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灾民越来越多的涌现,使得皇都的一切都显得紧张起来,女皇下令大力赈灾,各家官宦的家眷也都开始被要求缩减开支,一切以素为主,只是灾情的严重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这是北寒国最冷的一年,更多人少衣缺吃,虽然每年都有人被冻死,但今年官道上一片一片的躺着尸体还是让人看了触目惊心,生命的价廉以及脆弱在此刻显得更加清晰。
在官道的对面有一条羊肠小道,路上有一位比较特殊的行人。虽然他整个身子完全被裹在了肥大的白色麻衣中,但微微露出的脖颈还是让人注意到他,纤细的身子边有些费力地超前走着,边尽量躲开着旁人的触碰,在走到城门口时,被守门的士兵挡住了去路。
“今日禁止进入,皇城已容不下了。”将士的声音传去,一片哀嚎,这是被放弃的了啊!
“兵大姐,可否通融我进去,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也不行!。”
“我就是进去看看,看看便走。”男人的哭腔传来,守门的士兵更是不耐。
“马上走,滚,乡下的刁民。”士兵的长枪指着那男子。
“我要找林竺!”男子愤慨地说道。
“林竺?哪来得林竺,快滚!”
“我有她的玉佩!”正说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下。
“谁人在此胡闹?”二王爷身边的常如习厉声询问着那守门的士兵。
“一个小小的刁民,不碍事的。”士兵弓着腰谄媚地说道。
“哪个刁民这么大胆,敢在天子脚下犯法,本王倒要会会。”二王爷林禺大摇大摆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引得马车一阵乱晃。
她手拿起那男子手中的玉佩,轻蔑地笑道“怎么这就是你的玉佩?”
“王爷,这乡下佬硬要见七王爷,被我给拦住了,要是谁都能吼两声自己想见王爷都能见到的话,那王爷府还不被踩塌了。”士兵向林禺示好地尖声说道。周围士兵一片哄笑。
林禺手里把玩着玉佩,沉声问道“等等,你是我七妹的什么人?”周围人都愣了,这是什么意思?
“用不着你管,我要见她!”
“还是个呛辣椒,好,随我上马车,我带你去找她。”林禺伸手欲挽那男子上车,被一手打掉,由于动作太大,弄松了头上裹得丝巾,一阵风吹来,乳白色的丝巾从头上滑落,美人消瘦的脸蛋露了出来,看得周围的人心停了一拍。
“大姐,我们今是不是惹到贵人了?”
“恐怕是的”刚才嚣张的几人开始颤栗,失官事小,别把命丢了为好。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七爷生性风流,说不定这只是她众情人的一个,不必大惊小怪。”
“那玉佩怎么说?”
“唉…听天由命吧”
这边二王爷林禺将马车停在林竺的门口,嘱咐道“小美人,送你到了,接下来看你造化了。我那妹妹近来变化大,连我也搞不懂她,你好自为之吧。”说完,马车驶去,独留下那男子在地。马车回去的路上,常如习调侃地向林禺说道“王爷,这不像你的惯常作风啊?那美人虽然瘦点,但养养还是不错的。”
林禺在她的头狠狠地敲了一下,“你懂什么,且不说我那七妹今非昔比,单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我能要他吗?”
“小腹?隆起?”
“这里面指不定有什么花花道道呢,你看着吧。”说完,忘后面的垫子一靠,舒服地咂了咂嘴。“王爷,还是您聪明!”常如习连忙狗腿地靠上去给林禺砸起腿来。
那男子被林禺丢在了林竺的门口,偌大的府门口空无一人,巷内的冷风刮个不停,男子鼓起勇气敲起了大门。
骨头碰撞在木头上清脆的响声淹没在呼呼的风声中,他不甘心,又再次敲起,终是无人应,没办法,踮起脚尖,敲响了门栓,金属的碰撞声换来了脚步声。
右侧的小门嘎吱一声,出来个年龄大的老妇人,“请问,有何贵干?”来人虽已耋耄之年,但精神抖擞,说话中气很足,虽然礼貌,却还透着官宦之家的高贵。
“我想找你们家王爷”那男子礼貌地说道。“王爷?”那妇人将男子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真是命数,还以为王爷变好了呢,又来一个讨债的。走吧!”妇人闪出身子让男子进去,“来,跟着我。”她走在前面脚步奇快,似乎是想甩掉身后之人,那男子开始还跟得住,越往后,越辛苦,他不得不撑着身子喘着粗气努力地小跑跟上。
突然,一个急刹,前面的妇人停住了脚步,“小伙子,你这怀了几个月了吧?怀几个月的身子可不能乱跑啊?”
“劳您关心”
“话说,我家王爷虽然爱胡闹,却还没有不厚道到给人留下子嗣,你还是第一个,希望你是特殊的。”
“是吗?”男子声音沙沙,即使丝巾遮脸,却还是掩不住的失落。
“得,到了!这是景主子的屋子,王爷的事首先要先向他汇报,你在这等会,我进去通报一声。”
“景主子?”男子看着顶上“郁兰阁“三字,心凉了半截。
垂着身子切莫在寒冷的天里站了一个柱香的功夫,他才听见了一个小厮的声响唤他进去。
他动了动自己快要麻木的脚掌,咬紧了下嘴唇踏进了郁兰阁,他被迎面而来的一股温热刺激得差点倒下了身子,“公子,小心,这不比你们那,得凡事看点脸色。”小厮扶着他的胳膊,看着他好笑地说道。
“多谢!”
“小喃子,客人请进来了吗?”慵懒的声音透着不尽的风情。
“来了,主子”
他抬头望去,淡黄色的纱帐里隐着一个玲珑的身躯,“上前来吧”
他有些慌乱地往前走去,像找不到路的孩子一样开始手足无措。“赐座吧!”
“公子,这边”小喃子将他引到床斜方第三个搭着半旧的谭墨椅袱的红木椅子旁示意他坐下,他一下子便摊在了椅子里,小喃子在余光里佩服着主子的手段。“请问公子,找我家妻主有何事?”
“妻主?她娶夫了?”
“我是这府里的主子!”
“我想见她”
“想必你也了解我家那位,她也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沾花惹草,可是不管怎样,这些年了,这家里还不是就只有我一个?”
“我只是想见见她”他坚持地说道。
景之盯着他的眼看了好一会儿,随即笑道“你知道有时候真相是很残酷的”
“见不到她,我不会走的”庭帐内久久地没有声息,房间内的香气一瞬间浓郁了许多,男子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畅,开始掩鼻轻咳了几声。
“好啊,今晚她会在我房间里来会,她是否认你,就看你的造化了。若是好了,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不行了,我也会安顿好你的后半生,不用担心”帐内的声音传出。
男子道了声谢默默地移出,身后有声音传来“那孩子几个月了?”一瞬间的冷汗布满了全身,男子沉默着不语,身边的小厮催促了几声,他才淡淡答道“没几个月”
“忘了问,公子你的芳名?”“萧疏”
“喃子替我照顾好萧公子”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