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岚烟故作轻松地说“时间不早了,使者告辞了。”她才不管所谓的结盟呢,诚意已经送到,辽国的皇帝耶律阿果又不是能成大事的主,帝王最忌无休止的猜忌,他却把这个“特长”表现的淋漓尽致。前几天已经见证了大辽的狼子野心了。柴岚烟也深深的体味到所谓政治上的结盟,不过是大家玩的把戏而已,真正的盟约是兵临城下。
傍晚时分,萧宛的心依旧是没法的平静。她不懂娘亲话里的意思,更不懂娘亲要表达什么。但是自己的生身母亲,断断不会害了自己。纵然现在自己叫萧宛,她也相信自己的娘亲。
怀琴正在伺候萧宛洗漱,萧亨敲门入。
萧宛一天都是懒洋洋的,包括看到自己的父王萧亨,也是懒洋洋的起身行礼。
萧亨吩咐怀琴道“你先下去吧,明天是宛儿的好日子,怎么还是懒洋洋的呢?为父的有几句话需要当面叮嘱。”萧亨屏退了众人。
萧宛心怀感激的望着萧亨,这个男子,如山一般的屹立在自己的面前,替自己挡住所有的明枪暗箭。“宛儿舍不得父王,宛儿自来没人疼爱,好不容易有了父王遮风挡雨,如何能够舍得离开父王。。。。”再加上自己娘亲已经离去,萧宛的两行泪水,便莫名起来的流了出来,当真是动情至极。
萧亨被她给感染的也是两行烛泪,但是他老怀大畅“有女如此,苍天待我萧亨不薄。”
说话间,怀琴端茶上来,萧宛亲自给自己的父王奉茶。
萧亨坐下抿了一口“宛儿,你并非为父的亲生女儿,可在为父心中,视你为己出,为父这一生出生入死,从未为了儿女情长费心思,你喊为父一声父王,为父定然要担起责任,为你有担当,明日,你出嫁,你的夫君,不是一般人,他是宋朝的九皇子赵构,此人自幼在我大辽做人质,但他骨子里血液里流淌的是宋朝的血液,虽然宋徽宗几乎不记得有他这么个人。养狼需防咬,玩鹰慎啄眼。只是一点,你须牢牢记在心上,此人性格阴鸷,万万不可芳心错付,待得寻他个错处,禀了皇上,处置了也就是。为父的意思是父王的宛儿嫁过去,凶多吉少,咱们皇上是让你监视赵构,至于皇帝的意思,父王的嘱托,只是父王作为南院大王传达的圣意。可为父只想我的女儿萧宛,婚后夫妻和顺,”
萧亨说着已经是泪流满面。萧宛深深明白他的忠诚和怜爱,深深感激他待自己如斯诚挚。这样一位男子,自己该如何报答……
萧宛浅笑眸子中闪动的确是感动之光莹莹“父王的爱意女儿此生唯有承欢膝下方可报答,女儿必须的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做,方可不辜负大辽皇帝的圣意,对得起父王。”萧宛不愿意任人摆布,可她的路只有任人摆布这一条,不认人摆布,他的路也只有一条,那就是死。与其这样,她还不如不让爱自己的人失望的基础上做好自己。
萧宛心下苦笑,女子的命运,不过如此,红颜换富贵,到头定然悲。碧血染丹青,几度风骚回。
萧亨眼中伤感“宛儿。你是我大辽的郡主,为父是大辽的南院大王,我们应当为了大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我萧亨这一生戎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眼下只能这样,万不得已的时候,为父拼了命也要把你平安送出大辽,保你一生平安。”
萧宛浅笑,她担心自己的伤怀,会给萧亨带来不必要的心理压力“父王何必感伤,宛儿是辽国的郡主,监视赵构,自然是分内之事,宛儿不能只享受郡主优渥的待遇,不履行郡主的职责吧。”萧宛故作轻松地说着。
自古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便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富贵荣华。那别人和自己的命换来的富贵荣华,当事人,还如何放得下。放下,放下之后堆积的便是自己的尸体。血淋林的富贵险中求,萧宛如何不明了……
萧亨拍了下柳依依肩膀叹了口气却甚是满意,只是难为她小小年纪看得开“难为你了。不过,你这样想,父王也就放心了。”这个女子,这个父王,都是这个大辽的绝世芳华倾力打造的啊。
本来毫无血缘的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名正言顺的成了父女。若说是有缘,也是孽缘。萧亨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他会倾尽全力对萧宛好,这样才对的起自己垂暮之年得女之欣慰,二来也是解了膝下凄凉之感。
如若有法可解,萧亨当真不愿意让自己独女萧宛承担这种间谍的职务,可是萧家一门,人丁凄凉,唯一得天独厚的便是皇后萧氏,可奈何她却膝下荒凉不说,还落得个专宠专房的名声,废立只在皇帝一念之间,萧家如何不急。
萧宛望着萧亨带上的那扇门。很想问出他和自己的母亲柴岚烟是否相识,只是上一辈人的前尘往事,她问活着不问,都是往事。而萧亨的背影,略显佝偻的身躯,和自己父亲柳方宜重叠,两个人身上散发的都是爱自己的气息,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