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把在短时间内处理完您的精神信息,所以只能把上半身与下半身分开,上半身放入培养器皿,下半身放入防腐制剂中。”
“噢!为什么?”对于这样的处理方式尤凡有些疑惑。
零轻轻脱手,离开尤凡的胸怀,眼睛片里射出异样的光点。她微微踱起步子:“我发现有一种类似病菌的生物吞噬着您的血肉。那些被吞噬后的部位所出现的可见症状就是嘿糊焦灼。由此推断它们有着一种类似某些昆虫的特殊能力,在其内部分泌出某种强酸性分解酶用以融化蛋白质、、”
倾听到这里,尤凡的脑海中不由出现一只有着8只眼睛,8条腿,全身毛烘烘的怪物,使他一阵冷意。
“不光是吞噬的方式,它们的繁殖也是惊人、、”零继续讲解:“如果我的设想没错,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快说。”尤凡定定的望向零,他对于未知的事物极度渴望。
“倍增!”
“倍增?”
“没错。从您受伤到回到实验室大约1个小时,可您的伤口竟从一点擦破表皮演变成小指粗细的灼伤,最后更是焦至胸部以下。这也是为什么我把老师您上下体分开的原因。如果不那么做恐怕、、、、”讲到这里零咬牙切齿,又是伴随一涌眼泪流出。她害怕失去尤凡,同时也憎恨用出那歹毒手段的人。
思绪片刻,尤凡晃晃脑袋:“由倍增的繁殖方式能够大致推到出那时在我体内的生物属于菌类,但是能分泌分解酶这个好像对于原核生物来说不大可能!而后,一些孢子类物种也可能用倍增方式繁殖,但它们的主体不应该这么疯狂的繁殖,也不可能直接以肉为食。”
“所以我还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零端起双手,手肘平与胸,一只手抬着下巴进行思考。
“呵呵!”尤凡笑了笑,把脚放到地面站了起来,拍拍零的肩膀:“没事!只要样品还在就足够了。”接着他摊开双臂,仰头闭上眼睛享受的深吸了口气:“现在,我们不再受到时间的约束、”
“是的,老师!除了泡在防腐制剂中的一部分。我还提取了少量标本放于冰库,以便之后慢慢研究。”
“嗯,不错!”尤凡微微点着脑袋,像是在称赞零,也像是满意于现在自己身体的状态。
可是被这么一赞,零却底下了脑袋:“都怪我不好,辜负了老师的期望!”
尤凡猛然睁开眼睛,收回臂膀。走到零的跟前,抓住她的双肩肯定的说:“零,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没有你,恐怕我将会一直被关在那个地狱般的梦境中。”
“地狱?梦境?”零仰头看着尤凡,不明白他的意思。
“总之,那里的情况让人很不爽。”尤凡一阵苦笑。
“但是,但是、、、、”见着尤凡的苦笑,零突然就眼泪纵横了。
“怎么了,零?”
“现在老师脱离了那个地狱,却要被拘束在这个地狱。我知道老师研究不死之术就是为了摆脱自然的束缚。老师喜欢自由、、”最后几个字,几乎被零哽咽道喉咙里放不出。
零沮的沮丧让尤凡心疼,他摸摸零的小脑袋:“零,你不必担心。也许在你看来我并没有去各个研究区域看过。我只是一个顾着自己研究自己热衷项目的疯子。然而每次你们的报告以及有关所有的资料,我都会详细阅读。所以,即便没有亲自去各个部门,我也清楚你们所有的研究都进行得很顺利,除了微型可长时间运作能源问题。”
零傻傻的望着尤凡。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两个人的话都显得格外得多。而且那种感觉不像以前。在大多数的时间里,尤凡忙着自己的研究,零则忙着学习以及督促他人的研究进程。他们两最多的交谈只是尤凡交代于零对下面那些研究者任务的部署。
“零,你知道光生伏打效应吧!”尤凡突然问出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
“恩是的。物体吸收光子而产生电动势的现象,人们把电池板做成两个PN结,让他们之间产生电梯度。难道老师想用光能?”零觉得难以置信。
“不。”
听到尤凡肯定的回答,零才算松了口气:“那老师是想法是?”
