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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不告而别(上)

我们一度试图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能做好些什么,有些事是值得我们去争取去珍惜的,此文献给那些曾经在爱情和事业上迷失方向的游戏人,无论何时,请多关心你身边那些爱你和你爱的人,如果你作为游戏人的家属也请理解从事这一份特殊行业的TA会常常疏忽对家和对你的关心,渴求对方爱的付出永远不嫌少,它需要两个人的细心经营和呵护。

公司研发到了一个蓬勃发展的时期,各个题材的项目都开始扩招,犹如雨后春笋般,新的项目也逐个通过立项,完成这一计划的首要前提就是招募和内部选拔优秀的适合制作人,主程,主策,主美职位的核心人才。大扩招带来的后果是无法避免的滥竽充数,通过马翔的介绍,他的大学同学华大雄顺利通过了几轮面试,来公司报到了,在2003-2005年是游戏界的美好时代,人人都怀着梦想进来淘金。大雄能力是有的,不过马翔也未必一点没有帮他作弊,透露试题和托托关系的小手脚还是有的。大雄对马翔十分感激,可是进公司不久之后大雄就觉得这里的金子不好淘,每天看到游戏都有点晕眩的感觉。原因有三:

一、他之前从来没做过任何游戏项目,甚至玩游戏都很少。

二、他从来没有带领过团队,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程序员,开发电子产品的(诸如:电子表,录音笔,电子宠物等)。

三、他没做过游戏,对游戏项目人员管理有畏惧,手下人也不服气让他来管,阻挠太多。

最终经过了马翔的耐心排解之后,大雄信心和HP都恢复了,你们要问马翔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法宝,其实很简单,把老万的故事和他说一遍就可以了,对年轻人励志绝对有好处。大雄听完直说:“有搞头,有搞头!”

大雄应邀参加了来公司之后的第一次高层项目会议,他想露露脸,展示一下自己才华,最后却像才艺表演。那天胸牌都没带,衣冠不整就去了,中午狮子头的酱汁还溅了一小撮在衬衣上,CEO和其他副总对他印象很不好,几个副总裁无论谁说一句,他就要跟一句,很不懂规矩。大家在说次时代产品开发,而他却扯到红白机时代。马翔一看这可坏了,言多必失,向他施眼色,眼睛都眨累了,大雄愣是没看出来,以为夸赞自己,继续绘声绘色描述起来,秘书在一旁放下手中的笔在不停的摇头,终于CEO借中午吃饭太晚了会没菜之名把会散了后,新上任掌管研发部的李副总叫住了大雄,待其他人走后,留下来单独PK…

一分钟后,会议室出来,大雄一头恼火加一脸无奈,副总的意思是:“你别做制作人了,简直是荒唐!”

大雄无奈地去找了马翔,诉说苦衷,当说到了自己被剥夺了制作人职务的时候,马翔听了比大雄还紧张,赶紧去找了李副总沟通,好说歹说,李副总看在马副总监的面子上总算答应:“只能让他先做副制作人,正的还需物色一个,这个人能力有问题,还需要考察一个阶段。”马翔兴奋地赶回来告诉大雄,这已经是最好结果了。大雄只是笑笑,心想啥叫副制作人,格老子,耍我。

大雄左等右等,带着手下十几名小弟等了两个月,盼星星盼月亮,新的制作人也没有等到,大家开始紧张起来,是不是项目要拆。上面也没能如期招到合适的人才,本身那个时代中国能做游戏制作人的屈指可数,无奈之下还是决定他先代理正制作人一职,官复原职的大雄精神十分好,决定先将项目开展起来。每天开始要求员工加班到很晚才能回去,员工暗暗咒骂。他有个习惯很不好,也是很多领导都有的毛病,一到午饭和接近下班的时间就要求会议,一折腾就是2-3个小时。员工为此十分恼火,又不敢多说,基本都是用消极怠工来回报他,就是所谓的上班不上工,因为他不懂游戏,看不出正常的进度怎样才是正确合理的。于是出现了著名的“半年一人”和“一年三山:的典故。

注:

半年一人,意思是指一个原画在公司半年只画了一个人物设定。一年三山,是指一个场景原画用了一年只画了三座大山。以后此类比喻泛指项目管理混乱造成的员工严重怠工现象。

在这段时间,大雄比起以前胸有成竹了很多,因为这两个月项目基本没干正事,都陪他打CS,他喜欢,员工也乐意过这样的网吧生活,打得过瘾了就会陶醉地拿下耳机发出感慨:“原来游戏设计如此简单!…”此时就会在N多显示器后面冒出圆圆的小脑袋,鄙视一番,嘴角都是隐隐的一个口型:SB!大雄粗粗觉得我既然能做电子表,难道还做不了游戏,能难到那里去。因为那个时候流行休闲游戏,休闲游戏种类繁多,跳舞,唱歌,运动,棋牌,射击,策略等等,从本质看都是单一玩法的游戏居多,增加了开房间而已,出名的就是韩国的“泡泡堂”,改编来自FC的经典游戏“爆破人”,之后很多公司纷纷效仿,对FC游戏进行重新包装,大雄也不甘示弱,决定要不不抄,要抄就抄个绝的,成为第一批曲线救国的人。

