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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杂谈

自古修道,便是与上天去争冥冥之中或许存在的运数,不管有没有上天一说,理应穷之一生所有,无为于世,趁悠悠百年尚未化为一抔黄土之前,寻求各种机缘,求得继生之术。成者方可继续苟活于世去摸索天意,而败者唯有长叹一声,或告诫儿孙后人不可再踏入修道一途,宁可做那凡人蝼蚁淡淡一世,或不甘心而反其道,誓由后人子孙完成长生之道。

只是凡尘百年实则白驹过隙,几多春夏秋冬,几多花开花落,不过须臾之间,能探天道皮毛而延寿之人少之又少,故人死之后有下阴冥地府,魂经九幽转世一说,妄图尚有来世重续仙缘,不过是凡夫俗子对生死之畏惧,却是修道之人鲜有当真。

为求得延寿之术,当世以这神州浩土为首,零星的游子散人自发与少数传承上古的修道者一起聚集,互换长生心得,渐渐地演化成门人弟子三千之势,也就有了门派一说。只是所谓人多鱼龙混杂,这门派自然得有个领头的,不免有人生出异心,有了派别之斗,这门派之争愈演愈烈,其本意却是叫部分后人淡忘,只道是杀人夺宝,斗法逞凶,悲哉!

据门派之中典籍记载,上古并非没有门派,只是一夕之间仿若被一只巨手生生拿捏而去,再无半点痕迹。上古宗派三足鼎立,剑宗,体盟,墨客,一向相安无事,共处万载有余。

后世典籍并未详尽,说那剑宗之人并非以剑独尊,其中弟子皆信,万法修道还需假借外力,便是包括刀剑兵器甚至是那无形的自然之力。剑宗之意在于一个“借”字,错读成剑,加之门人大多修剑,造诣颇深,呼其剑宗。

再说体盟,延年益寿者以自身身体为本,创万法,身体愈强则百病不侵,至万法不侵,而无视一方天地,以体为尊。体盟之中更是包罗万象,传说更是有妖族出现其中,不得虚实。

最神秘的墨客却没有留下多少蛛丝马迹,所记不过寥寥数字。只是不乏有精通星宿者试图推算其虚实,所得竟指向阴冥地府。至此,关于阴冥地府方为修道之人所接纳。只是对于是否有转世还不得而知。

世人皆以修道求长生,成仙得长生,却是有这一问:为何要去修习这不仁天道,而谋求成仙长生,为何顺于其下,享受人间天伦便是要受生老病死之苦?这是谁定下的规矩!

而发此一问之人却没有得到世人认同,甚至后世连他的名字也没有记住。

上古灵气亦是充足,理应被勘破长生之谜,只是时至当世,无人成仙,更不得窥伺一丝长生天机。也有人说其实有仙,只是不愿泄漏而已。至于三大宗为何裂变成今世混态,小派多如走狗,大派亦是云立甚多,众说纷纭,巨手抹去一说为其一,天罚一说为其二,解散一说为其三……而毕竟道听途说,戏中之言,所信之人不多。

保留尚且完整的正史记载如下:“为窥得长生之秘,立三宗,借,体,墨。长生秘术三千载不得,三千载初露,又三千载终得。一人长生,万人皆苦,天错阴阳,地割五方。大道唯一,不可妄谈长生。”对于这段话后来各宗派的解释却又有所不同,记载本身便是含糊不清之流,各方宗派七嘴八舌,谁也服不了谁,没有一个统一的结论。

所流传下来的,大多也就在口口相传间失去了本真。人生百年何其短,万人皆苦断然不能阻止修道之途,若能长生便其余一切都是虚妄!却是那大地裂为了五大块,中间一块本是剑宗之人居多,一剑为尊,飞天遁地,不明所以的世人竟然认为这是天迹,便将那一方浩土供若神明,称其神州浩土;西大陆尊体术,又为走兽飞禽居做之地,而上古湮灭至后世如今到底过了几载,其中到底多少凶兽诞生灵智,无人可知,那西方乃极西妖地;南方本就树长草肥,多的是鸟虫一流,当地蛮人之术与虫豸相通,化为蛊,久而成了南蛊蛮疆;北部是一片荒漠,被孤魂野鬼之类盘踞,也是无人问津;东部乃大唐文明,那里诞生了唯一一个世俗王朝,生活的尽是些凡人,对于修道一事少有人问。

五块方土之间被汪洋所隔,海兽纵横,纵然得小道的道者不敢横跨,唯有后世的真正大宗与大唐朝每隔数年出海一次。给修道带去鲜活的血液,也是促进了商业贸易一说。渐渐地,大唐文明下的世人淡忘了上古成仙长生,直到今日成了俗世之人的一场盛世!

