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搀扶着站立不稳的沈秋,李健大哥哥对待小弟弟般,呵护有加,两个人勾肩搭背,亲密交谈,怎么看都不像是只在一起喝了这一次酒的陌生人。
李秋燕像一个小丫头一样,跟在旁边,只有听的份儿,根本就插不上话。
一直把沈秋送到床上躺下来,吩咐了几句,转身关门,李健李秋燕两口子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关上了房门,李健就一头扎进卫生间,稀里哗啦,狂吐了起来。
李秋燕摇摇晃晃着,帮不上什么忙反倒碍手碍脚,踢翻了纸篓,净添乱。
吐得只剩下苦胆水了,捂着肚子,佝偻着腰身,眼泪吧嚓的李健倒在床上难受着。
李秋燕四处张望,一扭头看到桌子上有两瓶矿泉水,拧开来,递给李健,可是李健躺在床上不敢动弹,直嘟嚷:“哎呀,头晕恶心,不喝不喝。”
李秋燕顺手把水瓶放在了床头柜上,立在床边,弯着腰,偏着头,看着李健,手足无措,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水盆,快拿水盆,我还要吐。"李健突然喊了起来,捂住嘴巴强忍着。
闻声而动,李秋燕奔进卫生间,拿着水盆和毛巾跑了过来。
李健趴在床边,耷拉着脑袋,冲着水盆直打嗝,就是吐不出来,脸憋得通红。
“哎呦,多遭罪啊,这酒喝的,真是折腾啊,老李啊,要不要紧?”李秋燕急得直搓手,蹲下身,拿着毛巾给李健擦了擦汗水泪水分不清的脸。
突然,胃口一阵翻江倒海,顾不得李健了,连忙冲进卫生间,趴在座便上吐了起来,好半天才站起身来,看向镜子,李秋燕觉得自己脸色腊黄,皮肤松懈,一下子老了十岁。
“喝这么多酒干什么?多难受啊?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不长记性吗?喝一次难受一次的,哎呦,以后再不喝了,再不喝了。”自言自语着,突然想起李健还趴在床边,李秋燕顿时清醒了许多,"老李,哎呦,我家老李还趴着呢。"
咦,怎么是打呼噜的声音?
来到床边一看,李健已经翻过身来,呼呼大睡了。
嗯,老李睡了,我还等什么?包呢?睡衣呢?噢,在这里呢,走过去,打开来,掏出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堆在了桌子上,“嘭”的一声,滚落了一个药瓶。
“忘记了呀,老李还没吃药呢,不要紧吧?都睡了,就别喊他了,明早再吃吧。”李秋燕捡起药瓶扔进衣服堆里,顺手拿起柔软的睡衣搭在了沙发上。
哎呀,太闷了,三下两下胡乱地脱了衣服,换上了睡衣,好舒服,好舒服,被这套款式时尚,束腰束胸的衣服捆绑了一天,真是太遭罪了,要不怎么说都爱穿休闲装呢?那叫一个舒服不是吗?可是,参加婚礼呀,得漂亮才行啊,遭罪就遭罪吧,谁让自己爱臭美呢?
弯腰拿起空空的水盆,走进卫生间,又是一顿稀里哗啦,不同的是,这次是李秋燕在洗漱。
收拾利索了,回到床边,看看和衣而睡的李健,晃了晃脑袋,怎么不得劲儿?噢,这脑子,李健还穿着衣服穿着皮鞋呢,哪里像是睡觉的样子?
费时费力,忙活了一身汗,才给李健脱了衣服脱了鞋子,看看放在一边的睡衣,算了,太费劲了,反正儿子和小虎也不在身边,就穿着裤衩背心睡吧,想拧把热毛巾给他擦擦脸擦擦脚,可眼皮子直打架,算了算了,臭老爷们,臭就臭吧,累死我了,这都几点了,想困死我啊?
扔下毛巾,一屁股坐在床上,抽出被子盖在了李健身上,伸长胳膊关了床头灯,摸着黑儿,一挪屁股躺了下来,闭了会儿眼睛,觉得头疼口渴,想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矿泉水,伸手一勾,瓶子倒下了,坏了坏了,刚才忘记拧上瓶盖了,来不及反应,水洒了,洒在了床上。
一下子坐了起来,打开灯,李秋燕发着愣,看着被水溅湿了的被褥枕头,还有空了一半仍在滴水的矿泉水瓶,暗自叫苦,自己真是改不了毛毛楞楞的老毛病,湿成这样怎么睡觉?
扭头看看李健那边只沾上了一点点,不碍事,想了想,下了床,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床毯子,卷了几件衣服,包上几条毛巾当做枕头,只能在沙发上将就一宿了。
裹着毯子,李秋燕像一支卧蚕,倒在沙发上,颠来倒去几个来回,头晕目眩,一会儿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耳边传来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艰难地睁开眼睛,头疼,头很疼,哎呦呦,这么快就天亮了?
望着明晃晃的天花板,李秋燕还没有醒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