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琪争成空
秋懿殇自从在花台上大放光彩争夺花魁后，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那些没见过秋懿殇的男人也都想见见这个穿说中的花魁。官僚权贵们就像苍蝇似的整天围着她转，要不是穆姨有意的为秋懿殇挡着，秋懿殇一天要见的达官贵人能从雕栏阁里一直排到城门外。这样也就有了个规定，“秋懿殇一天见的人只能为两人，下午与晚上才见，见面时间长短也由秋懿殇自己定。”
有些人并不满意这样的规定，但是碍于曹大人是雕栏阁的靠山，谁也不能真的反对这样的条款，不满也只能在心里，所以只有多见见这个“奇女子”才是实际一点的，有事没事都来找她喝喝酒聊聊天，谈谈诗词附庸风雅一翻。
秋懿殇本人很是讨厌这些个权贵，和这些人周旋也只为打探各种信息，为了报仇这也是必须的。表面上是为殷清冽打探，实际也为自己。可是珑婵在这之间让她吃不准，难办很多，不过还好，自从夺魁那晚后殷清冽就没再来过，这让秋懿殇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她还没想好怎样做。
每天去珑婵那儿学习成了秋懿殇的任务也是习惯，说任务是因为秋懿殇现在投靠殷清冽，和所有烟花女子一样，找个依靠；说习惯是因为秋懿殇骨子里想和珑婵多一些相处时间，这样的想法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天，秋懿殇还是像以前一样来到南苑，泠泠的琴声，像浅湾的溪水，流过无痕。秋懿殇站在一边，没有过去，静静地听着。
“来了就过去啊。”很好听的女声，可是里面夹杂了不削。
秋懿殇寻声看去，对她说话的是毓琪，毓琪就是当时在花台上输给秋懿殇的人。毓琪在秋懿殇还没到雕栏阁里前，就有了些名气，本想趁着这次选花魁的机会找个可靠的达官贵人，如果能出了这雕栏阁最好，出不去多赚点钱也好留着傍身。没想到半杀出来个秋懿殇，夺了这花魁头衔，要是秋懿殇真的姿色貌美，柔弱多娇倒也服了。可偏偏秋懿殇相貌平平，只能算得上清秀，样貌性格还带点男子棱角。这就让称得上美女的毓琪很是不服气。
“你，你怎么会来这？”秋懿殇不明白这个毓琪为什么对她有些敌意，明明没有与她说过话，更没有得罪过她。
毓琪“哼”了一声说：“怎么只需你来就不能我来了！”说完径直朝珑婵走去，不再理秋懿殇。
雕栏阁的南苑本是不许女子进入的，秋懿殇是穆姨特许的例外，知道这事的人只有商洛泽、穆姨和珑婵。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秋懿殇每次去又不特别避人，难免不被人看到。这让毓琪知道也就不奇怪了。毓琪私下找到穆姨，说如果不让她也跟着珑婵学习的话，就把这事告诉雕栏阁里的其她女人。穆姨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毓琪走近珑婵俯了下身，“珑婵公子，是穆姨让我来的，希望公子能指教一二。”毓琪想和珑婵学习无非就是看到了秋懿殇在短时间内的就取得了成功，其实她是瞧不起珑婵这样的小倌，可看到花台上的秋懿殇，她虽然不愿承认，可心里知道，珑婵一定有过人之处，要不然秋懿殇也不会夺得花魁。
“来了就坐下吧，穆姨让你来可不是让你斗嘴的。”珑婵没有抬头看她，照样自己弹这自己的琴。
毓琪听到这讽刺话心里很是生气，可是想到如果想有一天能出去甚至飞上枝头，那现在隐忍就是值得的，她今天来着的目的就是要让珑婵知道自己比善舞更好，不能因为一点点的嘲讽就失态，她笑着坐下，面上看不出她刚才的有多愤怒。见珑婵继续弹琴没有理自己，她也不在意了，因为珑婵的这首曲子可是自己拿手的曲子《淇奥》，跟他合奏这首曲子，一定能让珑婵知道她的本事。想着就拿起身旁的琴弹了起来，也不管珑婵愿不愿意，这曲子毓琪的确弹的好，甚至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珑婵听到毓琪更他合奏就停下了，毓琪抬头看了一眼，见珑婵是笑着静静地听，心里暗自高兴，她心想：我就知道珑婵看到我本事就知道我的厉害了，那个善舞根本比不了。想着这些弹得就更得意了，玉指在琴弦上飞舞，每个音都像是有魔力一般牵动着耳朵。秋懿殇站在一边听着，她确实不会琴瑟，可是他能听出来这美妙的琴声里有着炫耀与高傲。
一曲奏罢，毓琪昂着下巴看着秋懿殇，然后掩嘴笑着说：“善舞，你和珑婵学了有一阵了，琴艺一定也有些造诣了，让我也学习一下吧。”
