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航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里扛着所有的家当,艰难的出站。北方的C城,因为寒假时间长,大学毕业生一般是在7月份离校,这跟S城有点儿不同。今天不是周末,他的桐桐刚上班不久,不能请假来接他。不过没有关系,自己是男子汉,完全不需要人来接站的。他有一个表哥也在S城工作,可以先去表哥那里借宿几天。
在S城的公交车上折腾了近2个小时,终于到达了表哥所在的小区,在门卫那里登记,并给姑妈打电话了,宇航终于进入小区,找到了表哥家。
“宇航,累坏了吧。帮我看着孩子,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姑妈,我不累的。在火车上,我也睡觉呢。”
“傻孩子,坐这么久的车,哪能不累呢。当年,你表哥大学毕业也是跟你一样啊,一个人跑那么远工作,多不容易啊。”宇航知道姑妈看到他此刻的样子,又想起了表哥毕业那会儿了。做分母的呀,永远有操不完的心,永远替自己的孩子担心。
坐了近20小时的火车和2小时的公交车,外加那么多东西,宇航都快累虚脱了。吃完饭,姑妈让宇航先休息下,但宇航看见表哥家有电脑,又趴在电脑前忙活开了。一个下午,宇航坐在电脑前忙着搜索招聘信息。后来不知不觉,竟然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宇航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原来都到了下午4点半了!电话是梓桐打来的,她打电话来告诉宇航,怎么坐车到他们公司附近。
又坐了40分钟的公交车,宇航到达的时候,也恰逢梓桐他们下班了。上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转眼也大半年了。想着毕业了,会在一起工作,今年的五一假期,他们没有见面。从大二下学期恋爱至今,二人一年最多见3次面:五一,国庆,新年。每年的暑假,二人都要在各自的城市做兼职,以赚取新学期的生活费。每次五一,国庆那次见面,也是要省很久伙食费才能买张火车票,颠簸近20小时才能相见。以前小熙和玮娟他们一直调侃梓桐,说他们的恋爱跟那董永七仙女一样,见一面太不容易,爱情很浪漫但是也很无奈。
小蕾看梓桐见到宇航时,红扑扑的小脸,连忙知趣的说道:“我不当电灯泡了,我先去吃饭了,你们二人世界去吧……。”
此时S城酷暑难当,二人手牵手走在江边的小道上。晚风吹来,竟有那么一丝的凉意。天天见面的恋人,一见面仍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东说一句,西聊一句。这么久不见的恋人,见面了反而会觉得一切尽在不言中,因为彼此心有灵犀,静静的看着对方就觉得是莫大的幸福。对方温柔的一个眼神,一丝笑容,一个细微的动作,话不用多说,她他已然明白对方的心意。平常不能见面,仅凭一条短信或一个电话来感觉对方是不是过的好,时间长了,这种默契已深入骨髓了。二人相依坐在江边,一起憧憬着在S城的幸福生活。
“毕业了,终于可以想见面就见面了,感觉好幸福啊!”梓桐心里傻笑着。
接下来的一周,宇航每天忙着去参加各种各样的招聘会。那天在表哥家投递的N多的简历,竟然没有换来一个面试的电话通知。宇航在不知不觉中隐隐担忧。梓桐已经找到工作了,以后应该不会离开S城了,毕竟留在S城工作,平常回家很是方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要是自己找不到工作,那可怎么办呢?
周末的时候,表哥在家休息。宇航怯生生地走上前,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希望表哥能给介绍介绍工作,他真的很想留在S城上班。可表哥还未回答,表嫂的声音先到了:“你表哥能有什么能耐?他还是靠别人呢!想留在S城工作的人太多了,你们这些外地的人都想留在这里,把我们S城本地人的工作都快给抢没了,我看你还是趁早放弃留在S城工作的年头。你还是回老家工作或者去沿海城市吧……”
宇航非常尴尬的立在那里,不知所措。表哥也没有说什么,也是一脸的无奈啊。
“宇航出来下,跟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姑妈在叫他,他落荒而逃。
尽管之前,知道表哥的一些经历:表哥比自己早6年大学毕业,先前是在上海工作了4年,后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嫂子,表哥听从姑父姑妈的意思回到了S城。二老的意思是他们去S城看望儿子甚是方便了,不用跑那么远了。但今天听到表嫂凶巴巴的话和表哥看到表哥那难堪的表情,宇航很吃惊。表嫂是S城“土著”人,比表哥大2岁,以前听妈妈说她脾气不好,比较傲慢。结婚的时候,因为表哥家无力购买房子,表嫂家出了大部分,所以表嫂时不时为这事来气表哥,在家也是一家之主,颐指气使的。
“宇航,你有女朋友吗?以后可千万不要学你表哥,找什么本地的姑娘,太傲慢,太欺负人了!要是在我们那里找个媳妇儿,谁像她那样。你表哥累死累活的赚钱养家,你嫂子还动不动说他没本事……”姑妈说起来,满是替儿子不值。
看来,表哥这边是无法可想了,一切只能靠自己了。为了能留在S城工作,宇航想尽了一切可想的办法去投简历,参加招聘会,对薪资的要求一降再降,可仍然没有哪家S城的公司录用他。S城的人才实在是太多了。步行街上,随便一个砖头砸下去,保证你能砸到一堆的大学生,且有一半毕业于S城的名校。这个处在内陆省份的城市,本身工业不发达,没有那么多的就业机会,却有N多的人才。
很快10天过去了,梓桐一直在安慰宇航,可内心也很焦急。这才明白自己能在S城工作是多么的不易!
又过了5天,宇航忍不住跟梓桐说:“我准备放弃在S城找工作了,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我先去沿海的T城工作,我好几个同学都去了那里,都找到工作了。等我工作一段时间,积累了经验,我再回到S城找工作,像我表哥那样,好不好?”
“你去吧,我先在S城混着,给你探听探听消息,等你回来好找工作……”梓桐知道,不能再让宇航这么耗下去了。他们都是来自普通农家,大学毕业已经实属不易,决不允许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事情发生,因为家里已经无力继续供养他们!
宇航做事一向考虑周全,跟他在一起,梓桐很有安全感。“过几年,宇航有工作经验了,有能力了,再回到W城工作,我们还是幸福的一对儿……”梓桐暗想。
1天后,宇航踏上前往沿海T城的火车。在T城,宇航非常顺利的找到了专业对口的机械设计工作,工资是税前3.5k。梓桐终于松口气了,他们坚信:毕业了一起奋斗几年,一定可以早日在一起的。上次宇航走的时候,她偷偷的给他塞了1000元钱,后来宇航知道了给她发来一条短信:“桐桐,谢谢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咱们一起努力,为咱们的小家做准备。”
梓桐觉得,相爱的2个人,不管身处何方,向着一个目标前进,心中的那份甜蜜是无以言表的。没有毕业的时候,盼望着毕业了,她和宇航能在一个城市工作;现在呢,则又盼望着宇航能够早日回到S城工作。幸福在不同的时间段有不同的定义,但对梓桐来说,其实幸福是很简单的,可以体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