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殇心复起
秋懿殇浑身都在颤抖，连指尖都在颤抖，她并不是害怕，而是兴奋，鲜血都在兴奋着。她没有想到自己能这么快的见到他的仇人，没想到会这么的顺利，她现在就想拔下头上的发簪直插进殷清冽的脖颈里，可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又害了旁人。蒙齐与其他的部下已经因为自己的失策和轻敌枉死了，不能再让商洛泽和穆姨枉死，她要忍耐，她有的是时间，要等到自己有个周密的计划和时机成熟。
“怎么了？”殷清冽疑惑的看着她。
秋懿殇和之前的自己相差的很大，她确定殷清冽没有认出来。在心里将震惊兴奋的心情压下去，换上了少女羞涩的神情，她用衣袖轻掩这嘴，垂下眼侧低着头，“公，公子实在，实在是，小女子只是，只是一时……”他故意讲话停在此处，眼波荡漾的表情，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看到自己心爱人的时所表现出的害羞又心潮澎湃的样子。
“哈哈哈，怎么不敢看我了？我竟长一张丑陋的令人无法正视的脸？”殷清冽轻捏住秋懿殇的下巴。
“当然不是，公子怎么会丑。”秋懿殇焦急的表情完全就是怕心爱的误会自己的样子。
殷清冽怎会看不出这样桥段，只要两人高兴有何不可。“好，只要善舞不嫌我丑就好，来，喝酒。”
三两壶酒下去，秋懿殇双颊红润，双眼迷离，痴笑的倒在殷清冽的怀里，显然一副醉了的样子。殷清冽将她扶到床上，手在她的脸颊上游移，这样的美色当前，男人当然不会放过，尤其像殷清冽这样强势的男人就更不可能了。殷清冽慢慢俯下身子，在两唇就要相接之时，一只手挡住了殷清冽的唇，这手毫无疑问是秋懿殇的。秋懿殇表情倔强，眼睛充满泪水也不肯闭眼，就让眼泪这样顺着眼角流入发间。
两人这样僵持了一下，殷清冽不悦的起身要离开，秋懿殇见状顺势起来拉住了殷清冽的胳膊，表情依旧倔强，她紧咬着下唇。殷清冽头一次耐心的等在那儿，虽然他还是不悦。过了一会，秋懿殇开口，“公子，善舞很感谢你让曹大人宣布收了我，但这可能是要辜负你的厚爱了，这不是我想要的，善舞只是想要应有的尊严。这话现在说有些可笑，但是善舞不想以后离开这里，还逃不过烟花女子的头衔。”秋懿殇浑身紧绷着，她喘了一口气，“公子，珑婵既然教了我这么多，又让我能遇见公子，那肯定是认为我会对公子有用才对，他的心公子你应该更明白。恕善舞斗胆说一句，我一定会帮公子你得到想要的，因为我能办到珑婵办不到的事。”秋懿殇死死的看着殷清冽，眼里充满了自信。她要想得到殷清冽的信任必须先自信，她这是在赌，这次输了的话以后再想接近殷清冽就难了。
殷清冽勾起嘴角，低头看着秋懿殇，皱着眉头有些嘲讽的道：“想接近我的女人太多了，你这样的我也见过太多了，无非就是想巴结权贵当个夫人甚至想当妃子的。大话说了很多，到最后根本没用，眼里只有金银珠宝的庸脂俗粉。”
秋懿殇脸上的自信没有因为这些话消失，“公子想确定我可不可信还不简单么！善舞只是想要一个以后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公子是要当王的人，难道会怕我这个小女子么！”
殷清冽眼神一转变得充满杀气，紧紧捏住秋懿殇的下颚，手指像要陷到她的骨头里一样。秋懿殇疼的皱眉，但是对着殷清冽的视线没有丝毫退缩。
“哈哈哈，好，果然是珑婵调教的人，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殷清冽说完松开手，转身就走了。
