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辆灰色的大切诺基飞驰在乡间公路上,潘昱晟紧握着方向盘,猛踩着油门,好几次差点儿撞到对面开过来的货车。对面的司机碰到这迎头猛冲过来的车,就是一阵咒骂,“疯子么!?赶着投胎么!?”,可惜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哥!哥!你挺住,咱就快到了。”潘昱晟眼睛里含着眼泪,带着哭腔嘶吼着。
“你可挺住啊。”潘昱晟抬起胳膊抹了下眼泪,“我回去怎么跟姨妈交待啊,哥!哥!从小你就一直教着我坚强,这次你可不能不坚强啊。”
王涛坐在前座打电话给120,刚才大家伙儿光忙着着急去了,都忘了自己不知道路,只是顺着来得时候的路往回开而已。
电话那边接电话的护士,很不耐烦得问了句,“什么事儿啊?”貌似是睡着了,刚刚被吵醒了。
“我们这儿有一个病人需要抢救,你们医院在哪儿啊?”王涛焦急得问道。
“姓名、性别、年龄多少?”那面的女护士不紧不慢的问道。
“哎呀,怎么还得问这些啊,都火烧房子了,你们快点儿准备抢救就是啦。”王涛确实是着急了,因为后座上李振海的呼吸时越来越弱了。
“先生,这是医院的程序,我们得记录下来,才能做好准备抢救啊。”女护士依然是心平气和的,大有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
“李振海,男,32岁。还有什么要问的?”王涛压着火回答道。
“那病人有什么症状么?现在是否清醒?什么原因造成的?”仍旧是那种处事不惊的语气。
“这个~~病人已经昏迷过去了,而且呼吸越来越弱了。被~~额~~~被抓伤的。”说到最后王涛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了。
“好的,我知道了,已经都记录下来了。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额~我们快到城北那个大转盘那里了。”王涛绞尽脑汁得找着比较明显得参照物。
“好的,我们的救护车马上过去。”说完果断了电话,王涛一句催促得话还没说出口,又憋了回去。
“阿晟,听到那个转盘那里吧。过会儿急救车过来接咱们。”王涛叹了口气,对潘昱晟嘱咐道。
一会儿车停到了转盘那儿的路边上,开启了双闪灯。孙倾轩和潘昱晟在后座上掐着李振海的人中,做简单的抢救。王涛走到车外,倚着车,点上一根烟,猛嘬了几口,看了看表。这时的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看着秒针一下一下得走着,每一秒就像一个小时那样漫长。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从南面的路口开过来一辆闪着红蓝灯的急救车。车上下来了一个医生还有俩护士,医生看了下情况,给李振海吸上了氧气。几个人帮着忙给搬上了急救车,潘昱晟跟孙倾轩上了急救车在车上陪着,王涛被留了下来,开着车在后面跟着。急救车不长时间就回到了医院,潘昱晟在路上一直跟李振海说着话,好像他能听到一样。到了医院之后,潘昱晟俩人跟医生护士合力把李振海抬下了救护车,这时王涛也正巧到了医院,下车跟潘昱晟,三个人帮着医护人员一起又将李振海抬上了手术车,跟随着手术车一直来到急救室,直到李振海被推进了急救室,三人就都待在门外等候着最后的结果,或是好、又或是坏,就好像在等待着法庭的最终审判一样。
潘昱晟蹲在椅子旁面,双手抱着腿,眼睛愣愣得看着面前的地板,眼睛角一直流着眼泪,但是却一声不吭。孙倾轩好像还一直沉浸在刚才的危险之中,坐在潘昱晟旁边的椅子上发着愣。三个人就保持这这种沉默,静得都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得声音,而也是这种死一般的静,就更加让人担心。王涛在拐角处点上了烟,一根刚抽完,又接着点上了第二根,第三根刚点上的时候,这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护士,看到王涛正在那儿抽着烟,“先生,这儿可是医院,不许吸烟的。”
王涛两声道歉,“抱歉,抱歉。”说着将烟头丢了,用脚狠命得撵了撵,转头向护士问道,“我朋友他怎么样了?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啊?”
