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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从此懦弱是路人

那黑袍人赠与散行风第二桩机缘便是雷公墨生成的气海。气海便是修真一途九层二十七境中练气圆满期的标志,前文说道这散家大宅里像是散静姝那样天赋极佳的人,也得个八九年光阴方才修成气海,散行风一夜之间自生气海,这福运不可不谓之佳。散行风掉入巨坑底部,顺着这地下河也不知漂了多久,所幸如今气海已生,身体自动进入胎息起码无性命之忧。散行风身体跟着地下潜流漂了数个时辰后,才放从一处山缝里涌将出来,又沿着河漂流了一会,待到河水宽阔处这才被水流搁浅到岸边。

话说散行雨那帮少年撇下散行风回去后,就看见王婆子站在大门口瞭望。王婆子打问了大院里其他人知道一众少年出去玩了,就跑到大院门口在哪里张望着,好不容易看到了他们,里面竟然还没有散行风。王婆子挨个盘问散行雨他们,都说是给落道后头了,眼瞅着日落西山也没见散行风回来,王婆子再也等不下去,转身奔向散老太爷住的北院,就把情况给散修明说了。散修明听了二话不说,赶忙吩咐身边使唤的文青、文蓝等四个丫头把那帮少年一个不落的全部叫来,然后排列着跪在地上。老太爷严声厉辞地从散行雨嘴里逼问出大概经过后脸上连连变色,这时散家一帮大人也闻讯赶了过来。散修明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将门口人群中的赵天雄叫了进来:天雄,你立马组织人手,将家里能动弹的男人都派上山去找,现在就去。赵天雄听完应了一声扭头就走出了门,散修明又把靠在门框边的散韦虹叫了进来,然后厉声喝道:你也别想袖手旁观,赶紧带上你这蠢儿子上山找去,找不到再敢进这家门我打断你的腿,滚吧。这散韦虹从没见过老爷子发这么大火儿,赶紧连声应答着拉起散行雨就出去了。

王婆子跟着家里的男人也一路上了山,这时候正好那狂风起、暴雨至,山地马上变得泥泞不堪,一干人等越爬越慢。好不容易到了散行雨说的那个山腰,众人摸黑搜索个遍也没看着什么人影,加之暴雨早将地上痕迹冲刷个干净,着实是不好找。众人又搜索了半个时辰依然没找到,赵天雄见状琢磨了半响教众人原地等待,他一路滑下山奔向散家北院。见到散老太爷,他把现在情况跟散修明说了一遍,接着又道:如今山顶和瑾山周围的山脚还没有找,山顶落雷比较密集人上不去,周围山脚的话需要更多人手去搜。散修明听了回到:山顶我去,你去把镇上的人都发动起来,能雇多少是多少,告诉他们今晚找人要是有什么损伤我散家加倍偿还,再告诉所有人不管是谁,谁先找到行风赏黄金千两。散修明顿了顿,又咬牙道:还有,你去告诉散韦虹,今晚要是找不到活人他一家四口就等着陪葬,好了快去吧。说罢催走了赵天雄,散修明想了想又对旁边的丫鬟说:文蓝你去看看海老爷在不在,文紫你去吧我那件琉璃护身甲拿过来。两丫鬟听了各自领命而去。散修明焦急的在屋中踱着步子,嘴中念叨:小祖宗唉,你可千万别出事儿啊。

散修明等到文蓝回复那海老爷人没在后,便身披护身甲、脚踩飞天剑一个人直奔瑾山山顶。到了那里,他心惊胆战的绕着山顶飞转观瞧,除了漫天的雷电哪儿有半个人影,瞧个仔细后最终失望而去。话说上了山的那帮人,漫无目的的找着散行风,人没找到,找人的倒是给落雷劈死劈伤不少,最终坚持不住撤下山来,王婆子哭喊着不肯走还是被众人抬了下来。赵天雄领着一大群雇来的镇上居民,撒开人网向瑾山周边山脚覆盖了过去,只找到天光放亮,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给他找到了散行风搁浅的地方。赵天雄乍看见上半身裹着黑袍、下半身不成人样的散行风大吃一惊,心想找到个死人有个屁用,当下赶紧扯下黑袍,跪地伸手往鼻下摸去。还好,还好,这散行风虽然外表血肉模糊,浑身大大小小皮肉翻卷的口子,但好在还有口气。他赶紧叫来身后的担架,轻轻把散行风抬上担架,吆喝着众人赶紧抬人的抬人、报信的报信,他转身把方才从散行风扯下的黑袍和一个饰品拾起,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散行风被抬回来后,老太爷等人急急忙忙的过来瞧看,见到这孩子浑身大大小小深可见骨的伤痕,当时就吓得噤了声。散修明瞧见还能出气心想万幸,赶紧吩咐院里的郎中治伤,家族里平时珍藏的灵丹妙药尽数拿了出来,待到郎中忙活完,这散行风全身上下全给抹上伤药裹上绷带,也就留了个呼吸的地方。