秋懿殇看着殷清冽的身影消失后大喘了一口气，她摊开双手上面全是汗水，整个人无力的趴在床上。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殷清冽的眼神很凶狠，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的霸气会让人发抖。但是秋懿殇知道这次她算是安全了，暂时让殷清冽放下了对她的戒心了。但是看样子她虽然接近了殷清冽，但想要更进一步的话还是要花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秋懿殇攥了攥发麻的手，起身离开了这个让她不舒服的房间。
就在秋懿殇在她快要回自己房间时，商洛泽从侧面把她拽着去了穆姨的房间里。还没等秋懿殇反应过来，商洛泽就一通问题问下来了。“怎么样了？那人是谁？他伤到你了么？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秋懿殇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咯咯的笑的不停。其实商洛泽问的问题并不好笑，只是秋懿殇刚经历了紧张的事，突然放松下来，情绪有些失控而已。
商洛泽却被她笑的发愣。“笑什么？现在你还能笑的出来！我和娘都快急死了，曹大人刚刚还来找过我们。”
秋懿殇拭去笑出来的眼泪，深呼吸一下说：“等一下在告诉你们怎么回事，你先说说曹大人怎么说的？”
商洛泽和穆姨对视一眼，穆姨开口说：“曹大人的意思是以后你跟着珑婵，当然不是让你和他学什么，是让你和珑婵打探来这里的权贵有谁是想归顺他们的，有谁是和他们对立的。他们现在并不放心你，是想让珑婵监视你，他们也会在别处查你。”
“穆姨，我的身份就要劳烦你了。”秋懿殇欠身行礼。
穆姨突然有些生气了，“善舞，你这是要给我们找麻烦啊。要不是看我儿子，我根本不会留你。”穆姨叹了口气，“我这傻儿子是铁了心的要帮你，我这个做娘的关不了，还希望你能看在情分上，做事谨慎小心。”
商洛泽看着穆姨的眼里有泪水在打着转心里很不好受，他从来没和自己的娘说过什么是怕他娘担心，可生自己的娘又怎会不知儿子的心思。“娘……”商洛泽难受的叫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事辜负了娘的心，可是他不去帮秋懿殇会后悔内疚一辈子，两难的抉择。还是穆姨先让步了，替这个做儿子的多想了些，这样的爱让商洛泽即感恩有内疚。
秋懿殇知道自己做的过分，可是为了报仇别无他法，她知道自己注定会一辈子欠这对母子的，只要复仇成功，她会用一生报答他们；但如果她失败了，她会想尽办法保这对母子，并且下辈子为他们做牛做马。“穆姨，对不起，真的谢谢你，我不会让小乞丐出事的，相信我。我亏欠你们的我一定还，当牛做马的还。”
穆姨试了试眼角，恢复成“穆老板”的样子，昂着头问：“既然我们现在是一跳船上的人，那你说说那个‘三公子’是怎么回事。”
一提起那个“三公子”秋懿殇眼睛亮的吓人，“穆姨、洛泽，那曹大人其实有跟随的人，就是那个‘三公子’，而那个公子是殷清冽！”
“什么？！”穆姨和商洛泽一口同声的惊呼。
“这不可能”穆姨有点恍惚。“据我所知曹大人是大王子的人啊！”
秋懿殇有些糊涂了，“大王子？”
“恩。”穆姨点点头。“大王子叫殷冷冽，我听曹大人或多或少的说过，他要帮大王子做王。怎么又成了三公子的人？”
听完这些话后换秋懿殇惊讶了，曹大人在里面到底是什么角色？他到底是谁的人？他会对自己报仇的事起到什么作用？是助力还是阻力？秋懿殇有些摸不到头绪，事情看来没那么简单了。
“娘，这个曹大人看来不简单。”商洛泽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猜测着说：“你们说这个曹大人会不会是大王子派到三王子身边的奸细？”
穆姨突然肯定的说：“一定是这样，他会隐瞒我，但不会骗我的。”
