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导师?!”这话如果不是从莱尼克这样的对魔法有着透彻研究的人口中说出,恐怕没一个人会相信。即便现在莱尼克说出来了,在场的人也多是半信半疑。
“大陆上从未出现过圣魔导师,副院长不会是因为想要包庇米尔萨,所以故意编出来的吧?”米波冷冷地说。
莱尼克并不理会米波,而是看向霍华德六世:“陛下,所谓的大路上从未出现过圣魔导师,只是没有明文记载出现过圣魔导师而已,但却不能排除曾出现过圣魔导师。”
“也就是说,你也不能肯定?”霍华德六世有些迟疑地道。
“是。”莱尼克如实回答:“但是却非常有可能。”
“恩……我知道了。”霍华德六世缓缓点头。霍华德六世知道莱尼克是个谨慎的人,既然莱尼克敢这么说,就说明那面气墙的确有可能是圣魔导师留下的遗迹。涉及到圣魔导师,就不能不慎重了,万一里面真有什么秘密,而吊坠又被毁去了的话,那可就不光要后悔了。霍华德六世静思良久后,长吸一口气,道:“好,那么吊坠就先留着。不过,既然这‘隐月’吊坠如此重要,无论如何也要好好保存,因此就放在皇宫里了。米尔萨,你可有意见?”
米尔萨一楞,他将吊坠不能毁去的理由说出,就是为了能将这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纪念好好保留在身边,没想到现在霍华德六世居然以此为由,要把吊坠扣留在宫里。米尔萨自是万分不愿,忙道:“陛下,小子也认为放在宫中安全,只是几经揣度,小子认为有些不妥。”当下将在树林中时,唯独他对气墙有着感应,而别人都没有的事情如实说了。
霍华德六世听后不禁皱眉,米波见状正要说话,却被霍华德六世拦住,道:“依你之言,这吊坠倒还必须放在你那儿了?”米尔萨点头称是。“那好,就放在你那儿。不过……”霍华德六世目视米尔萨,剩下的话并未说出,因此米尔萨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其余几人已然知晓,霍华德六世是在警告米尔萨不要企图逃走或是将吊坠交给他人。欧米茄道:“陛下放心,学院也会担起守护吊坠的责任的。”
“嗯,这样就最好了。”霍华德六世缓缓点头道:“好了,这事就到这里,我不希望有第六个人知道。散了吧!”
众人齐齐答应后,便陆续离去。唯有米波,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
“大家都散了,怎么你还不走?”霍华德六世看着米波。
米波也看着霍华德六世,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陛下。”
“说说看。”这时侍女端了杯茶上来,霍华德六世顺手接过喝了一口。
“陛下为何不杀了米尔萨?”米波眼中透着狂热。
霍华德六世屏退侍从,看着米波,忽的笑道:“米波啊,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我不杀米尔萨是因为两位院长都力保他,刚才你不是听得清清楚楚吗?”
“是,这个臣是知道。”米波话锋一转:“但臣不明白为何陛下在留下吊坠之后,还留下了米尔萨。”
“这个嘛,米尔萨不是说只有他才能打开那面气墙吗?留他也就是为这事了。”霍华德六世道。
陛下毕竟还年轻啊,太看重个人感情,远没有先帝的雷霆手段和王霸之气啊。不过这话米波可没敢说,而是道:“陛下,其实臣认为米尔萨是为了自己留下那吊坠,才那样说的。也许谁身上带有吊坠,谁就会对气墙有感应。“
霍华德六世道:“这个我也考虑过,可是米尔萨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万一真如他所说,那杀了他的话气墙就再也打不开了,这就不好了。”
“陛下,可是这样一来,吊坠和持吊坠者都留下了,这可不太妙啊。十六年前发生的灾祸,臣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啊陛下!”米波见霍华德六世就是不肯杀了拥有吊坠的米尔萨,不禁有些心急了。
霍华德六世默然不语。作为十六年前那场灾祸的受害者之一,霍华德六世对于灾祸的引发者娜卡莎是有着深仇大恨的,虽然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他对娜卡莎的看法稍有改观,但也还是耿耿于怀。对于米尔萨,霍华德六世派人查过他的身世,知道他就是娜卡莎的儿子,而米尔萨居然又是和这次预言有关的人,因此其实霍华德六世也是不想留下米尔萨的。但他就是放不下对欧米茄的感情,始终不肯为此而做欧米茄不愿看到的事。
米波见霍华德六世不说话,知道他有些动摇了,忙趁热打铁:“陛下,其实,这气墙既是在帝国之中,便不可能为别族之人所打开。既然如此,假如咱们能打开气墙,得到圣魔导师留在里面的物品,那自然是最好;而就算无法打开,对帝国也没有损失,就当没有这气墙也就是了。况且那气墙是不是圣魔导师留下的都还尚未可知。可是,陛下,这预言可不能当成是不存在啊。”
“那依你之言呢?”霍华德六世终于开口了。
米波喜道:“回陛下,臣的确有个不周到的想法。既然陛下不愿意和国师大人翻脸……”说到此处,米波发现霍华德六世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得心中一惊,暗骂自己高兴过头了,怎么连这话都说了出来,连忙克制住脸上笑意,道:“呃,是不是可以让人暗杀米尔萨,将吊坠拿来,等明年国庆时再试试能否打开气墙?”见霍华德六世一言不发,米波暗道不好:“陛下……是不是臣说错了什么?”