尤凡摆动臂膀,试着原地跑动起来:“造物主造物大同小异,如植物的品种,地质的结构,乃至放眼整个宇宙,都能看出蛛丝马迹。从转身计划构思之初,我也同时构思着关于永久能源的问题。既然生物与生物之间大同小异,物质与物质之间大同小异,那么各种基本的定律规则应该也差不多。物质对外释放能量的方式多种多样,有一些物质的结合对于光的照射其内部产生电动势,就肯定有另一些物质能吸收其他放射能量的方式,从而形成电动势。这点毋庸置疑,光的梯度,酸碱的梯度,磁场的梯度,这些都是已经被人们熟悉利用的方式,也是这套理论最强有利的证据。所以这10多年中我一直在研究关于吸收物质其它人类已知释放能量方式,而产生电动势的材料。我把所有释放能量的方式列排研究,最终选定出除磁场外最为有效的释放方式——辐射。为此我对应的测试过世界上限有所有合金对其反应的程度,以及由这些数据而生的我们自制的多种混合金属。我管这种反应为‘辐生伏打效应’。”
“辐生伏打效应?”零一直惊讶于尤凡那些奇形怪状的思维方式,但现在这一套‘万生伏打效应’的理论,着实让她开了听界。
说完,尤凡停下来,啪啪一条腿说:“我书房第二个书柜左边起数过去第5本书第217页夹层有我前几年研究的精密资料,去拿出来看看安排下去。”
“恩。”忽然一切又变回了以前的模样,一个不冷不热的诉说自己的安排,另一个同样淡然的接受指令。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去做。”
“什么事情?”
“查清楚到底是谁对我下这样的狠手!”
听了尤凡的指示,零怒火猛然涌向心头,咬着牙斩钉截铁说道:“肯定是王山崎。”
“王山崎,有什么证据?”尤凡一阵愕然。
“我认为尤老师这么多年没与什么人交往,更没有什么仇家,唯一有交往的就只有王山崎。有可能因为老师没交出技术,他心生仇视。还有这些年做实验,弄死的那么多失踪人口虽是老师所为,但他是鼓动支持者,他害怕这些事情被抖了出去,所以杀人灭口!”
尤凡掂量着零的所述,许久摆摆脑袋:“不可能是他,我死他也会死,没好处。何况实验到了尾声,他也是知道的,以他的为人做事方式来看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不过你也说对了一部分,这么多年跟我有来往的除了技术上有互助的几个科学家,就只有王山崎。事情又正好发生在我到天科的时间段上,这说明天科必定与暗杀我的人有某些关联。不管这层关联是友,还是敌,你去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弄清楚!”
“恩。”零刚要转身,突然想起什么,随即又转了回来:“对了尤老师还有件事没来及说。”
“怎么?”
“据本地新闻媒体报道,上周三王山崎住进了市人民医院!”
“上周。”尤凡出现短暂的停顿:“那我睡了多久?”
“16天8小时23分零7秒!”零回答的语气坚定。
尤凡知道零做事很用心,只要与尤凡有关的事或叫做的事情,零总是精确了精确,希望能做到完美无瑕。
“噢!”尤凡有些意味深长:“那你还是去探望探望。如果他问到我,就说有急需的材料出了国,过几天就回来。顺便套套他的口风。”
“是!”
“先把微能源的事情安排下去。”
“嗯!”零等待着尤凡继续下一步指示。
“然后、、、那夜的青年是谁?”问出这个问题让尤凡有些尴尬,脱口后甚至有些懊悔。零20出头,又是如此优秀身边难免会有几个帅气小伙围着转悠,但尤凡想到这时心里的滋味,还是一阵一阵往上冲。
“老师是谁那个叫孟旗舰的青年吗?”
尤凡捂着脸,从下至上故意做出梳理发髻的动作:“对,没错!开车的那个小伙。”
“噢!”确认后,零撅撅嘴做出怪异的表情:“这个人很可疑。”
“你不认识?”尤凡一脸惊讶,猛的拿开挡住自己视线的双手。
零点点脑袋继续说:“那天刚过午休时间,班导便带着他急匆匆的找到我。他简单的介绍了他自己,然后告知我老师您即将遇到非常大的麻烦,生命危在旦夕。”
“竟有这样的事情、、”尤凡踱了两步:“那么,这个人确实可疑。他知道我们这个据点吗?”
“不知道,刚过天棚坑我就虎他下了车。”
“嗯!”虽然尤凡的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永远紧绷。但从话音能听出他松了口气。
于是摆摆手示意零去做事,自己则转身走向铁铺周围那些链接自己背脊的电子设备。
人的许多状态,也可谓说是情感总是在一时流露。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只是被另外一种状态的支配下行事,久而久之人们觉得另外一种不表露自己内心想法的做事风格才被称为正常。如若你拥有坦诚的心态,却只会被看为不正常。
零应了一声,恢复常态。转身朝远处的绿皮铁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