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小木屋旁的树林因微风拂过轻声作响,清新的泥土气息闻着也让人沁透心脾。
单允惊讶地看着林羡,这么贵重的‘赤魔刀’一看就不是凡物,他也才认林羡为义父不到一天,已是收了‘灵僵诀’这真法,这‘赤魔刀’他是不敢再收了。
林羡阅人无数,看单允表情就知道他不愿再收自己的这把‘赤魔刀’,便笑说道:“若是你父亲单宏知晓我这做义父的才送了‘灵僵诀’这一件礼物,你爹还不笑话我?”
见单允犹豫不决,林羡又说道:“光凭着允儿你这四大族之一的少族长的身份,我这‘道灵界’鼎鼎大名的人物认了你做义子,光是这礼物就不能少,难不成你是打算让天下人都笑话我这做义父的是个吝啬鬼?”
单允当真好骗,林羡说什么他是信什么,见义父这么说了,单允终是将这把很称他心意的‘赤魔刀’刀柄握住,尔后对其看可又看才收回自己的‘空间玉石’。
林羡满意地看着自己这位义子,虽然笨了点,执拗了一点,若是加以时日好好磨练,以他的天赋不难成为一名响彻‘道灵界’的大人物。
虽说林羡赠与单允的‘赤魔刀’没有刀魂,但刀的本质还在,林羡说道:“‘赤魔刀’乃是神兵,以允儿现在的实力自是发挥不出它的极致,若是日后成了大器,它的威力只怕比起你腰间佩戴的玉佩还要神奇。”
单允低头看了看腰间的‘寸骨’,尔后取下将其取下,摊在手掌上问道:“义父知道这‘寸骨’?”
“叫它‘寸骨’?不过你爹也告诉你这神兵有两把吧,你看这是什么?”林羡将佩于腰间的‘炎伐’取了下来。
看着林羡也有和自己相同的玉佩,单允好奇道:“义父的‘炎伐’和我的‘寸骨’有何不同?”
林羡笑着说道:“只是颜色不同罢了,你这‘寸骨’的剑刃是玉白色,‘炎伐’的是血红色。”
“义父与我父亲母亲都师出同门,是哪一门派?”单允对先辈们的事很有兴趣。
“门派是‘天行宗’,创于九百年前,你义父我比你爹晚一些入门,所以你父亲是二师兄,我是四师弟,还有…你母亲排行最末,是五师妹。”林羡顿了顿说道,久久才说道:“你母亲最近还好吧?”
“母亲很好的,前些日子我赢了一场比试,母亲和父亲都很开心。”其实单允跟林羡说话还是有些紧张的,思维也是跳跃性的,突然就问道:“萱儿她好像从未见过‘剑花’?义父都没在萱儿面前展示过吗?”
“我还从未在那丫头面前动过用过武力。”林羡淡淡说道,“能用话解决的问题,我都不提倡用武力的。”
凌萱对此很有共鸣,说道:“对的对的,老师平时说话都斯斯文文的,都不像是个道者。”最后凌萱在林羡的目光下说道,“但更像掌门人,像一位好老师啦。”
对于凌萱的拍马屁,林羡肯定是要受的,毕竟他这爱调皮捣蛋的徒儿是很少夸人的,想必今天还是单允在才这般的。
单允呵呵一笑,对于这个可爱的妹妹,他是越来越喜欢了,只是神色稍正,说道:“义父,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有什么话不必避讳,问吧。”林羡摆了摆手说道。
单允道:“义父可曾因习得‘灵僵诀’错杀过人?”
林羡目光一怔,这话是将林羡问住了,这尘封在心里很久都不曾向人提及的事,过了好一会儿,林羡才道:“为何这么问啊?”