秋懿殇知道毓琪这是故意要让自己出丑，可是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脱逃，这种倔强来自于自己的骨子里。她看了一眼珑婵，就做到另一边拿起琴，抬手弹了第一个音。这音有些不稳，毓琪禁不住嗤笑出声，秋懿殇听到也不理会继续自己的曲子。秋懿殇小时候是学过一些琴瑟歌舞，诗词曲赋，女红武艺，可是自从家破人亡后就一直逃亡，后来为了报仇也只有武艺继续加强学习练习，其它的早就忘记了。在遇到珑婵后虽然都学了，可是琴瑟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好的。所以曲子虽然弹下来了，可比毓琪那是差了好大一截呢。秋懿殇也知道自己弹的不好，但她不认输还是将曲子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的弹了下来。弹罢她欠了一欠身说：“善舞曲子的确不如毓琪姐姐的好，在这献丑还请姐姐见谅，以后多多指点，善舞一定用心和姐姐学。尽然今天姐姐和珑婵有事，善舞不便打扰，改天再来学习就是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毓琪本以为看到善舞出丑能大快人心一把，可是刚才善舞的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句句在情理之中，神态语气让人觉得她才是琴艺高超的那个人。这让毓琪觉得自己好像小家子气一样在计较，想发作都无从发作，一口闷气憋在心里，甚是难受。
还没等毓琪翻过神来，珑婵哈哈的笑了起来。“毓琪啊毓琪，你确实有很多过人之处，比善舞好，在这雕栏阁里的其他人比善舞也都好，可是有一样善舞比你们都强，是这雕栏阁里所没有的。”
“是什么？”毓琪的脸色并不好看，刚才硬摆出来对珑婵和善的脸在听到珑婵笑的时候就坚持不住了。她听到珑婵这么夸奖善舞心里更加的生气，问的声音也充满这怒气。
珑婵笑着反问。“怎么，这样就坚持不住了？”毓琪没有回答，停了一会珑婵没有回答毓琪，而是接着说：“毓琪，你我几乎是同一时间来的雕栏阁，但我们接触的并不多，不光是因为我在南苑，你在阁里的原因，还有你我都是看不上对方的。别怪我说话难听，你来这雕栏阁当了那么多年的清官，不是因为你洁身自豪，而是你太自傲了。而争夺花魁你也只是想让更多的男人为你沉迷而已，你想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嘛，可是善舞让你的心思落空了，她在花台上的风采，让你知道我的能耐，你也同时嫉妒于心。来我这里，其实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想展示你自己吧。”
毓琪突然站起来，大喊：“你以为没有你我就不能翻身了？凭那个善舞能压我多长时间？笑话！你是有本事，可我是女人，我要是动真的，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等着瞧吧！”毓琪使劲甩了下衣袖，转身快步的走出了南苑。
珑婵笑着自言自语的说：“毓琪，我就知道在我说完这些话后你就会忍耐不住，这就是你的致命的弱点。善舞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她能把一切放在心里，慢慢的散发，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中毒’，而你太急于求成，急躁的性格不适合在这样勾心斗角的地方，你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毓琪这些话并没有听到，她现在只想要争回自己的颜面，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比善舞强百倍。
毓琪轻轻敲了敲穆姨的门，“穆姨？在吗？毓琪来找你有话说。”
门被打开，出乎毓琪意料的是穆姨没有对她黑着一张脸。而是面带微笑的说：“进来吧，咱们坐着说。”
还没等毓琪开口说话，穆姨就道：“怎么，在珑婵那碰了钉子？！”
毓琪扯了扯嘴角，因为生气的缘故，这笑看起来并不那么赏心悦目。她不想在珑婵那儿的问题上纠缠，转了话头说：“穆姨，我来是想求你帮个忙的。”
穆姨抿了口茶，讽刺的说：“我敢不帮你么！？”
毓琪知道她还在生当时自己逼她去找珑婵的事，脸上添上笑。“穆姨，上次是我的不对，可是我这样也是为了你好，为了雕栏阁啊。你想，与其从头培养个什么都不会的新人，倒不如花大力气让这里有能耐，有本事的更好，您说对不？”
“在珑婵那儿这些话没说出来，到我这说来了。说出来心里舒服了？！”穆姨盯了她一会说：“说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毓琪听穆姨这么问脸上笑开了花，也不理会刚才的讽刺。“我就知道穆姨一定愿意帮我。呵呵，只要穆姨能把点善舞牌子的人，让与我，我自然能帮你赚钱。”
穆姨看了毓琪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喝了一会儿茶，在毓琪快要等不住的时候，开口说：“你回去吧，等着。”
毓琪明白穆姨这算是答应了，她也不能逼的太紧，免得穆姨撂担子。软绵绵的应了声“是”就走了。
穆姨叹了口气，她这样答应毓琪是打算找准机会把殷清冽直接推给毓琪，她知道这样对不住毓琪了，若毓琪有能耐就活命，没能耐就死路一条。穆姨这也是没其他办法了，她必须让秋懿殇能刺探到各个权贵的消息，这样才能暂保秋懿殇的安全，这边为堵毓琪的嘴又必须给她带人，以保雕栏阁的安宁。穆姨这样也是两难，但她必须舍弃毓琪了，因为如果毓琪真的能让殷清冽放弃秋懿殇的话，秋懿殇的复仇之路走不了，自己的儿子也就多了一份平安。穆姨揉了揉额头，心想：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