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粥呢?”
“哦,吃过了。”
我按住空虚的胃,若无其事地说:“我也不知道,刚刚吐了一堆什么东西,搞得胃里排山倒海的,所以去小饭店吃了碗粥……”
“那,这是什么?”
薛贝贝打断我的话,撇过头,目光落在不知被谁拧开的保温桶上,烟灰色的桶盖上有粘稠的糊状物,只是桶内的蟹黄粥已经仅存汤底了。
白翼拖着受伤的腿把洒了一半的粥拿了回来。
“这不是他买的吗?”她狐疑地瞟一眼凉粥,又望向我,“我和冰灰临走的时候,嘱咐白翼在门口给你买的是皮蛋瘦肉粥,这个是什么?”
我的心脏咯噔一声沉落谷底,摔得七零八碎。
她咄咄相逼:“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
“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恼羞成怒,不耐烦地朝她摆了摆手,“薛贝贝,你疯了吧,你逼问我干什么,难道我会从床上爬起来捅他一刀?我说了我去外面买粥,一回来就看见你坐在这里哭个没完没了,你们两口子的事关我什么事?”
薛贝贝被我的愤怒吓住,她不说话,瞅了我很久,嘴角忽然抽了抽,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下来。
我也瞪着眼睛盯着她,感觉差不多了,就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了她
“好了,甭搞内讧了,火烧眉毛先顾眼下吧。”我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等医生出来,我们先给他办个住院手续,然后想想,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她可怜巴巴地问。
“贝贝宝迪的工作啊!枪都坏了,怎么上战场?我看,跳舞的事儿要告一段落了,你先给人事部打电话替白翼请病假,然后安排这个星期的课程,都高三了,下周的模拟考试总不能耽误吧?你要一边复习功课一边照顾白翼,多辛苦哇,还有时间哭哭啼啼?”
她跟着我的思路连连点头。
我头脑清晰地一边替她出主意,一边盘算着自己的主意。
医生很快从抢救室出来,她发疯似的冲了进去,我从医生口中得知白翼的病情并无大碍,转身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那张名片,塞在我的衣兜里,完好无损。
我坐在马桶上,拨了东方瑾的手机号码,他很快接了电话,嬉皮笑脸地说:“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一起去吃个晚茶?等了一个多小时,就知道你会打电话问候我。”
我压低声音,“如你所愿,白翼的腿坏了,以后你就尽情地在我爸面前搬弄是非,但愿你有朝一日也会混得人模狗样爬到城隍庙的屋檐上。”
东方瑾说:“您恭喜人的方式可真特别。”
我不耐烦地压低声音:“废话少说,你到底是怎么伤到他的?”
“我伤他了吗,众人目睹他差一点杀了我。”
“我爹脑子坏了怎么着,会让你这种不要脸的家伙在腾升跋扈。”
“喂喂,你给我打电话的目的,不会就是想跟我报喜吧?”
“当然那不光是这些,”我对话筒叹息,“重要的是,我家的几个店铺,如果没了白翼,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