“我在玉牌里虽然没有进血池淬体,但我能感觉到练了‘灵僵诀’的人,对鲜血都是极度渴望。我想,在玉牌里遇见的那些到处咬人的怪人,就是以前的人想习得‘灵僵诀’,但没有扛住心魔,他们的灵魂被锁在了血池地下,永远地沉沦在灵僵诀里了。”单允说道
林羡闻言看了眼单允,沉默的空气中有些尴尬,最后林羡问道:“那些僵尸是谁我不知道,但允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感觉,很熟悉的感觉,那些怪人之中的好些人,我感觉他们都认识我,但我怎么想都不起他们是谁,我怕我习得‘灵僵诀’时会变成他们那样,以至于滥杀无辜。”单允低头说道,“我怕我会变得杀人如麻,最后都不知疼痛。”
“一将功成万骨枯。”林羡说了一句让单允不明白的话,“倒是有点我忘了说,在允儿的灵力没有达到化境之前,少和人来往,多去惩奸除恶对你有好处,提升你的灵力境界才是首要的事。”林羡像是想起了往事,抬头看了看有些漏风的屋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得达到化境?”单允问道。
“化境之后才有足够的灵力去抵御对血的欲望。”林羡现在说话都有些模棱两可,他不愿单允对‘灵僵诀’有任何的厌恶。
看着两个大男人聊得津津有味,凌萱撅着嘴巴就走到小木屋门口,抬头看着美丽的天空,蓝蓝的天,些许白云是定格在天空之上,看着很是舒心。突然间的,凌萱眼角余见得光竹林间有黑影掠过,那种速度就连她也看不真切。
‘吱吱’几声比较尖的声响从竹林里传来,听到这声音,凌萱悬着的心落定,这是‘苍灵门’独有的暗语,林羡乃是‘苍灵门’的门主,每隔半月便有这等事出现。
“嗯?”林羡听到异响,转身通过窗户朝着林间望去。片刻后对单允安排道:“允儿,你跟萱儿呆在这里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单允心头的疑问还未解答完,但看其义父严肃的表情,也就只好恭敬地应道:“是。”
林羡看了看单允,朝着门口走了过去,见凌萱蹲在地上逗着地上的小虫,就微笑地说道:“去找你单允哥玩儿。”说着便出了房门。
凌萱仰着头哼了一声,高傲地看了林羡一眼,然后对着单允说道:“单允哥,走,我们舞剑去。”说完就起身拉着单允的袖子,跟着林羡走了出去。
单允跟凌萱看着林羡走进了竹林,直到林羡的背影消失,然后凌萱悄悄地对着单允说道:“单允哥,你在这儿舞剑,我也有急事,去去就回。”
不待单允反应,凌萱就朝着林羡隐去的身影跟了去,留下单允愣在原地。
竹林间,地上也有些青笋向上长着。‘卡擦’一声细响,一根竹笋就被一只脚踩得粉碎。
“属下办事不利,请门主责罚!”一个身披黑衣斗篷的男子手捂住胸口,单腿跪地着,脚下便是那踩碎的竹笋。
“起来吧,灵儿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林羡问道。
“已经送回了‘苍灵门’,不过莫小姐的伤势很严重,还请门主赐药。”那黑影粗喘着气说道。
“赐药?董侯这个副门主是怎么当的?连个人都医治不好了吗?”林羡大发雷霆的问道。
黑衣人吓得脖子一缩,心里甚是苦恼,平时这位墨灵对门中人都是笑脸以待,‘苍灵门’上上下下都对墨灵都是敬重三分,此时她遭受大难也是他们不愿见到的,而今门主又在发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领到这么个苦差事儿。
黑衣人双脚已开始不听使唤地抖动,胸口虽然刚刚承受了林羡的一击,本无大碍,但此刻怒火冲天的林羡所散发出杀气,已吓得他的双脚不停颤抖。
“副门主已经对莫小姐已用过药,不过副门主交代属下,说除非有门主您炼制的‘气转丹’来修养莫小姐的丹田,不然日后恐会…”感觉到自己前方的杀气,黑衣人已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他的贴身衣物已都被汗水沁湿了。
凌萱蹑手蹑脚地朝着竹林深处走去,听见林羡在大发脾气,凌萱也是一头雾水,自从拜倒林羡门下,还没见过林羡发过脾气,好奇心也使她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见到自己的老师双手紧握地背对着自己。而他面前跪着的黑衣人大概便是‘苍灵门’的特殊组织‘青使’了。
林羡的胸口抽搐着,质问道:“恐会怎样!?”
