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还在敬业地为他们解说着眼前的情景,思佳一边听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瑞克。越进到里面,感觉瑞克的呼吸声越粗重了些,不时会轻抚着胸口,似乎有些不适。他脸上倒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思佳心想他可能是不太喜欢这里的味道吧。再看瑞丽,眸子里闪现着惊叹和新奇,心情倒还平静。思佳越觉得她们不仅是相貌上有些相似,性格上也有些重叠。
“中国有个成语叫‘秀色可餐’,意思是美丽的人或是风景就像是可以享用的美食。这里的景色真地很迷人,不过……我的肚子还是咕咕叫了……”思佳说着,向瑞丽使了个眼色。
瑞丽也担心她爹地的状况,本就希望能早些出去,一来知道瑞克的倔脾气,二来也不想扫了思佳观赏的雅兴。听思佳这么说,瑞丽感激地看了看她,顺着她的话接道:“是呀,好饿啊!爹地,请我们吃大餐吧?”
眼眸中波光一闪,瑞克定了定神。他当然看到了她们眼神的交流,也懂得其中的关心和爱护。心中的欣慰和感动不言而喻,表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他并不希望眼前的这两个女孩知晓他心中的秘密。“好啊,不相信你们两个小身板能吃穷我。”
“切,瞧不起人,我和思佳都不胖,放开了吃都不怕。”肩膀碰了碰思佳,瑞丽笑着道:“对不对?”
思佳点了点头。
三人都笑了,连麦克都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笑。
瑞克果然带他们到了一个高级餐厅。思佳对餐厅级别划分并不了解,不知道到底有多高级,只觉得一进来就觉得十分的惬意。舒缓的钢琴曲流淌开来,如小溪流水般温柔细腻。座位由玻璃珠子做的帘幕隔开来,不会挡着视线又留有私人空间。侍者都着统一的服饰,男侍者上身白色衬衫墨色马甲,下身是墨色长裤,衣领上系着酒红色领结。女侍者上身白色衬衫,下身齐膝A字裙,脖子上戴着紫色条纹丝巾,打成一个个精美的蝴蝶结。侍者们踩着轻缓的步子在厅内穿梭,竟无半点走动的声音,客人们的压低了声音的交谈声,偶尔的碰杯声都显得时有时无。整个氛围都让人感觉轻松、舒适。
虽说先前提议要来吃饭是一个哄着瑞克从火山公园出来的借口,这会儿三人倒是真地饿了。瑞克询问了二人的意见后点了餐,餐厅的食物和它们的卖相一样的高档次,闲聊了些刚才游览的见闻,不知不觉间三人竟将食物吃了个精光。
“呵。”瑞克笑了笑,“听说你们的领导人号召‘光盘行动’?”
思佳也笑了,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或者,我们可以把番茄酱打包回去?”
瑞丽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思佳心想,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瑞克和思佳对看了一眼,笑出了声。看来两人的想法不约而同呢。瑞丽不懂二人无声的对话,隐约知道他们在笑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们,却也不好说什么:“你们这么默契,倒像父女了!”
思佳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融入到了西方国家的氛围中,动作都有些西化了。
瑞克的表情却瞬间有些僵硬,有些恐慌地看向瑞丽,她正低头吸着果汁,看来刚才说的只是玩笑话。低下头去,心里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表情松缓下来。再次抬头时却撞见了思佳探究的眼神,瑞克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眼睛,随后又觉得不妥,向着她笑了笑。“这里的氛围不错?”
思佳和瑞丽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爹地,给我们讲个故事吧?”瑞丽扔下吸管娇声道。
思佳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她。
“噢,别惊讶,她还是个daddy-girl,从小就喜欢听我讲故事。”瑞克解释道。
“额……”思佳笑了笑,“是有些惊讶,不过,我觉得这很,温馨。”
瑞克和女儿对视了一眼,满是温情。“我只怕有一天我再也没有故事可以讲给她听,我已经老了,总有一天会离开她的……”
“爹地……”瑞丽佯装生气道。
“好啦,要听什么故事?今天思佳在这,听听她的意见如何?”两人都看向思佳。
“额……”思佳脑子里一时有些空白,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经历。小时候,那时心灵更加脆弱,经常会羡慕有爸爸妈妈的孩子,总是幻想中父母会突然回来找到她,也会给她讲各种各样的故事。瑞克突然征求她的意见,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自己喜欢听什么故事,“鬼故事吧。”思佳想起最近看的电影好像叫什么吸血鬼,随口说道。
“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我不得不说,你的兴趣有些……异于常人。”瑞克打趣道。
思佳吐了吐舌头,有些羞涩。
“可是我害怕听恐怖的故事……”瑞丽有些不好意思道,“那爹地你就讲吸血鬼的故事吧,我记得你的书架上几本关于吸血鬼的书。那其实算不上什么鬼故事,并不惊悚。”
思佳点了点头,其实听什么故事她并不是很在意。她一直以为吸血鬼故事是惊悚的鬼故事呢。
瑞克有些迟疑,心里觉得世事总是如此凑巧,今天瑞丽说的话、提出的要求都让他有一种她什么都知道的错觉。仔细看着瑞丽,仍是他单纯可爱的宝贝女儿。瑞克不再胡乱猜忌,说道:“好,那我就讲讲吸血鬼的故事吧……”
亚当,人类之父,夏娃,人类之母。他们作为最早的人类,担负着繁衍生息的职责。他们有个儿子名为该隐,好妒好嫉,因嫉妒弟弟亚伯而将其杀害,被上帝重罚成为了以血为食的永生者。该隐即为血族始祖,而永生的代价就是无止境的恐惧,对孤独和寂寞的恐惧——这或许才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惩罚吧!后来他遇到了莉莉丝,伊甸园的背弃者,莉莉丝教会了他如何从血液中获取最强大的力量。可是,力量再强又有何用……
舒缓的钢琴曲换成了悠扬的小提琴演奏,已经过了午餐时间,餐厅内并无多少客人。思佳和瑞丽渐渐听得入了神,对于蓝和丝落的悲剧不禁有些感慨。
“蓝在货铺前到底看到了什么?”瑞丽急切地问。
“狼藉,血海……”瑞克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