大雄的女朋友若妍也和他在同一家网络公司,只是在不同的项目,若妍所在的是一个知名项目,她做该项目的主策划,工资高,奖金也丰厚,大雄拥有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友,一直惹得众人羡慕不已。大雄做游戏时常有不懂的地方,都虚心向他女友请教,若妍是个很高傲的女孩子,和大雄解释不耐烦了基本每次都是只有一句话:“你别做了!我觉得你们项目成不了!”由于若妍的工作强度也很大,有时赶一份案子一忙就到深夜,和大雄说话的时候都顾不上正眼看他,大雄看若妍对自己工作的事这么不尽心,还说这样的话,听了非常生气,又不愿意和若妍争吵,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再低头向她请教,要自力更生,走出一条新时代游戏的创新之路。

若妍觉得空虚烦闷,晚上约了马翔去喝酒,并对他说:“你当时让大雄辞了CD的工作来SH是不对的,有没有考虑到他其实根本不懂游戏是什么…”马翔什么也不说,静静地听着,只是觉得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也很委屈,若妍喝很急,出了酒吧吐得很凶,马翔架着她送回了家,在门口恰巧被下班的大雄看见,大雄还没开口,马翔先说:“老同学,你别误会,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女生的…”大雄上前推开了马翔,扶着若妍上楼了。

大雄非常努力,写了十份立项报告在高层会议上演示,直至演示到几个副总都睡着了,大雄一看,这还得了,四个副总三个在睡觉,一个在玩手机,心想这都是我尽心准备的东西,他们怎么可以不尊重,故意提高了嗓门大声朗读,副总接二连三都被惊醒了,有一个茶杯都翻了,另几个副总连声说:不错不错,就这么做吧!大雄感到很满足,回来才发现自己一不留神,忘了问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他读了十份立项PPT,只要做一份,上面觉得不错的是哪一份呢?主策划发言了,告诉大雄当时说不错的时候读的是哪份就做哪份。大雄会心点点头,高,实在是高!低头一看案子,居然是“扫雷”。

之后的几个月,大雄一心和自己的团队在研究扫雷,研究到最后,他和一群策划的头发都挠得像被雷炸开一样。由于他自己能力有限,常常手底下策划发言,这样也认为有理,那样也认为没错,无法决断。一个策划是东北人,中风头,性格暴躁,满脸的青春痘,一激动浓浆就要喷射出来般,看见大家都用手掩着自己面部,大雄也一手遮脸一手示意其坐下坐下!另外一个是SX人,刚正不阿,枣红面庞,身材魁梧,一开口却是弱弱的绵羊音:“沃学(我说),介(这)个咋耍呢…”反差特别大。另外一个是武汉人,俗话说,天上九头鸟,地上HB佬,精明得要死,什么都算计,审时度势,他见搏弈不下,武汉策划当即表示自己不想参与此次争斗,让东北人和SD人来PK,通过划拳来决定游戏方向,谁赢他听谁的,大雄也表示无异议,就这么办吧。最终SD人赢得了比赛,大家虽然些许不满,但是也算最终用非正常的手段解决了问题。次日,李副总把大雄叫进了办公室,问道:“昨天是不是你们上班集体在会议室玩杀人游戏?”大雄否定了,李总又问:“我看到你们划拳了,这如何解释?!”大雄不说话只是在笑,只是在笑…

大雄对项目很尽心,身心投入太多,经常晚上不着家,若妍为此很不开心。一日下班去等大雄一同下班,大雄无暇顾及她,不理不睬,一门心思做案子。等到晚上十一点半,大雄不吃不喝更没有走得意思,为此若妍和大雄争吵不休,一怒之下自己打车回去了,先到家将门反锁起来,一夜没开门,大雄追回去进不了家门,求饶半天无果,觉得身心疲劳,又打车回公司将就了一晚。

过了几日,大雄仍不愿回去住,项目里的组员发现大雄夏天不洗澡,身上开始发臭了,苍蝇乱转。若妍并没有体会大雄的付出与辛苦,只觉得他心胸不够大度,和女孩还计较这么多,自己下班一个人去酒吧喝闷酒,巧得是又碰到了马翔和几个姐妹们在聚会,马翔也同时发现了她,端着酒杯向她走过来,问到原由,若妍没说几句就扑到在马翔怀里大哭起来,这还了得,马翔死命推她都摆脱不开,被几个姐妹看个正着,不帮忙还起哄,第二天公司里八卦,很多人知道了马翔和若妍拥抱的事,马翔还没从同性恋的阴影里走出来,又被误解是双性恋,觉得非常委屈。李总找马翔谈心,希望他很快忘记此事,劝慰的方式有点诡异,大致是这样说的:“马翔,你是公司的元老,也是高级管理层,比我还来得早,忘记那些人那些事,我不在乎你喜欢男人还是又开始喜欢女人,我是个重视结果的人,在工作上没问题,项目技术支持跟得上就行…”马翔听完面红耳赤,直接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再过十天就是圣诞节了,若妍等着大雄和她当面道歉,而大雄得知了马翔和自己女友的事情后觉得他们做得太过分,第二天在BQQ上留言道:

亲爱的!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你就像我现在的工作一样,我觉得一切都太不适合了,虽然我可以投入无限的热情,也一样做不到理想的那么好,身心疲惫不堪,所以请给彼此都留一个美好的回忆吧,如果有可能,做个好朋友吧…

若妍觉得很委屈,整日醉生梦死,几天没来上班,电话无人接听,直到马翔上门告诉他关于大雄辞职的事情。

由于上级长期对大雄的不满,三天之后大雄就顺利办好了离职手续,交还了机器,“格老子,我要离开了!”当若妍下定决心想去找大雄解释清楚的时候,大雄早已经离开公司了,拨打手机已经关机,他告别了SH,告别了他决定不合适自己却又付出很多的工作,而若妍失去了所有关于他的所有消息…

大雄还能找得到么,失去大雄的若妍会何去何从,欲闻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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