜塔张开翅,拍打着要飞起来。

恒由是个壮实的家伙,体重也不可小觑。可是,他们俩居然真的飞起来了!这当然还有孜塔的悬浮魔法助力。只是孜塔在训练中耗费了太多的魔力,他们飞了没多久,孜塔便虚脱了。

两人急速下坠,幸好恒由也展开了双翼才平安下了地。由于孜塔的烈性和她的身材极不相称,所以恒由更加想把她牢牢地控制住。他笑着对孜塔说:“你这么大力气。我把你带上战场,等我负了伤,你会把我背回来吗?”孜塔听到恒由的声调变得柔和了许多,便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说:“如果你把我带上战场,我就是你的士兵了,长官。你的任何命令,我都会遵从的。”

“不,如果你不是我的士兵呢?”

“那我是不会跟你上战场的。”

孜塔如此果断而且直率的回答让恒由哭笑不得,他暗暗觉得孜塔绝对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宝石。然而,恒由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孜塔有一种期待,期待她说出他想要的回答来。于是,他问:“如果你经过战场,又看到负了伤的我。那你会对我施与援手吗?”孜塔沉吟了一下,说:“我想我会的。我能很耐心地照料受伤的飞鹰和牦牛。”

孜塔的回答显然不能让恒由满意。恒由想要的回答大概是“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马上赶过去。”。可是,孜塔却并没有让他如愿,而且还把他比作了牲口。

不知不觉间,恒由居然还抱着孜塔。而孜塔也不知为何没有了尴尬的感觉,任凭恒由抱着。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孜塔的脸上突然红了起来。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了孜塔的心头,本来安分的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地开始挣扎。

“我叫恒由。我终有一天要入主天塔,到时候我一定把你带去。”

“啊。”孜塔轻轻地惊叫了一下。她说:“别这么说,这是大逆不道的。”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的。你会说吗?”

“不会。可是,你别再说这种话了。会受到制裁的。”

“你为我担心?”恒由定眼看着孜塔,眼中流露出一种他从来都没有过的神情。孜塔没有说话,只是羞怯地点了点头。恒由高兴得差点要飞起来,他说:“太好了。我想,我的嘴巴现在想贴在你的嘴巴上。”他说着就真的要把嘴巴凑到孜塔的面前。孜塔大吃一惊,连忙说:“不行。这项仪式是犯忌的。任何一个导师,都说过,呜……”孜塔无法把话说下去,因为恒由已经用自己的嘴来塞住了她的。她无助得只能屈从,然而,这却没有为她带来任何不悦。

良久,恒由才放开了孜塔。他抚摸着孜塔的脸蛋,说:“我就是个大逆不道的家伙。放心吧,我们在大陆的边缘,和疫渡鸦他们不同。”

“我怕,造物主会看到。”

“造物主已经放弃我们了。即便造物主还看着我们,他也一定不会反对的。如果他反对,我必将飞到他的身边跟他争辩。”

“嘻,怒气冲冲的吗?”孜塔笑着问。

“如果这样能让他怕我的话。”

“傻瓜,它怎么会怕你。”

恒由没有说话,只是又吻了孜塔一下。孜塔沉吟了一下,说:“如果,如果海的对面还有一座塔的话就好了。”

“我们不可能达到海的那一边的。出海的天使没有一个能回来。”

“我是想说……”

“我知道。”恒由打断了孜塔的话。他说:“要去****所说的事情很艰难,而且狠凶险。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接你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要废除了那无聊的禁忌。”

两人深情对望,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来了一只小火球。恒由最终还是发现了它,他问孜塔说:“是你的还是我的?”

“我猜是你的。我从未收过信。”

“我以后会常给你写。”恒由说着便用手抓住了那火球,火球便随即变化成了一封信。原来,信是来自尤尼斯的。恒由一脸厌恶地开始阅读这封信。信很简短,只是让恒由带着自己的人马到天塔地界外的龙眼谷驻扎,等待命令。

“要走了吗?”孜塔问。

“是的,他们终于都来指令了。看样子,这次的骨头还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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