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冬暖到了江阳,便苦苦寻觅心仪的客栈,本以为找不到了,谁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价钱合适,店主又不像坏人,客栈环境也不错,便就安心的住下了,这前面刚进入梦乡,门外便有人在密谋着要吃什么东西。听那口气,肯定是极为美味之物了。
这两人面前躺着一个剥了皮的小兔子,正商量着怎么吃呢。这话音刚落,楼下便响起一声怒吼,“哪个崽子把我新买的兔子杀了!大小二小,我就知道是你们俩,快给我滚出来!”一个婆子的声音,虽然稍显苍老却中气十足。
“快,被婆婆发现了,快跑!”两个人连滚带爬,一下子就跑的没影儿了,楼下的吼声还在继续。
门外两人逃的飞快,这冬暖在房内可就不好受了,做梦正做的香呢,被这样吵醒谁都不会好受的,而且冬暖的起床气是很重的。
只见冬暖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额头拧成一团,眉鼻很痛苦的皱着,眼里全是怒气,就差头顶冒烟了。她掀开被子,顾不得穿鞋子,快步跑到窗边“谁打扰姑奶奶睡觉,他才是不想活了,都给我闭嘴!”使劲一喊,然后嘭的一下关上窗,跑回床上,没到三秒钟又睡着了。
这客栈老板,也就是刚才那个男子,在楼下听到煮饭婆婆的吼声,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想起刚入住了一位客人,而且还在休息,有些不放心,便想着上楼瞧瞧。这刚走到门口,打算敲门,手还没落下就听见冬暖的一阵吼骂。心里突的一下,这小姑娘看着是个乖巧温柔的,没想到性子倒是挺泼辣。
这掌柜的是真的误会冬暖了,其实只要不扰她睡觉,她是不会发那么大脾气的。
冬暖这一觉睡到天擦黑,起床满足的活动了一下腿脚,显然是把刚才的小插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走到窗边,推开窗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天边铺满红霞,突然有些饿了。
理了理衣服,打算下楼找点吃的,看大堂上一个婆婆,两个伙计,正在往桌上摆碗布筷,冬暖看着那一桌子菜,尤为亲切。老板在柜台旁边看账本,听见响动,抬头看冬暖站在楼梯上,便开口到“正打算上去叫你呢,这便正好醒了,快来用饭吧。”
冬暖向他点头示意,并没有开口的打算,掌柜的也不恼,只是笑笑。
“姑娘好。”旁边的伙计和婆子给冬暖问了声好。
“大小,上去请柳先生下来用饭。”婆婆对着一个伙计说到,
“怎么,这里还有别的客人?”冬暖坐了下来,听着婆婆这样说,并没有动筷。
“是呢,还有一位柳先生,是昨日住进来的。”二小一边忙活一边回答冬暖的话。
“他也是靠缘分住进来的?”冬暖好奇的很。
“对呀,来我们这儿住店都得靠缘分的。”二小有些木讷。
冬暖心下想,看来是真的靠缘分才能住进来吧。
“不知道姑娘贵姓,自何处而来?”老妇细声询问,尽显一脸慈祥。
“免贵姓李,家在青州。婆婆叫我冬暖就好了。”这老妇看着十分亲切,冬暖忍不住想要与她亲切。却不知,这就是刚才扰了她清梦的罪魁祸首。
不多时,大小领着一个着灰色长服,看着年过不惑,虽一脸温和,眼睛却精明十分的人。
几人笑着互相见了礼,作了揖,便食不多语的用了饭,冬暖想,这柳先生肯定是个老狐狸。饭毕,冬暖便回了房间,差伙计送了热水,舒服的泡了个澡。躺在床上,却是怎么样都睡不着了的。
这客栈既然不止她一个客人,便不是什么黑店,至于这冯掌柜(吃饭的时候知晓了店主姓冯)这样经营着客栈,想必是不差钱的。说这客栈,倒像是一个家,看着婆婆和两个伙计斗嘴,倒是觉得无比温馨,也并没有什么主仆之分,而且所有人一个桌儿吃饭,就连柳先生都无任何异议,也是极好的。
冬暖想到了夏凉,不知道她是否吃饱穿暖,是否开心依旧。她想,明日必须得去找她了。虽然江阳城很大,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冬暖觉得夏凉知道她在找她,那她便一定会等她。
这已经是冬暖来到江阳城的第五日,她每日早上出门寻人,晚霞满天时回店,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每天都快累成狗了。”这夏凉就是没找到,冬暖有些着急了,但还是得找下去。
冬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客栈,大小正擦着桌子,看她进了店,关心的问“李姑娘,今日如何,可有令妹的消息?”
冬暖懒的回答,只是摆了摆手,打算回房歇会儿,冯掌柜看着她疲惫的背影忍不住道,“你明日可以去西华街看一看,那里是江阳城最繁华的地方,富人最多,乞丐也最多。”
冬暖的脚步顿了一下,乞丐?夏凉离开时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银钱,或许她真的……摇了摇头,冬暖不敢想。明日还是去那里看看为妙,“多谢冯掌柜提醒了。”
旦日,冬暖问了华西街的方向,便往那里赶去。
找寻了许久,乞丐是不少,也确实比别处富贵繁华,夏凉却是依旧不见终迹。行人大多华服锦衣,绫罗绸缎,看的冬暖眼花缭乱。
走的累了,便找了一出茶舍歇脚。突见不远处有不少人围成一团,喧闹无比,隐约听见有人尖叫,“快来人哪,救救我们家老祖宗!”声音十分急切,冬暖知道自己不能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她走过去,拨开人群。见一穿着翠绿裙衫的妙龄女子跪在地上,看着像是个大富人家的丫鬟,身体半跪,腿上枕着一个头发花白,眼睛紧闭,穿的华丽,面容看着发白憔悴的老人。这姑娘不停的向周围人求救,围观的人照旧围观,无一人上前。
冬暖走近,给了那个姑娘一个安抚的眼神,“我是大夫,让我看看吧。”
“好好,求姑娘快给老祖宗看看。”那姑娘看着冬暖十分年轻,虽不尽相信,但也没有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