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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秘密

6.秘密

“报仇?”

“嗯。”她点头:“说是要找一个叫Cecilia的报仇,进黑翼军部作机械师也是为了这个……对了,与其说这种无聊的八卦,过敏的事情调

查清楚了没?”

“呃,都是同一种植物孢子引起的过敏。”我说:“干嘛突然问这个?”

“拜托,怎么说你也是个医生,这次这么大规模的过敏你难道不觉得奇怪?连上校都注意到了啊。”她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

这么说来的话,的确是……

“黑翼明明在地下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植物孢子呢……”像是有些自言自语,她歪着脑袋叹一句。

果然我需要补脑了么……处在地下的黑翼空气里漂浮的植物孢子居然比岛上的空气里都多,写报告时这件事情居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我

拍拍脑袋。

所以果然还是岔开话题比较好吧。

“Kalyn……我记得你说是来发通知的……”

“哦哦,是哦,差点把正事忘了。今天可是有一大堆的通知啊,你的T区真的要忙到人仰马翻了……”她马上回神,语速很快地说。

“所以?”

“所以,第一件要告诉你的是,下半年的成果报告会提前了,日期提前到四周以后。是突然通知的,所以各部门都在赶时间完成各自的成果

报告……T区的话,也整理一下EC的档案吧,搞不好会被抽查也不一定。”

“嗯。”我点点头。难怪Arthur会那么乖同意让Miky给他抽脓,原来是怕自己的成果报告赶不出来啊。

其实即使赶不出来也没关系吧,反正每次成果报告会的成果总结,Orio都肯定是垫底的那一个……

“然后就是,Ace和Alison的研究项目成果报告会以后就要正式合并了,具体项目会在成果报告会上公布。”

“咦?!他们两个真的要合并?”想起上次在餐厅Orio说起这事的时候(详见第二章后半段),Kalyn还说没有证实的。居然这么快就成真

了。

也就是说,上次那个标本吃紧的猜测,也马上要成真了。

“那么这件事跟我的T区的关系……”我明知故问。

“最近会有一批新标本上岛。”Kalyn白我一眼:“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消化我的话……幸好我都有打算把最要紧的放在最后说……”

“还有最要紧的?!”我心说只是新标本的体检就已经够我受的,居然还有比这更要紧的,难怪她会说要忙到我人仰马翻……

“嗯。除了新标本会上岛以外,成果报告会之前两天内军部要求黑翼出具全体尉级以下驻兵的体检报告,所以这个月你要好好忙一阵子了。

要求是除了身体状况以外还要有心理状况的评估,尤其注重所有男兵的体检质量。除此之外,还有个你绝对不喜欢的消息:因为成果报告会

提前的关系,I区的废品释放也提早了。所以,你这里的太平间最好提早把位子都空出来。”

“……好吧……”我叹口气。真的是很要紧的都放在后面了:“不过为什么要注重所有男兵的体检质量?”

“这个只是我在猜……但是军部好像最近都在把战斗型人才从各处调回的动作。Wina少校这次被明令调回前线也是,搞不好是在准备把情况

好一点的人抽回去。所以,如果你想要留下什么人的话,就最好……”Kalyn狡黠地冲我挤挤眼:“你明白吧?”

最好把体检报告编得惨一点嘛。我想。

“了解。”我说:“那么驻兵的体检,是从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如果你没什么其它要紧的事情,自然是越早开始越好。原档案你可以从Ronnie那里调,我都通知到了,各部门会配合你工作的。至于具体

的时间,你们自己协调就好。”她站起身:“正式的通知随后发到,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嗯。谢谢你Kalyn。”

“份内之事罢了。”她笑:“只是最近的气氛很奇怪啊……我有不好的预感,Devlin那件事情,可能又要重头来过了。”

我叹口气。这就是Orio拐弯抹角要告诉我的事情么?

心情复杂地目送Kalyn出门,我瞥一眼空荡荡的值班室,转身向太平间走去。

Sabri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向来是个很清楚自己应该干什么的人,要是平常Neo不在,他都一定会自觉自愿地守在值班室。

可是我根本没精力去关心他现在在哪里了。脑袋空空的,我只想快点见到密室里的那张脸。

那张一直沉睡着的的脸。

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她是Marvel试图保护的人,也是军部试图唤醒的人。

据说她是军部的秘密武器,却因为出现巨大疏失,从此在黑翼冻结。

她最后使用的行动代号,叫做Akila。

两年多以前,正是因为要做唤醒Akila的努力,I区的高级研究员Devlin和当时同为I区高级研究员的Arthur联手开展了一系列的试验项目。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无论是刚开始的动物试验还是后来拿标本做的人体试验都没有什么决定性的结果出现。

