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云横天际

又到了岁末寒冬，云阳城里却显得热闹而忙碌。这里位于东姆大陆西北部，是寒武帝国的边塞要城，云阳城的西边和北边四十多里开外就是广阔的林海，那里就是妖兽的领地了。城外例行巡逻的骑兵和城头上的守卫士兵比其他时候多了两倍。这应该是今年最后的一个大集了，云阳城每月有两次大型的交易日，一些行脚商人和附近的居民都会来到城里出售和采购所需的物品。人们习惯上称之为赶大集。往往在寒冬三月到来之际人们会购置好过冬的东西然后都会呆在家里，闭门不出，称之为冬禁。因为，每到这个时候，妖兽都会来掠夺和侵袭。每年都会因此死伤不少人，虽然呆在家里不一定安全，但若出门活动的话，基本是九死一生。当然，这也只是对普通人而言，那些修炼真气或者魔法的高手以及任何时候都蓄势待发的军队不在此列。在主道大街上有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惹得行人频频注目，不时有人上前搭话。那两个中年人每人肩上扛了根木棍，上面挂着七八只松鸡和野兔。而少年的肩上则扛着一头三百多斤重长着獠牙的红毛野猪。即使一个成年人背负那么重的东西都会感到吃力的吧，但少年那稚嫩清秀的脸上除了挂了几滴汗水外丝毫看不出吃力的样子。看着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前面那位中年人仿佛有点局促，咳嗽了两下对那少年说：“小海，你都背了有十里地了，跟大伯换换吧，你也休息休息。”少年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个中年人看了一眼那少年说：“大哥，让小海背着吧，别看他小，他从小就有一身好力气，而且能吃苦，他一直想跟郭师傅学习功夫，你就让他多锻炼锻炼，好早日拜郭师傅为师。”那个叫小海的少年咧嘴一笑道：“是啊，大伯。我爹说得对，我一点都不累，这样锻炼对我只有好处。”“哈哈……你这孩子，那好吧，反正也快到了。”“爹，大伯，一路上这么多人要买我们的猎物，我们怎么不卖给他们呢？刚才那个胖老板给的价钱挺高的。”“小海，他们给的价钱是挺高的，不过咱们这东西已经有人预订了，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上次赶集钱被偷的事情吗？”那个年长的中年人说道。“大伯，你说的是跟我爹还有三叔一起来的那次吧，我三叔手臂还被小偷划了一条很大的口子，至今还有条大疤呢……”“是啊，那些小偷可不是好惹的，他们都是一群人合伙行窃，而且都很凶狠。那次我们的钱被偷了，你三叔发觉后，边喊边追，旁边突然窜出了四五个手持利刃的小偷同伙，他们两下就把我们打翻在地，要不是云阳城的一位大人物路过，你三叔可不止手臂被划破那么简单了，我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那位先生听说了我们是木泉庄的猎户后，就让我们下次把打到的猎物卖给他。他在云阳城应该是很有名望的，那天他给那几个小偷面前一站，连话都没说，那几个家伙就吓得扔下刀屁滚尿流地跑了。周围围了好多人呢，听旁边的人都称呼他林先生。他最后还带我们去他府上喝茶。看到前面最高大的那座建筑了吗？那是咱们云阳城的城主府，城主府右边那座府邸就是林先生的家，咱们一会过去说不定能见到他呢。”听了大伯黎青树的话，黎海满脸的崇敬之色，很期待一会能见到那位行侠仗义的林先生。看着挺近的，走了大约二里路才到跟前，林府的大门很简朴，木制的大门也没有朱漆，甚至连镇门石狮都没有。只有大门正中挂了一个不知什么木头刻的牌匾，上书“云横天际”四个大字，第一眼看上去龙飞凤舞的，仔细一看却有一种拙劣感，黎海觉得那字甚至都没有自己写的漂亮，就像是个初学写字的人写的，但是却有种流畅自然的感觉，就像是浑然天成似地。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名堂索性就去看旁边的城主府，相较之下这林府跟旁边威武气派的城主府形成很鲜明的对比。大概看出了黎海的惊诧，黎青树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林先生是什么身份是做什么的，但他绝不是普通人，只是好像比较低调而已”。黎海的父亲黎远山接着道：“是啊，先不说能与城主毗邻而居，云阳城里这么大的宅子就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别说这个了，先把东西给先生送进去吧。”黎青树轻轻地叩了两下门，不一会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打开了门，看到门口背着野猪的黎海三人有点略显吃惊，问道：“请问你们三位是？”黎青树放下东西拱了拱手道：“我们是城外木泉庄的猎户，是给林先生送东西来的，半个月前林先生带我们来过一次，那次是个年轻的小哥给开的门。“哦，是这样啊，那请进来吧。”老人招呼他们进去，盯着黎海看了看笑这问道：“小伙子不错，力气挺大的嘛。”黎海羞赧一笑：“爷爷过奖了”。