大唐为当世唯一一个世俗王朝,士子千万,耕地亿亩,百姓安居乐业,无苛捐杂税,更无烽火战争,市井小贩商贾走卒衣锦长衫,史记曰:大唐盛世。这绵延了千载的漫漫和平时期,致使大唐重文轻武,千载来,大唐不知诞生了多少名门望族,其中不知多少平民因一纸词赋拜相封侯数不胜数,文风盛起武风日下。所幸不是所有人都甘愿一生困于文房四宝之中,他们世世代代习武相传。随着大唐朝的出海贸易,一度为海上凶兽所扰,唐王方知武道之重,只是那时武道已大不如从前。今世大唐朝的武道高手有后天先天之分,与修道相比,实则只是花头,并非是真正厉害的强者。真正厉害的唯有古武一流,又据传有人凭此入道,而古武术一流早已在蔓延了千载的文风中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舞文弄墨的彬彬公子,即便是身有配剑,也只是为了风花雪月之事。

大唐分十三府,最中间的是长安府,剩余十二府呈众星捧月之势将其环绕。都城在长安极东,有紫气东来之意,但当年望气之人却并非建议于极东之处建都,只是据说气运最旺之处镇压了大唐朝的真正底蕴。唐先王感慨一番便也作罢,只寻了如今之处建都,却是将那都城修得恢宏磅礴,也只有富饶如斯才能有如此手笔。所以世间便流传了这么一段话:“唐王兴修皇城,日理万机俗世大唐,夜批阴冥生死轮回”。和阴冥挂钩,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只是戏言。

大唐朝何以立于五方大陆数千年不倒,虽武道没落,却也有着其强悍底蕴,最神秘的便是十三府之一的长安府天祭坛。

天祭坛建于何时已无记载,只知道大唐之初便屹立长安。唐先王喜文赋词曲,一日雅兴大发,派千名学士在天祭坛焚诗祭天,说要与天相沟通。只是沟通不成,反而窥得了天祭坛的一丝机密。据说那日紫气冲天,千名学士皆是惊骇不已,以为触犯天威。却是唐先王仿若被冥冥之中天意相告,得知大唐莫名之中得到了神韵加持,气运冲天不可挡。果然大唐朝后世欣欣向荣,颇有天运加持之感。后来的历代唐王效仿先王,终于在摸索中得到了天祭坛的些许妙用。

每年三月三,十三府所有十六岁的男子均要在天祭坛焚诗祭文,争得魁首之位。前去的少年们可得七彩霞光庇佑,完成一生最重要的仪式。只是这其中到底有何奥秘,创下了千百年的传统,祭文的男子何止千万,却也没有谁能说清虚实。相反,引来的还有海外神州之人的好奇,那些仙师们一度以为天祭坛是上古传承之一,后来不得究竟便也不了了之。天祭坛的神秘谣传在民间,有着“三月三,天祭坛”的说法。

说来奇怪,五方之土妖蛮修士屡屡相侵,为争夺些许良土资源,大打出手不死不休,若是有些天材地宝出世,更是拼的血影重重,神州浩土一度也沦为了人间冥土,便是修道之人也斩不断这享乐争夺之心,便是有人之处就是漫漫凶险的江湖。江湖永远是残酷无言的。只是位居东方的大唐文明却像一条浩荡的大河,超然世外,只是偶尔大浪依旧向前奔去,不曾断失过。千百余载,无一方来犯!

百姓每日重复着相同的生活,偶尔说起神州浩土,说起妖地蛮疆,有人会羡慕那些仙师了不得的本事,有人会羡慕长生之法,却是即便羡慕了一千年,凡世依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修道的世界里永远的刀光剑影,永远的与他们隔阂相错了。或许这才是大唐盛世太平的真正原因。

又或许,还有着其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故事要从这大唐长安的一隅开始。

长安的大街上坐落着无数府邸,陈府只是其中很普通的一个。据说陈家的先人曾嘱咐后人,不可荒废武学。陈家的世代家主倒也谨遵祖训,将武学咬牙传了下来。所以在武道没落的今日,陈家凭借时代相传的古武术赢得了大唐朝的一席之位。每隔数年的出海便是由着陈家之人包办。

到了这一代,家主陈风与发妻华文夫人在三十又七岁得一子,本是大喜之事,甚至连唐王也是下旨恭贺,而满月那日不知从哪冒来一个疯癫道人,说此子日后必经天谴之路!一下犯了陈风大忌,不想这道人乃神州浩土云游的仙师一流,陈风奈何不得他,只得将其轰赶。

便给那婴孩取名“焕”,一是说陈家这一代要有焕然一新之意,二来陈风却也对疯癫道人所说耿耿于怀,便借这半边火烧去那天诛厄运。

一转眼,十二年,当年的疯癫道人也许都化为一抔黄土,在阴冥罗刹间继续疯癫,当年的陈风夫妇如今亦是半百之人,已然岁月无情,那取名为“焕”的婴孩也长大成了少年。十二年,也许对真正的仙人,不过也只是转眼芳华,一瞬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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