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蹲在绿衫姑娘腿边,将手搭在老太太的脉搏上,皱着眉思考,那丫鬟看着冬暖如此表情,想要开口询问,却怕打扰她诊治,只得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
冬暖将老太太头部偏向一边,怕是有呕吐异物进入呼吸道,检查了一下口鼻,发现并没有,她觉得可能是脑供血不足导致的暂时晕倒。
“姑娘,这老祖宗怎的了?”绿衫丫鬟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多大碍,我这儿也没有什么药材,只能先急救一下,让老太太醒来,你回家立即请大夫进行详细的医治。”说完,扣击老太太的心前区进行心脏按压,复又掐了下人中。丫鬟在一旁担忧却又不敢吭声,只得任她摆弄。
不一会儿,老太太便悠悠转醒了,只是头脑不怎么清醒,精神有些不足,绿衫丫鬟喜不自胜,忙把老太太扶了起来,“老祖宗,你可感觉还好,哪儿不适?”
冬暖见老太太醒了,便不多留,趁二人不注意自行离去了。
这绿衫丫鬟回过身来,才发现刚才施救的姑娘找已不见人影,问路人才知她早已离去。看老太太身体还十分虚弱,便顾不得冬暖,打算回府。
刚搀着走了两步,便有一位中年男子,领着几位轿夫抬着一顶华轿匆忙而至,见绿衫丫鬟扶着老太太,赶忙拥了上去,嘴里斥责到“绿锦,你胆子太大了一些,竟敢让老祖宗出了府。这老祖宗要是有个好歹,仔细你这条小命。”
“季总管,这是老祖宗自己要出府的,我只是个下人,拦也拦不住啊。”绿锦急忙解释。
“哼,那我可管不着,最好老祖宗没事儿,好了先回府。”那个总管吹胡子瞪眼,袖子一甩,率众人向西华街里面走去。
江阳城的人都知道,西华街越往里,住的人身份就越高,这最里面,就是皇城。
这一行人在一处大气辉煌的院落旁停下,两扇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众人快步而入,丝毫不见停留。
这另一边,冬暖救了人以后,也无心再找夏凉,便回了客栈休息。
此后连续几天,夏凉还是半点音信也无。冬暖时常深夜梦见她落了难,吓的从睡梦中醒来,无论如何,冬暖都不希望夏凉有事。或许,夏凉根本没有来过江阳城,她这样想这,心里也多了些安慰。
来到江阳城,以半月有余,身上银钱用的快要告磬,夏凉也杳无音讯。冬暖知道,自己该回青州了,且不说自己的银两还能撑多少时日,只是已经将这江阳城夏凉能去的地方找了个遍,既然没有,也没必要多待了。
或许,夏凉已经回了青山村,在济世堂等着她回去呢,冬暖这样安慰着自己。
这日,冬暖收拾好衣服细软,结了房钱,便向冯掌柜等人告辞,离开了客栈。其实她心里还有几分不舍,想着此生若还能到江阳城,一定还会来住这儿,因为它便宜。
冬暖也没多作停留,拐了几条街,寻了几道巷,希望找个马车行,雇辆马车回青州城。
这找的正起劲,打算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去路被几人挡的个严严实实。冬暖抬起头来,见是几个布衣莽夫,忍不住怒目而视,“几位这是何意?”
哪知这几个人并不言语,只是将冬暖拦在原地,脸上居然带着些敬意。
“大夫姑娘请留步!”声音自冬暖身后响起,她觉得有些熟悉,便回过头瞧。
只见冬暖救人当日的那个绿裙丫鬟,在使劲唤着,好像是叫自己,冬暖有些疑惑,但还是住了脚,(前面有人挡着,你也过不去啊。)
待人走近,才发现她并不是一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深色锦服的中年男子。两人气喘吁吁的在冬暖面前站定,还未及喘一口气,冬暖便问“不知姑娘有何贵干,这样拦住我,未免有些无礼吧?”说完望向站的稳如泰山的几个莽形大汉。
“大夫姑娘请恕罪,老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刚才发现大夫姑娘时,大夫姑娘已经离我们很远,这几位家丁会些拳脚,行路也快些,不得已才差他们拦住大夫姑娘去路。”那个中年男子急忙开口解释。
“是啊,季总管这也是无奈之举。姑娘千万别见怪,真真是有急事找姑娘啊。”绿锦在一旁忍不住说。
“那到底有何事,需得二位如此着急来寻我?”冬暖脸上不显,心里却是明白了大概。
“当日姑娘救了老祖宗,还未来的及答谢,本不该再来劳烦姑娘。但是,现在老祖宗的身体还是未见好转,寻了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药,都没起色。实在没法,才来寻姑娘。不蛮姑娘,我与季总管已经在这江阳城寻姑娘两三日了。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姑娘再施援手。”绿锦竹筒倒豆子般说一一大堆话,连口气都没喘。
冬暖听了个大概,觉着这丫鬟说了一大通,气儿都舍不得喘一口,真是难为她了。心里虽然已经猜了出来,但是也疑惑,这一个普通的高血压,难道江阳城无人可医嘛?(古代并没有高血压这个病,也没有这个词。)
既然是为了救人,她也懒得再怪他们有礼无礼了,二话不说,便与他们一同往回走。
“你们老祖宗得了这病多久了,那些大夫怎么说?”冬暖与他们一路走一路询问。
“那可得有些日子,反正差不了一个月。那些大夫都说是外感伤寒,邪气入体导致的头晕目眩,不过是气血瘀滞罢了。”绿锦显然十分清楚老太太得病情。
“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只是不够全面罢了。那你家老太太平日里可有忌口?”冬暖继续道。
“回大夫姑娘,平日里忌口倒没有,只是看老祖宗身体不适,便时常给她炖些补品。”绿锦如实回答。
“别大夫姑娘,大夫姑娘的叫了。我姓李名冬暖,你叫我冬暖就行了。”难怪病情不见好转,口都不忌,还吃些重油重荤的补品,何来好转?不过具体情况,还是细诊以后再说为妙。
冬暖看着几人走的飞快,自己虽然有些乏累,却也没多言。(说好的大户人家的华丽马车呢?)
不多时便到了,冬暖见众人住了脚,自己也跟着停了下来,这一抬头,便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