眼看着耗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却马上要因为毫无进展而被军部处罚,Arthur向军部出具了特定活体试验的申请,声称他们的研究之所以没有

进展,是因为Akila的生理结构,尤其是大脑结构与普通人不同。

所以这个申请,是申请军部允许他们找个所谓跟Akila脑部生理结构相似的标本进行最后的试验。

即是说,与Akila同样戴有头箍的人。

军部很快做出了肯定的回应,于是他们盯上了当时只有12岁的Ken。

也许因为黑翼环境的特殊性,在黑翼的孩子们多少都比较早熟。Ken当时给我的印象,就总是闷闷的。

他是个很漂亮的孩子,留着一头棕红色的蓬松卷毛,连很浓很密的睫毛也是棕红色的。

却也是个很安静的孩子,总是静静地坐着,弓着背画些谁也看不懂的画。

只是,跟Miky不同,Ken是个非常称职的护士。他总是非常清楚地知道Marvel下一步要做什么,从而准确地将她需要的用具和药品递到她的

手上,甚至,连尸体处理都是跟着Marvel一起做。

Marvel研究室有事不在T区时,不熟悉操作步骤的我也都只有给这个12岁的孩子打下手的份儿。小到文本工作,大到给残缺不全的尸体缝合

清洗,他都可以独立完成。他很少闲谈,恭恭敬敬地称呼我和Marvel为“姐姐”,翡翠色的瞳里,却满溢着悲伤。

那种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符的悲伤和令人惊叹的工作能力常常让我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只有12岁,却总是在看到他稚嫩的脸时无话可说。这样一

个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我想不出。

有一次我看着他本上乱七八糟的线条问他画的是什么,他却头也不抬地说一句:“我在画我的未来。”

“未来?”我凑近了看,却仍然只能在乱七八糟的线条中模糊地看到几块破碎的黑影。

感觉不妙啊,这个所谓的未来。

Ken仍然平静:“姐姐,我的未来,就是这样支离破碎的。”

他的口气很平常,平常地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重要的小事,我却一时语塞。这样的孩子,这样的话题,我该说些什么呢?

“没关系的姐姐,其实不光是我,Marvel姐姐的也是呢。”他抬起头来看看我,淡淡一笑:“不过你的未来会好一些哦。”

我的……未来吗?

在Marvel离开之后,在很多睡不着的夜里,我都常常想到这个问题。

我还能有什么未来?

Arthur笑着来到T区的那天毫无预兆,Ken在值班室画他的画,Marvel和我在太平间给尸体拍照存档。我清楚地记得太平间的门突然打开,

Ken还是那样一脸平静地跟在Arthur的身后,手上却不再拿着平常总攥着的笔和画本。

黑翼独有的标本腕带套在他的手上,格外刺眼。

他是来跟我和Marvel道别的。

即使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他都只是顺从地跟着Arthur走,面容有些苍白,却一如常时的平静。

可是,当我看着Arthur脸上得意的笑听着他对于Ken的未来的解释,我愤怒了。

什么叫取得了军部的同意Ken的身份必须转换,将作为特殊标本参与唤醒Akila的试验?黑翼不是雇佣军来的吗?!不是要签定合同的吗?!

不是要对每一个人负责的吗?!!

小个子中东人笑得更加猥琐了:“Ken可不是驻兵哪,难道你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管他什么身份!”我真的气极了,甩开Marvel拽着我的手冲到Arthur跟前:“要用一个12岁的孩子作活体解剖这种事情是人做得出来的

吗?!!你还是人吗?!”

“Louita医生,跟我发火是没有用的。”Arthur脸上的大胡子散发着令人恶心的味道:“有本事你倒是打倒我去军部理论哪。嘿嘿。”

“好,我就打倒你看看!”震怒中的我转身回头,寻找着可以用来打倒Arthur的工具。

“姐姐,别这样。”Ken冷静的声音传进耳朵:“这样做你会后悔的。”

“你放心吧,她才不敢打我呢。”Arthur很有把握地嘿嘿笑着。

“有些事情……即使后悔,我也是要做的。”我终于下定决心,弯身拎起脚边一个小型灭火器,用最快的速度抡圆了狠狠砸在Arthur那张狞

笑着的毫无防范的脸上,传出巨大却沉闷的响声。

Arthur怎能预料到我真的会动手,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整张脸就喷了血,身体跟着软软地倒了下去。我拉起他后颈被血染红的白袍拖着他就

走:“到军部理论是吧?我现在就带你跟军部理论去!”

