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还有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去禀告老爷了,不然老爷要怪罪下来了。”
“你去吧。”
芜音行礼退下。
不一会儿,一群丫鬟拥着三个人进入刘晓玫的房间。一个中年男人走在最前头。他着一身华服,黑发中夹杂着银丝,他的眼里,有一个父亲的慈祥,也有身居高位的人应有的凌厉与威严。想必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旁边是个中年女人,年近四十,面容朱黄,施着浓浓的粉黛,高挽的发髻上是满头钗珞,一支金步摇格外耀眼,刘晓玫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东西是价值连城的好货。那女人虽然挂着笑,眼里却是藏不住不悦与鄙夷。要说这是自己的母亲,打死她都不信。
另外一个人是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子,一袭蓝色的碧衫曳地,略施粉黛,殷红的唇,皮肤白皙如玉,皓腕雪凝,眉如新月,一颦一笑皆有万种风情,这样绝色的容颜让刘晓玫也为之一震。可是女子的神情却让刘晓玫心生疑惑,她的眼里似乎有点点惶恐,手指隐在袖间,袖子却并不平整,浅浅褶皱可以看出是人过分紧张下抓紧衣袖的痕迹。这就是三小姐?似乎是一个大敌呢。
走在人群末尾的芜音快步行至刘晓玫身旁。
“玫儿你终于醒了,为父很欣慰啊。哈哈哈!”刘承意朗声笑起来,这声“为父”印证了刘晓玫的猜想,彼时,刘晓玫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往后自然知道了。见刘承意笑了,另外两个女子也陪笑起来。
刘晓玫带着孩童般的笑意凝视着这三个人,侧身问芜音:“这是谁啊?”
刘晓玫故意让人听到她的问话,三人皆露出了惊讶之色。
“老爷,二小姐好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芜音慌忙答到。方才去请人时,竟然忘了禀告自家小姐脑袋出了点问题,她扯了扯嘴角,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听到这话,某两个人面露喜色,很快一闪而逝。刘晓玫却在思索“二小姐”这个称谓。自己很“二”吗?
“玫儿,你不记得爹了吗?”
刘晓玫摇头。
“老爷,人到了!”门外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一个蓝衣侍卫正躬身抱拳立在房外,听语调急切,似乎来着是个贵客。
“我随后就到。”
“玫儿,我会找天下最好的名医来医好你的。”刘承意转身对刘晓玫道,语气中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歉意,刘晓玫也感受不到这话的温度。继而对芜音吩咐道:“好好照顾玫儿,多带她到府中走走,熟悉环境。”
临走前又对另外两个女子说:“跟玫儿说说话吧。琦儿,你以前与玫儿关系甚好,也许你能帮到她。”
刘晓玫差点要吐出血来,关系甚好?莫非是芜音骗自己?不对啊,芜音这么老实的一个女孩子。那就是自己搞错人了,这根本不是三小姐。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父亲”老糊涂了,分不清善恶黑白了。
刘承意走后,那女人称不舒服,也带着一群奴婢走了。房间里只留下了芜音,刘晓玫,“琦儿”三人。
女子挤出笑意,坐在塌边的藤椅上,姿态端庄:“姐姐,我是梓琦。”
刘梓琦试探性了瞥了一眼刘晓玫的眼神,只有如星辉般干净的眸子和长长的眉睫。
刘晓玫仍是摇头,眼中如一汪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
刘梓琦这才确定刘晓玫是真的失忆了,才笑道:“姐姐我们虽不是一母所生,但我们以前情同手足。前几天我还和姐姐在莲池旁戏耍,姐姐失足掉下去了。可你的奴婢却说是我推下去的,姐姐一定要还妹妹一个公道。”
“那我真应该好好惩治我的下人了。”刘晓玫这才确认这就是刘家的三小姐。如此厚颜无耻,刘晓玫也着实佩服。
芜音神色有些慌,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刘梓琦乍露欢喜,马上就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刘晓玫的神色突然冷下来:“我的下人我来管教就好,就不劳你插手了。我跟你不熟,我暂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也别浪费口舌了。该记起的,终有一日固然会记起的。”
刘梓琦第一次从刘晓玫的眼中读出这样的眼神,她绝对没想到以前性格温顺逆来顺受的二小姐刘晓玫现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的眼神,她有些惧惮。刘梓琦只盼望刘晓玫能永远记不起与自己的过节,从此如陌路人般。可是她这么想,刘晓玫偏不顺她意。
刘梓琦的秀眉微锁,笑容顿时敛住,似有怒意,起身告辞。
刘晓玫勾起一抹笑。自己一肚子气没地出,那就只好找你刘梓琦出出气了。
“芜音。”
芜音却突然跪下,哭道:“小姐你要相信奴婢,奴婢对天发誓,奴婢绝对没有骗您!否则,五雷轰顶!”
刘晓玫长吁一口气,无奈地叫芜音起来,芜音却不肯起身。
“我要是不相信你就不会对刘梓琦说这些话。”刘晓玫淡淡地说。
芜音这才抹眼泪起身,欣然道:“小姐对芜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呢。虽然小姐大病一场,但小姐的容貌却还是丝毫未减呢,你依旧是刘府最好看的女子。”
哎呀,光顾着应酬了,这个大事竟然忘了,刘晓玫起身穿鞋,芜音赶紧过来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