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你还爱我吗?
我从聚会上回到宿舍,我收到了一个短信,“小贤,我打算把你送到澳大利亚去,澳大利亚的堂叔会帮我们搞定的。”我收到了这个短信后,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终于可以去留学了,家里人终于答应了。
那天晚上我很兴奋,整晚都睡不着,我在想我考的雅思和托福总算没有白费,终于派上用场了。表叔是八几年去的澳大利亚,他在那边有一个餐馆,挺不错的。早年的时候,表叔的中餐馆举步维艰,但是他坚持下来了,十年之后他就做大了,在澳大利亚比较有名的大城市都有分店。据说,堂叔是为了报答母亲的恩,据说六几年,山东人闯关东,表叔就来到了东北,当时他一个人举目无亲,就住在我姥姥家里,他们每天上山伐木,干很重很重的活,回来母亲就给他们做荤油蘸大饼,母亲还给他洗衣服,洗被子。他很感动,他说,燕子,等将来我发达了,我一定报答你。堂叔和母亲差不多大,那时候都是16,7岁而已。
如今表叔是要报答了,就报在了我的身上。我曾经很想去国外留学,那种想法近乎疯狂的占据我的一切。我总是觉得自己很悲伤,很无奈,很榴莲,为什么别的人都可以去,而我不能去呢?我的托福考了79分,雅思考到了6.2分,成绩不是很高,但是如果我家里有钱的话,那我就可以去了。我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我的平均分都很低,只有70分,所以要拿奖学金,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在一段时间里我谁都不想理,见了人也不想打招呼,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母亲在我面前哭了不止一次,我决心放弃这个理想吧。于是我又开始找工作了,但是我的大学英语四级没有过,六级肯定不过了,连考都没有考,是不会有单位招收我的。
终于我达成了愿望,但是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在我的心里纠缠着。没有人知道我和莫颜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走掉,而且不用担上一点责。表叔有很多关系,大概从申请到签证,只要半年就可以了。在这半年里我该做点什么呢?我决定放弃莫颜,选择我的理想,反正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真的不知道!金哲,不,是莫颜,双胞胎兄弟,活着就是一个人而已,这些都说不定的。一切的话都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我是否应该相信他说过的所有话呢?
正当我冥思苦想的时候,梁洛冰,打来电话,他说,真的很难,我什么也查不到,不好意思,我帮不到你了。
我说,没关系,那也不是你想要的,谢谢你。
他说,我可以约你出来喝茶吗?
“可以!”
我笑道。
“你有男朋友了吗?”
“有!”
“告诉我是谁?我和他竞争!”
“算了吧。我很忙,有空再聊啊。”
我挂断电话。
我打开了手机QQ,我更改了一个网名,叫回家的人。
我打开了和莫颜谈话的聊天框,我写道:你在吗?我可能要走了!
没有人回答,头像是黑色的,我知道他一定不在线,或者他隐身了吧。
回家的人:你在吗?我真的要走了。
依然没有人回答。
我想算了,可能他很忙呢。
望着他的头像,我发了好一阵呆,呆呆地,呆呆地,想了很多很多。
突然手机发出了嘟嘟的声音,我知道是他来了。
母亲:小贤在吗?
我这才发觉是母亲,我低着头,觉得很好笑,或许他这回是真的离开我了。
我:在。
母亲:我和你表叔商量过了,你下个月先办旅游签证过去看看那边是个什么样子,到那边再让你表叔给你办理学校的事情吧。
我:啊,这么快啊。
母亲:是啊,你不是快毕业了吗,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专业,这个学校,所以让你先去那边吧。
我:可是……
母亲:你不想去了?
我:不是。
或许我会走的,一句话都不给莫颜留,他也不知道我去哪里了,就好像我曾经人间蒸发的那样。
那几天我很早起来,练习英语口语。
锡金笑道:“你怎么大四了,才知道学习呢?”
我笑道:“活到老,学到老呗!”
“行了,别忘了去上课!”
闲下来的时候,我又打开手机,莫颜给我买的索爱,我打开手机,打开QQ,挂在那里,没事的时候,就想和人聊聊天的。
有头像在闪动,我想看看是谁呢?