那天我拖着满脸是血已经失去意识的Arthur走了近2000英尺(近600米),脸上震怒的表情和身后长长的血迹愣是成为了特殊的通行证,接

连穿越了三个区没有一个哨兵胆敢阻拦。一脚踢开上校办公室的门,我将Arthur瘫软的身体狠狠甩在上校巨大的办公桌前:“拿一个只有12

岁的孩子来当试验品,这就是所谓最为正大光明的雇佣军做出的光荣事迹吗?!”

上校并没有很快回头。我的眼睛适应了屋里昏暗的光线,才看到面前的墙上正映着一排军部首脑的大脸。

他们正在开会。视频会议。

我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几秒,随即,整个屋内都响起黑翼军部主席JeffreyW.Black的低吼:“上校,你就是这样管理我最重要的研究

部门的吗?!”

上校回身瞪我一眼,很利落地向墙上那些脸的影像敬了个军礼:“主席,各位将军,有关唤醒计划的详细部分,请容我稍后再作确切的文档

报告。但是即使如此,我仍然坚持我的意见,Monster计划绝不可能也不应该是军部情报处的希望。有关这次的事件,属下定会给各位一个

满意的答复……”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随着军部主席愠怒表情的投影消失,其它将军的影像也很快一个个消失了。壁灯柔和地亮起来,整个办

公室的布局变得清晰。

“Louita。”上校转回身来:“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看着你们拿一个只有12岁的孩子当试验品然后什么都不做咯?”我黑着脸反问。

上校不回答,只是招了招手叫来了副官:“看看Arthur死了没有,把他给我弄出去。”

我看着副官拖着软成一堆的Arthur出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Marvel和Ken已经沉默地站在我身后。跟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Devlin。

“所以现在上面也知道我们项目的真正进程了呢。”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Devlin突然说话了:“Louita医生,感谢啊。”

“你什么意思?!”虽然还未彻底搞清楚状况,渐渐冷静下来的头脑已经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呵呵,这么一来,我们的试验可是非要有个合理的标本了呢。”Devlin得意地笑笑,话却不是对我说的。

“没关系,因为不管怎么样,结局都是不会改变的。Somepeoplejustcan’tbesaved.(有些人注定救不成。)”Ken仍旧平静,轻轻的

话声却仿佛包含了不止一层意思:“我去就是了。”

“都给我先各回各处去!”上校终于说话了,命令的口吻里满是怒意:“试验的事情,明天再做安排。”

“我亲爱的Commander啊,事情都已经闹到这份上,现在决定和明天决定,你觉得有差么?”Devlin油腔滑调地接上这么一句。

上校哗啦一声将面前桌上的东西全甩下去:“我是Commander还是你是Commander?!”

“是是,您是Commander,而且,我也从没见过之前有任何一个Commander会不怎么把军部的命令放在心上的呢……”Devlin抬头看着天花板

,一副不屑的表情:“我可是一直都很努力,迄今为止光是这个特殊标本的提名我都提了三个,可是居然还能搞成这样……”

“您说一直都很努力的意思,是只要有合适的标本就一定能够揭开Monster项目的最重要秘密之一咯?”Marvel突然微笑着出声,慢慢踱到

Devlin面前。

“当然。”Devlin毫不客气地回答,弯下身看着Marvel的眼睛:“说实话我真搞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护着Louita这么一个已经连自己是

谁都想不起来还只会拖后腿的家伙……还是说,Monster的秘密,就藏在她身上?”

“呵呵,Monster的秘密不是您一直努力在揭开的么,研究员先生?怎么现在反倒问起我来了?”Marvel笑得毫无瑕疵:“况且,您当时第

一个就提出要拿Louita做试验,应该也不完全是出于想要对军部效忠的考虑吧?”

“哈哈!”Devlin抬头大笑:“Marvel,你有时候可真是聪明地让人讨厌呢。”

“聪明不敢当,只是够清醒罢了。”Marvel不经意地看一眼上校的方向:“不过既然这样我们就都不要扯锯了,来个干净利落的怎么样?”

“乐意之至。倒是不知道你这个干净利落指的是?”