“病人已经基本脱离危险期了,病情也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但是病人现在还很虚弱,我们还得继续观察观察,估计这段时间得在这儿好好休养休养了。”小护士回答完就匆匆得走开了。
打听完了消息,王涛来到潘昱晟身旁蹲了下来,这时孙倾轩也算是“苏醒”了过来,跟着一起来到了潘昱晟身旁。“阿晟,吉人自有天相,海哥他人那么好,而且身体那么棒,一定会没事儿的,我刚刚已经问过护士了,护士说海哥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估计过会儿就出来了。”孙倾轩也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劝着。这时候潘昱晟的眼泪好像突然绝了堤,喷涌而出,抱着王涛就哭了起来。王涛拍着潘昱晟的肩膀,劝着,潘昱晟就一直是苦,快要哭瘫过去得节奏,过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一会儿,又回归到了刚才死一样的沉默。又过了一会儿,李振海进去手术室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急救室的门总算是开了,从里面推出了手术车,潘昱晟扑了上去,可是却被护士拦到了外面,“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你们别耽误了他休息。”潘昱晟跟孙倾轩一起陪同着到了加护病房。
王涛凑到最后走出来的两个医生面前询问情况,其中一个稍显年轻,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见病人家属过来询问情况,年轻的那个很有礼貌的让开了地方,跟年纪大一点儿的那个医生招呼了几句就走开了。等年轻的那个医生走开之后,中年医生摘下了口罩,握在了手里,瞅了一眼王涛问道,“说实话,这个病人到底遇上了什么东西?那三道伤口是怎么回事儿?”
“奥,是被狼咬伤的。”王涛想到了医生会问这事儿,但是却被医生这神情给镇住了,说这几句话的声音很小。王涛也明白一般得话根本骗不过医生,说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毒性呢?说是蛇咬的就跟不行了,哪儿有蛇能咬出那么长得口子啊,那这蛇咬的也忒有技术了,更何况还是三道口子,长三颗牙的毒蛇估计得是新品种吧。
“呵呵,”医生冷笑了一声,“小伙子,我行医这么长时间,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啊?你还拿这东西来骗我?”
“没有的事儿,医生。”王涛慌忙解释道,“额~这个事儿说来话长的,我只是怕我说了您也不会相信的。”
中年医生笑了笑,说道,“小伙子,不瞒你说,我其实一开始学医的时候是学得中医,因为我们家也算是中医世家,但是后来因为生活所迫,才学了西医,毕竟现代社会了,没多少人相信中医那一套了。在我看来,那个小伙子染得并不是什么毒,其实那是尸气。尸气虽然属于极阴之气,但是在症状上却有气逆的症状,中医上讲这是由于经脉之气逆乱失和,其实也确实是这样,但是此时导致失和的这股气不是经脉之气,而是尸气。伤口周围的那些坏死,也是因为气脉不通造成的。”
王涛见这次算是遇到了行家,也就没有再圆谎,把实情都讲给了这位医生。医生刚开始听到的时候,也是一阵吃惊,因为王涛说到的情况确实有些离奇,后来在交谈中得知,这位医生叫刘畅。刘医生也是一阵唏嘘,以前只是挺父亲跟爷爷提过这种病症,提过产生的原因,原来离自己这么近就有导致这种病症的“病因”。
后来刘医生告诉王涛,他们见过的那种东西称之为活尸,也称之为魔,有的地方民间也称之为刀劳鬼。魔的形成需要许多条件,人死的时候必须处于极大的愤怒、仇恨和恐惧之中,而且死后怨恨不散,有些怨力强的能生成厉鬼,而有的就可以化为“恶魇”。魔当中还有种东西称为魇,民间有九魔一魇的说法,意思是世上能生成九个魔,也不一定形成一个魇,而九个魔的凶厉,也比不上一个魇。魇之所以难成形,主要是因为其生成需要苛刻的外界条件,首先必须是人员大规模的惨死,才能保证足够的怨念凝聚不散,而且死者尸体必须原样保存,不能有腐烂和风干,也没经过其他处理,凶灵才能附到自己的身体上形成魇。过去,只有遭到大屠杀或者瘟疫的地方,且荒芜多年,才有可能形成恶魇。刘医生也是一阵得感叹,多亏了这次他们遇到的只是一个活尸,如果遇到的是魇的话,那么华佗再世,估计也就不会来了。说完这些,刘医生就走开了,刚走出几步,就又返了回来,来到王涛面前,小声跟王涛嘱咐了几句。原来是一个偏方,刘医生交待王涛去中药店买桑枝一钱半、艾叶一钱半、雄黄五厘、朱砂五厘,然后将桑枝、菖蒲、艾叶煎煮后,冲服雄黄、朱砂,并用汤洗擦身体。王涛是千恩万谢得目送着刘医生离开,之后去到了李振海的加护病房里,此时李振海仍然昏迷着,没有醒过来。护士也交代过不允许留太多人,人太多了会打扰到病人休息,所以王涛去看了一眼,就留潘昱晟自己在里面看着。天慢慢得亮了,孙倾轩回到酒店去收拾下大家伙的东西,王涛则趁着天亮四处找中药房,去准备刘医生交待的那几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