那黑衣人咽了口口水,低声道:“恐道力被废。”
想到墨灵遭受这么大的伤害,林羡的怒气已不能自己,伸手握住腰间的‘炎伐’,往其注入大量灵力,顷刻间血红的剑刃从那玉佩伸了出来,暴涨的剑刃伴随着腾腾上升的血红热气,周围一丈内的竹子霎那间就干枯了。
“林小兄,听老夫一言,切莫怒火攻心啊!”赤老不知何时忽现在林羡身旁,见林羡怒火攻心,随即右手结印左手将黑衣人护在身后,一个黑褐色的气盾出现在赤老面前。
可林羡并未用‘炎伐’劈向那位办事不利的手下,而是本着宣泄的方式向着身后远处的竹林横扫了过去。
“啊!”一惊声尖叫,待到林羡看清‘炎伐’正向凌萱挥过去时,便想着即刻收力,哪知他是头脑清醒但手脚不听使唤,眼看‘炎伐’就要向凌萱斩去了。
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玉白色的剑刃以极速伸到了‘炎伐’和凌萱之间。
“当!”的一声巨响,却是单允出现在凌萱背后近两丈处,和凌萱一齐顺着‘炎伐’的趋势侧飞了去。
在凌萱悄悄跟着林羡时,单允也觉得好奇,也大步地跟着凌萱进了竹林了,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等事,好在他反应及时,否则这事儿就大了。
睁眼欲裂地望向单允跟凌萱的方位,林羡有些慌神地将那差点成罪魁祸首的‘炎伐’往地上一扔,当即就向凌萱瞬身闪去。
“萱儿,允儿,你们没事儿吧!?”林羡忽现至两人身旁,此时的凌萱已是眼泪汪汪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林羡将凌萱抱在怀中,轻声安慰着。
抬起凌萱的右臂,已经看到血水透过衣物沁了出来,林羡看到凌萱沁了血的右臂,便是一阵心疼,轻轻撕开凌萱右臂上的衣物,看到被夹击在中间的‘寸骨’所打伤的右臂,已皮开肉绽,林羡旋即就从‘空间玉石’里拿出一瓶丹药,倒出一粒捏碎洒在伤口处。
单允看着鼻涕眼泪一块都在脸上的凌萱,甚是心疼,从地上爬了起了,在凌萱身旁蹲下。
单允光是看着就是一阵心揪,很小心翼翼地对着伤口吹了吹口气,见林羡已对凌萱用过药,单允的心多多少少还是松了些,之后他看着心有余悸的林羡,问道:“义父,为何发如此大的火啊?”
林羡喉头发出一丝杂音,竟是一时言塞。
“你回去复命吧。”赤老自己的‘玉石空间’里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了黑衣人说道。黑衣人没有说话,感激地望了赤老一眼,起身朝天一跃飞走了。
凌萱躺在林羡怀里轻声大哭着。于先才之事,林羡是懊悔不已,自己只是想拿竹子出气,哪知若是没有单允的及时赶到,他的宝贝徒儿就被他拿来出气了。自己的六识竟在情绪失控下全无,连凌萱和单允偷偷摸摸靠近也浑然不知,这让镇定下来的林羡很震惊,想着他的义子不学这‘灵僵诀’会是正确选择吗?
轻轻拍着凌萱的后背,林羡疼爱地说道:“都是老师的错……都是老师的错。”
听了老师的话,凌萱也逐渐由轻声哭泣换成抽噎。
看到三人都没有在意自己的存在,而凌萱也并无大碍,赤老苦笑着回到了那块漆黑的长条里,尔后自顾自地往小木屋飞去。
凌萱转头来,看到单允急切的表情,说道:“单允哥,我没事儿,只是刚刚被老师吓着了,我才不怕疼呢。”这句话说完就又抽噎了两下。
单允哪肯信凌萱的这句话,这一伤就是打在他身上也要龇牙咧嘴好一会儿。
凌萱见她的单允哥不信她,便泪眼汪汪道:“单允哥,我想看你舞的剑花。”
单允一愣,旋即笑着说道:“一会儿你不哭了,我就舞给你看好不好?”
“我没哭。”凌萱说的有些快,在林羡怀里的她动了动,但右手臂传来的阵痛还是让她轻轻咧了咧嘴。
“老师舞给你看吧,比你单允哥舞的剑花多,怎么样?萱儿。”林羡溺爱地说道。
哪知凌萱把头一别,说道:“我只看单允哥舞出来的,跟了老师学习了三年多,还不知道老师会这么好看的剑法,我生气了,我就看单允哥的。”说着从林羡的怀里站了起来。
林羡听了凌萱的话,关心着并没放下双臂。
片刻之后,感觉到伤口不怎么疼了,凌萱就拉着单允的袖子往小木屋跑,单允回头看了看林羡,就见林羡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向他们俩摆了摆手。
从早上到黄昏,凌萱一直都坐在小木屋门槛上,门前则是单允一直挥舞着手中的‘寸骨’,待到太阳快要落山之时,凌萱突然开心道:“啊…九朵,好漂亮啊,嗯?单允哥,怎么又是六朵了…对对对,就是这样,还是九朵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