“你这个特殊的标本,我来当。”

房间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没料到Marvel会这么说,一时竟没人再出声。我看看上校,才发现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黑脸上居然少有地流露出

一丝掩饰不了的表情。

不安的表情。

迄今为止,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上校流露出真实的表情。

那天Marvel在监视下向所有在黑翼的朋友道了别,便被Devlin带走了。

跟我道别时,她要我好好照顾Akila。

“那就都交给你了哦。”到现在她离开时的笑脸,似乎还就在眼前。

还是有些落寞的倔强眼神,还是温柔的表情,还是那么轻轻松松的话,仿佛只是道声晚安,然后第二天早上还会一起在餐厅吃早餐,感叹

Reta又摔了哪个色狼的背摔,晚上去酒吧跟吧台后面的Ian大叔开些无聊的玩笑。

却是我不敢再去回想的决别。

再见她已是三周以后。当我心情沉重地打开尸袋,看到的唯一完整的东西,只有一只标本腕带。

能拿走的都已被拿走,能割开的全部都被割开。除了部分变了色的颅骨和盆骨的残存,我甚至分辨不出尸袋里这些零零散散的骨骼和肌肉碎

片到底是不是属于人类。

我知道,是我害死了她。

如果不是我冲动打翻了Arthur,还一路闯进上校的办公室,也许事情便会是另一个结果。

可是,如果时间可以倒回,我想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拿起那个灭火器砸Arthur的脸。甚至,我会希望自己能砸得再狠一点,至少不要让他在

两个星期以后能从病床上爬起来,包着绷带进行他肮脏的试验。

我强迫自己处理了Marvel的尸体并阅读了她的EC档案,才知道在一系列身体和心灵的摧残之后毫无人性可言的Devlin和Arthur对她施行了活

体解剖,而即使是在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浑身都是巨大的暴露伤口之时还以节省标本为名将她送去I区进行某传染病对组织侵染的研究,让

遗骨连人的样子也看不出来……

Marvel被Devlin带走的当天Ken就一直把自己反锁在密室,跟Akila呆在一起,直到一周以后被Devlin以同样的理由带走。

那一天,上校关了我的禁闭。

Orio在墙外告诉我Ken被带离的消息,我已经彻底麻木了。多希望我就是下一个,多少可以赎一点害死Marvel的罪过。

他却在墙外轻轻地唱:

“蒼の光に揺れながら書いた手紙そっと風に永久に

(已写完的书信在蓝色月光中摇曳静静地在风中永久停留)

落ちる雫が透き通るように声はきっと君のもとへ

(如落下的水滴般清澈通透的声音必定能到达你的原点)

昨夜見た空は静かに燃えて太陽と星が導くStory

(昨夜望见的天空静静地燃烧太阳和星星所指引的故事)

信じた世界は色を取り戻す気がつけば

(恍惚间回到了曾经相信的世界)

記す思いを全部感じてる強く胸の奥に

(内心深处强烈地感受到所有铭记的思念)

伝えたくて何度も書いた言葉だけは

(尽力写下的话语好几次想要传达)

遠く浮かんでる星座のように瞬間を描いてる

(就像远远浮现的星座那般描绘出瞬间)

巡り巡りゆく静寂に問いかけた

(我在四处蔓延的静寂里追问)

Tellmewhy?Takemefaraway……”

(为什么?没带我远走高飞……)

也许出了这样的事,偌大一个黑翼岛上,就只有Orio会和我一起悲伤吧。我曾经不止一次偷偷看到他和Marvel一起上岛写生,完成后两个人

就在画架前的草丛里坐下来,轻声谈笑。

那时候Marvel会悄悄地将头靠在Orio的肩膀上,任由海风牵动她褐色的长发,在阳光里划出完美的弧线。

比起画架上的画作,我一直相信,那样的两个背影,是我能在黑翼见到的,最美的景色。

所以Orio会恨我是应该的吧。

如果他要拿我做试验,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不呢?

“还没找到?!”经过病房,Abel的沙哑嗓音正巧从门那边传来。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是Neo略带童声的尖嗓子。

“为什么你不直接问医生啊?我觉得她肯定知道……”压低了声音的沙哑嗓子,话声却还是透过门板清清晰晰地传了出来。

“你个笨蛋!”一个不太清脆的声音响起,估计是Neo又习惯性地拍了Abel的脑袋:“这是可以随便相信人的地方吗?!”