过了半个月,也不知是散行风体质好还是散家灵药功效大,这全身伤痕竟然尽数复原,只是脸上和身上的伤疤暂时还未能彻底的清除。身上道无影响,可脸上的伤疤着实难看,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如今成了个丑八怪。散行风经过这场大难像是换了一个人,刚醒过来后边喝问着向身边下人要什么脖子上系的东西,下人赶紧去王婆子那里打问,过了一会儿给他捧回来一个实心的铜哨,说那晚赵天雄赵老爷找到他的时候身上除了一件黑袍就只有这个东西。他抓到怀里就不再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手里的东西,这铜哨大约成人食指大小,浑身给人把玩儿的溜光,上边虽有几个口可这实心的哪儿吹得响。一旁的下人瞅着散行风这幅怪样子心说:这以前挺乖一孩子现在怎么变得脾气这么怪。

散行风醒来后变得沉静寡言不说,而且行为怪异,平时没事就一个人爬上瑾山山顶站在那里默默伫立,要么就瞧着手里的铜哨怔怔发呆。众人问他那天晚上究竟遭了什么罪弄得一身伤,他也只是摇头不说。担心之余散修明又把镇上颇有名望的大夫请过来给他看了看,大夫检查完全身说道:散少爷身强体健,不仅没有一点毛病还大大好于常人,如今只是受了惊吓精神不稳而已,当下开了明神稳气的药给散行风服用。散修明这才放了点儿心。经过这场风波,散家宅院除了散修明,其他人对散行风态度顿时一个大变样,亲戚见了关爱有加,下人见了恭谨有礼。众人恭谨之余心里也是奇怪,明明平时散老太爷对散行风不冷不热的,怎么突然就宠的不得了,那晚先寻到散行风的那个民夫当天就被老天爷叫到众人面前,然后真真的给了他一千两黄金,喜的民夫抱着黄灿灿的金子就晕了过去。众人心中那叫一个嫉妒,恨不得一把抢过去。

散家弟子功课考核日期渐进,众人也将注意力慢慢转移到这件事上。众人听说这次武考还有合虚道的仙师在旁观礼,有孩子的莫不盼望自家孩子武考能拿个好名次,从而被这位仙师看中得入仙门。散家大宅到处一片呼喝练武之声,唯独散行风例外,整天要么去爬爬山,要么带着散香桃到处逛。散香桃问起他那晚的事儿,他也只是推辞道忘了。转眼散家考核期日已至,这天整个大院张灯结彩,文考之处准备在散家大宅的一处山水林圆中,位于湖中的凉亭上摆着两排长条桌,上面整齐地放着文房四宝,凉亭四周挂满了诗书字画,但终究还是显得冷清。那武考之处便是另外一番景象,早在前两日,散家宅院门口的空地上就搭建起了一处大台子,到了今日台子周围早就挤满了人。只见大台子顶上搭一大红的顶棚,棚下边两根柱子间东南西北各挂了一块匾,上边书着四个鎏金大字:演武擂台。这擂台北边搭了几层木梯,木梯上铺着大红的地毯,最上边一层摆了一溜的楠木椅,双椅中间的茶几上喝茶器具一应俱全。擂台东边也是一排的长桌长椅,几个散家的太太不知何时已经做到那里聊了起来。擂台的东边搭了几层木梯留给散家的少年们上台用,而西边空地上整整齐齐的码了上百张凳子,如今靠近擂台的给一些早到的镇上居民已经占满。人群周围一些卖小物什、零食的小贩也早早各自占好位子摆上地摊儿,望过去这散家大宅门口竟成了闹市般熙熙攘攘的。

过了一会散家下人领着锣鼓队又至,吹吹打打的闹将起来气氛简直犹如过年过节的,远处还有人听到那锣鼓喧闹声不断地携家带口赶至。锣鼓队一首首曲子吹着,到了午时,赵天雄从宅院大门走了出来,安排一帮人整理了现场秩序,又叫歇了锣鼓。眼见演武擂台周围渐渐安静,他这才快步返回了大门。少顷,赵天雄又领着一帮人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些散家的头脑人物以及镇上有头有脸的人。这些人中间散修明散老太爷陪着一个中年人边走边聊。只见那中年人头盘道士髻,身着一袭灰色长袍,长袍前襟绣着两个大字“合虚”,袍角处绣着一座险峰,峰顶白云邈邈。赵天雄前边领着这些人登上木梯,一字坐在了擂台北边的高椅上,散修明和那灰袍人做于中间。众人坐定赵天雄招来下人招呼声开始,然后挨着散修明坐下。过会儿,一个相貌威武的武师登上演武擂台,他对着台下黑压压几百号人提气道:高位父老乡亲,大家好,本次是我们散家三年一度的家族弟子武功考核大会,台上做的是我们的家主散修明散老太爷、他左边的是合虚道的赵璟赵仙师,,,,,。这武师向众人挨个介绍高台上坐着的诸位紧要人物,这些人听到叫名都依次起来跟乡亲们见礼。介绍完众人武师又介绍到本次大会的流程,比试考核的内容是拳脚以及兵器,介绍完又说了一大通场面话,这才宣布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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