他虽然是位老人，但黎海却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一点不像村庄里那些老爷爷那般满脸皱纹，身材枯瘦。仅从他那雪白的须发判断他是位老人，而且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进了大门之后，老人带着黎青树三人来到一个偏厅让他们把东西放了下来，并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笑着说：“家师今天有事出去了，你们这些东西多少钱，我结账给你们”。黎海瞪大了眼睛，刚才进门，看到父亲和大伯不认识这位老爷爷，知道他不是林先生，猜他可能是林先生的管家或者仆人，没想到他竟然称那位林先生为师，心中暗暗吃惊那林先生该有多老啊。听了老人的话，黎青树道：“老人家，这次怎么不见那个年轻的小哥？”那老人爽朗地笑了一声道：“韩龙那小子跟师父一起出去了，他是我的师弟，他可是咱们城主**刚大人的独子”。听了老人的话之后，黎海三人都愣住了。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又不便多问，老人看到他们三人的表情又是一阵长笑，递给他们一个丝质的小袋子，“这里有五十金币，你们拿着，多的钱就当是下次的费用吧”。黎青树和黎远山连忙摆手道：“老人家，不行不行，这太多了，这些东西一共才值不到一枚金币。您没零钱就算了吧，林先生曾经救过我们兄弟，本就不该收钱的。”说着起身就准备走。这时在一旁发呆的黎海突然说道：“爹，你不是说我们这次来要买过冬的衣物和食物吗？娘还有孕在身，需要补充营养，弟弟再过半个月就出要出生了，没钱给他买衣服到时候他没衣服穿怎么办？”听了让他的话，黎远山怒斥道：“小孩子，别乱说话？”黎青树也赶忙制止，拉着黎海就要往外走。那老人看着黎海捋着胡须笑着道：“还是小孩子实在，我师尊岂会白要你们的东西，这些钱你们应该用得上，冬天本该是狩猎的好季节，但现在妖兽肆虐，你们这些猎户生活一定很艰苦吧”。“谢老人家关心，我们乡野之人对此已经习惯了。不过这钱实在太多了，我们拿一个金币已经多了。”说完从老人递过来的袋子里取出一枚金币，把袋子又递了过去。老人接过袋子说：“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勉强了，转头对黎海说：“小伙子，那只野猪是你从家里一直背到这的吗？”“是的，我们邻村的郭师傅经常教徒弟负重锻炼，他说学武之人，在平时的生活中也不能松懈对自己的锻炼。”黎海有点自豪地回答道。老人又赞赏地点了点头：“小伙子原来是习武之人，你为什么要学武呢？”听到老人的夸奖，黎海不好意思低下了头答道：“我现在还算不上学武之人，郭师父还没有正式收我呢，我想学武功是为了消灭妖兽，保护人类的安全，成为大陆上鼎鼎大名的英雄。”“哈哈，小伙子雄心不小，哈哈，好好努力。有理想就要为之奋斗，英雄也是从弱小到强大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老人说完看到尴尬地站在旁边的黎青树，黎远山两人对他们道：“这孩子资质不错，将来如果能参军的话肯定会有所作为，对了，你们要到城里买东西吧，现在也正午了，我也不耽误你们了。正好，我也要去教导下我的师弟们了。黎青树和黎远山一起对老人拱了拱手，说了些告辞的话带着黎海除了林府，径直往城西走去，那边全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和寻常老百姓的交易往来之地。出了林府大门，黎远山似怒非怒地斥责道：“你这孩子刚才怎么能随便插话，就是把那些东西全送给林先生也没什么不可，相比于他的救命之恩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你还把你娘有孕的事扯出来，也不怕那老先生笑话，还有，你小子就那么确定你娘会给你生个弟弟啊”。黎海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弟弟的话就可以陪我练武了，是妹妹的话就只能呆家里跟娘学绣花了，黎青树和黎远山听毕对视一眼也都放声大笑。在这个崇武的时代，人们都是比较重男轻女的。到城西购置完需要的东西已经快未时了，黎远山一行就近选了家路边的小饭馆吃午饭，黎远山问道：“小海，之前林府的那位老人家说你资质不错以后可以去参军，你愿意去参军么？”黎海兴奋地答道：“当然想，不过，参军的条件很严格，目前我还不符合条件的，郭师傅教的那几个徒弟里面只有常青哥哥够条件了，他明年就可以去军营了。我还需要加倍努力，争取在我十八岁之前能够入伍。”“是啊，你多多努力，先达到郭师傅的收徒标准成为他的徒弟再说吧。”黎远山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喝了口茶道。一旁的黎青树也接着说：“是啊，小海，你一定要多努力，只有进了军营才能建功立业，将来闯出一番成就回来可就光宗耀祖了，哈哈”。“大伯，我会的，一定会的！”黎海攥紧了拳头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