霍华德六世看了米波好一会儿才道:“米波,你今天很不正常啊!哼哼。”语气似笑非笑,听得米波惴惴不安。“继续说!”听到这话,米波如蒙大赦,道:“是!陛下,臣可以将‘隐月’吊坠再次出现的事告诉马库纳斯公爵,并让他知道米尔萨就是当年那娜卡莎的儿子。先帝曾托马库纳斯公爵守护帝国,而且马库纳斯公爵素来忠烈,他知道这事后一定会有行动的。不知……陛下认为如何?”
霍华德六世再次沉默,过了半晌,长长地吐了口气,道:“就按你说的办吧,到时候我会给他的行动制造机会,不过,不要让马库纳斯知道这是我的意思!”
米波喜道:“是,陛下!臣一定好好办!”
“去吧。”霍华德六世转身离开了书房。
身为当事人的米尔萨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这会儿正和欧米茄以及莱尼克坐在回学院的马车上。刚开始时米尔萨沉默不语,似乎对今日发生的事情一时无法消化。不过,过不多时,一惯的笑容又出现在了米尔萨的脸上,开始问起他的母亲娜卡莎的事情来。莱尼克也将娜卡莎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米尔萨。
原来,当年帝国无端死人的情况逐渐增多之后,引起了霍华德五世的重视,并派人调查。调查过程中竟发现了一种以前从未在维基大陆上出现过的邪恶生物,这种邪恶生物长相丑陋,并且专门以活人生气为食,而且但凡遇见此种生物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失踪了,而且死后身上完全没有伤口,死状安详。调查者还是从一个死者画在地上的简易图画才知道有这么一种东西的。当时就有人怀疑引起众多人失踪或死亡的就是这种叫不出名字的生物,后来经调查证实了这种猜想。不过让人感到惊讶的是,调查居然发现当时风头正盛的娜卡莎居然与这种邪恶生物有过接触,但却并未身亡。因此怀疑娜卡莎的人就越来越多。再加上预言的关系,帝国中便有一些人展开了对娜卡莎的追杀。刚开始时还有些人反对,说并不能因为接触了邪恶生物而未身亡就说明娜卡莎是邪恶生物的指挥者。但是,后来娜卡莎负伤逃离帝国后,那些邪恶生物也就再也没出现过了,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娜卡莎就是邪恶生物的指挥者,也就是造成当年重大灾祸的罪人。
得知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帝国的罪人,米尔萨显得难以接受。莱尼克见米尔萨难过异常,心里也不好受。拍了拍米尔萨的肩膀,莱尼克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这样。而且到了后期,娜卡莎反倒开始救起了那些遇见过邪恶生物的人,使他们免于一死,可以说也不算人性湮灭了。”
米尔萨听了这番话,心里更不是滋味。良久后才道:“副院长,那,我母……她最后逃去了哪?”
莱尼克皱眉道:“好像是去了兽族,不过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兽族吗?米尔萨看着车窗外的树一闪一闪的掠后,一时之间心烦意乱,低下了头去。欧米茄和莱尼克见状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马车内顿时再次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