的确,黑翼不是个可以让人放心相信别人的地方。

推开太平间的门,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死亡的味道。

或许是闻惯了,我居然不觉得难闻,也不觉得好闻。

Devlin生前有6英尺高,170磅重(约为180cm77kg),可是谁会想到死后他的骨灰总共加起来才不到一捧,却散发着海鸟的臭味。

这也许,是另一种报应。

在Devlin同样用Ken做了惨无人道的试验以后不久,上校用极端的手段处死了这个专横跋扈的研究员,没考虑黑翼会否暴露,没理会军部条

例,也没给任何人解释。

他带着那张毫无表情的黑脸亲手剪断了Devlin的声带,让人在岛上竖起一根直径8英寸长60英尺(约为直径17公分长20米左右)的实心钢筋

,把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却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的Devlin用在水里完全泡开的牛皮绳结结实实地绑在远离地面的那一头。

其时正是旱季,平均午间地面的温度都能达到113℉(45℃)。那牛皮绳是事先在水里完全泡开的,随着失水便会毫不留情地越收越紧,直

到勒断了骨头,恢复到硬邦邦黑乎乎的一团。

上校下令让Devlin暴晒二十天,期间钢筋附近所有人不得接近。

而比起完全不敢靠近的人,飞来岛上的海鸟却显然找到了饕餮的圣地,它们常常拍打着巨大的翅膀呼朋引伴地来,又为了能多吃一些争打得

头破血流不可开交。

二十天后放倒钢筋,我能收集到的,只是一把掺杂了粪便、鸟毛和牛皮的腥臭骨渣。

按照上校的要求,我没有清理这堆骨渣,而是直接将它们投进了焚化炉,余下的骨灰,拿去送给了早就吓得屁滚尿流的Arthur。

于是Arthur自动请调离开了I区,从高级研究员退到R区,做了A-section的普通研究员,从此开始对别人深藏在心的秘密感兴趣。

而几乎与此同时,上校发布了给我提问和行走的至高权限的通知,明文规定我是除了上校之外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进出岛上任何地方的人,必

要时甚至包括男用浴室和厕所;当我对任何人提问任何事情,被问方都必须如实回答。

到目前为止的两年里,Devlin事件完全没有引起军部任何的反应,也没有任何官方解释,甚至连试验结果也完全未在EC档案中提及,这足以

让黑翼上上下下都对上校充满了敬畏之情。因此,除了个别人以外,大多数人对我的态度也都是多少有些小心翼翼的。

无疑,上校利用这个我基本没用过的所谓至高权限,把我从在黑翼的大多数人里孤立了出来。

所以我跟Miller的立场,真的很像。唯一的不同,在于欺负他上校会当没看到,但若欺负了我,就几乎等同于偷吃了狗窝里的肉,必会遭到

疯狗反噬。

他曾亲口说过,我是他的玩物。

别人不能染指的玩物。

在淡淡的蓝色光芒中一阶阶下着楼梯,我只觉得心好沉,头好痛。

这个头箍到底代表了什么,Akila为什么会被冻结在这里,我们四个戴有头箍的人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答案只有一个:我所遗失的过去。

我不怕死,甚至有时我会觉得,能够惨死的机会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或者荣幸。

只是,我真的有权利闭起眼睛一死了之吗?

Ken说过,无论怎样,结局都是不会改变的。

如果未来是一个既定的结果,我该用什么样的状态来迎接它,用什么样的表情来等待它?

打开密室的门,我想要跟Akila一起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却在看到密室里面的那一瞬呆住了。

Akila的防菌罩前,正蹲着个人。

密室里明亮的灯光将那个人的背影照得再清楚不过,他穿着驻兵的军服,埋着头不知在忙些什么。

“谁?!”我从没在这里见过别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听到我的声音,那个背影顿了一下,抬起上身的时候整个人都有那么点僵。他慢慢地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却让我疑惑。

仍然是那双大大的圆圆的眼睛,仍然是挺直的鼻子,仍然是丰润却有棱角的嘴巴,此刻,在这张我无比熟悉的脸上,却怎样也找不到我熟悉

的属于Sabri的孤单。

“我们……还是在这里见面了啊……”他像平时那样轻轻翘起嘴角,大眼睛里却一扫往日的阴霾,变得澄清透亮。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他,一时有太多问题想问,却都堵在嘴边问不出来。

“我是被她叫来的哦。”Sabri站起身,有礼貌地示意防菌罩里沉睡着的人。

“Akila?她醒了?”我慌忙向前走几步。

“让你失望了。准确地说,我是被这个叫来的……”他展开手心,一个小小的亮着红灯的装置出现在我眼前:“……监控报警器。睡美人的

送氧系统出了点小问题,不过已经被我搞定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这里了?”我吃惊。

“嗯,其实……”Sabri背起手向上望望:“现在这里的机械和装置,有一部分是我参与完成的……”

“诶?!!”

“所以,我认识这位睡美人的时间,并不比你短哦。”他调皮地笑笑。

“那为什么……”

“为什么你之前没有在这里遇到过我,为什么Marvel从来没跟你提过我是吧?”Sabri接过我的话,却并不着急解答这些自己已经说出来的

问题。他拉我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用另一个问题取代了答案:“医生,你还记得Monster项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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