商洛泽刚想说话，看见秋懿殇脸色很不好，一看就知道很累了，可是还在较劲脑汁的想，有些心疼的说：“现在都还刚开始，很多事情我们不知道，现在只有小心谨慎才是上策，走一步算一步。时间不早了，娘和善舞也该休息了。”既然一时半会也理不出个所以然，也没有必要硬自己猜测，增加不必要的困扰。
送秋懿殇回房的路上，商洛泽关心的说道：“你这几天累坏了，早点休息吧。”想了想又说，“善舞，我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别让自己太累，我知道你现在顾虑有很多，但是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会帮你的，把你身上的担子分我一些吧。”
秋懿殇走过去轻轻抱住他说：“小乞丐，我相信你，也只有你能让我去相信，但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再出现一次西街口的事，我会受不了的。”
“别怕，不会再有那种是发生了。”商洛泽扶着秋懿殇的肩柔声安慰着。
虽然商洛泽要她多休息，可是秋懿殇还是不得不去想很多，她觉得商洛泽的猜测很有可能，如果曹大人真是大王子的人，她说不定能坐收渔翁之利。可是以殷清冽那样的城府和心计，还有多疑，不是那么容易被骗。她想到也许珑婵会知道什么，她虽然知道珑婵不简单，可能是大王子的人，也可能是殷清冽的人，不管珑婵是谁的人，直觉让她觉得珑婵不会害自己。以后和珑婵相处时要打探出来他的想法，她不想到最后会伤害到珑婵。
这边在秋懿殇三人交换着信息的同时，那边珑婵和殷清冽也在商量着。
“怎么，怀疑曹大人了！”殷清冽放下酒杯，半倚在躺椅上，一只手支着头，眯着眼问。
珑婵又添上一杯，“你不是说过，不能相信任何人么！曹大人是大王的左膀右臂，人又有些迂腐固执，按照长幼有序的祖宗制度，他应该推崇大王子当王，可现在却跟着你，我只是在按常理推断，并没有针对他。”
殷清冽笑着拦过珑婵的腰，让他倚在自己的身上。“我知道你的担心有道理，这世界上我也只信你，这你是知道的。曹大人我会留意，如果他真是殷冷冽一边的，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这也是我让你留意这里的原因之一。把他的事放一边，先来说说那个善舞是怎么回事？”
“我认为她在某些方面会比我更有用，她能更好的帮你。”珑婵说这些话时神情黯淡，眼睛里有无奈的绝望感。
殷清冽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不悦的掐紧了珑婵的腰。珑婵无力的笑笑说：“不是每个男人都喜男色的，那个曹大人不就是么。他是穆姨的恩人，两人又是两情相悦，穆姨本就防着我，若曹大人不是和我们一条心，穆姨也就不可靠。我简单查了下，这个善舞是个孤儿，被穆姨买回来当了清官，我看她性格单纯却又机灵，如果好好培养能有很大用处。最主要的是穆姨把她交给我调教，说明她不是任何势力下的人，这样很好控制，用她来打探穆姨和曹大人的底细最好不过了。”
殷清冽挑眉问：“你怎么知道穆姨不是用她来打探你？你这么确定那个善舞能成为我的棋子，原因是什么？”还没等珑婵回答，殷清冽低头在他的耳边说，“是因为她喜欢你吧。”
珑婵紧张的抬头看殷清冽，殷清冽哈哈一笑说：“紧张什么？！我有不是傻子，她看你的眼神我能看不出来么！放心，我还不至于吃一个黄毛丫头的醋，但是要用她就要查清楚！他和曹大人都是既要用又要防的人。”
……
事情总是一波接一波的，就算你不去招惹事情，事情也会找上自己，尤其是在雕栏阁这种女人扎堆，是非多又勾心斗角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