“老公,你要去哪里啊?”莫颜。
我心里禁不住一阵欢喜,我情不自禁的哼唱起小调来。
“不去哪里,我骗你的。”
此时我的心上突然很矛盾,我又不能把你带到国外去,真是愁人啊。
说了这两句话,他就再也没有发任何的话了。
你在潜水?
莫颜对我是一个谜,一个很大很大的谜,总有一天我要解开它,这是我以前想得,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就算解不开又怎么样?这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陈莉莉依然每天来找我,和我一起散步,学习。
我抿住嘴唇,说道:“我要走了。”
“去哪里?”她问。
“去澳大利亚!”
“什么时候?”
“下个月!”
“还有半学期,我们就毕业了,你不毕业了!”
“不是,反正下学期,要实习,都不上课!”
“哦,祝贺你!”莉莉带着哭腔的话。
我知道莉莉很不高兴,但是那也无所谓,反正我们从来没有爱我,也就无所谓谁伤害谁了。
陈莉莉,啊,陈莉莉,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真的一点都不值得你爱的!
交代了陈莉莉,我总要交代一下莫颜吧。
我又去了那间酒吧。
又要了一杯白开水坐在那里,有很多男孩都想与我搭讪,但是我说,这个位置有人了。
我做了一个晚上,看了反串表演,很好看。
莫颜啊,你究竟在哪里?
我真的好想见到你,我们不是说好一生一世了吗?你怎么不守诺言呢?我想还是给金哲打电话好了,“喂,金哲吗?”我问道。
“是我。”
“你哥哥莫颜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这个……”他停顿了一下。
“啊,他在我说过的那间酒吧,红蜻蜓!”
“是吗?”
“是的!”
金哲的警戒性很高,他还像隐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我也不想去了解,因为我要走了。实在不行的话,我连招呼都不打,我就走。
莫颜,你有什么难言之瘾吗?告诉我,我会接受的,我会为你分担的。但是你这里没有,哪里也没有。
我开始收拾宿舍的东西,准备离开。我照了护照的相片,邮寄了回去,家里人在位我办理。
还是一个人望着莫颜的自拍像,发呆,想起了好多呢。
我再一次的打开手机,上Q。
结果是一样的,我空等而回,你究竟在哪里呢?为什么不上Q呢?
“金哲,麻烦你告诉我莫颜在哪里好吗?”
“我真的不知道。”
“莫颜,我很爱他,真的很爱他。”
电话的那边仿佛在流泪,我听见了哭泣,或许这是一种幻想吧。
“嗯,我想办法通知他吧。”
“我……”话到嘴边却突然说不出口了,我不想说我要走了。
我泣不成声。
“嗯,你放心,我一定让他和你联系!”
“谢谢你了。”
可是我一连等了几天,都没有收到任何他的消息。金哲告诉我他去了外地,现在不在广州。
这是很好的借口,很好的借口,我低着头,久久不能自已。
我慢慢的理解到我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我,我们之间是否开始过我都在怀疑。
我下定决心了,去表叔那里,我去那里,哈哈!
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你会想我吗?
西凤,玖芬他们听说我要去澳大利亚,说道:“你能放得下陈莉莉吗?”
“嗯,这个吗?”
“哈哈!开玩笑的,陈莉莉同意你去了吗?”
“他同意了!”
“哈哈!”
和他们简短的对话,我突然又有一种罪恶感,为什么你要选择我。你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我是一个同性恋,你不知道的。
陈莉莉什么都不知道,我还在犹豫着,我将来会和她结婚吗?她真的爱我吗?
那天陈莉莉约我去了学校附近的旅馆,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身上有很多酒气,她开始脱衣服。我惊讶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她不做声响,继续脱她的衣服。
“不要!”我挡上了眼睛,我想看到你的身体,请不要这样做。
“我要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她走过来,紧紧地抱着我,她喘着粗气。
这是我们交往以来的第一次。
我推开她,我笑道:“谢谢你,不过这样真的不好!”
她木然的看着我,眼睛里是温情的,长发乱乱的,双手垂了下来——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真的不行,我没有任何感觉,真的,我没有任何感觉。
陈莉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