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糟了!玉杏姐你……你快回去吧。夫人的金钗丢了,正发脾气呢,要是发现你偷偷出府一定会以为是你偷了她的金钗的!”玉环抚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屋中众人闻言都是一惊,想想那刘夫人平时的作为,若是偷金钗这么一顶大帽子扣到玉杏的头上,那么她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玉杏也明白其中道理,立马放下怀里的二胖,站起身拉着玉环的手便飞快跑了出去。
行色匆匆,可见她内心也是着急。
韩吉的注意到那名叫玉环的丫鬟脖颈间跑动时被摇出衣襟的一枚玉佩,感觉奇怪,一个丫鬟怎么会有这种精美的玉器随身佩戴的。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便将其甩到了一边,眼下该注意的可不是这种旁枝末节。
“哎,希望杏子能平安吧。”魏大友看着门外两人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祈祷死地说了一句。
韩吉闻言眼睛转了转,对魏大友道:“大友哥,我想起来我的东西剩在学堂了,我去拿回来。”说完,他不等魏大友反应过来便一溜烟跑没了影。
二胖见状,嘴里嘟哝了两句,便开始蒙头吃饭。
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记不住事,气氛一过也就算了。
不说屋中三人,韩吉离开家中后便小心翼翼地跟随着玉杏和玉环两人,他娇小的身影很利于隐藏,躲在人群里便不容易发现。一路跟随,韩吉停在了刘府的门前。
玉杏和玉环飞快跑了进去,而门口则是两个强壮的家丁。
韩吉看了那两个家丁一眼,钻进了刘府旁一条巷子中。还没走几步,他就听见了刘府的后院里传出一阵喧哗的声音。
“夫人别打了!玉杏姐没有偷你的金钗,她只是回家看看亲人。”
“哼!你也不是好东西,滚开!”
“……”
韩吉听到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痛呼,感觉格外耳熟,急忙顺着院墙外那一堆竹篾爬上了墙头。探出半个头,他便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女人手中正拿着一根柳条抽打两个丫鬟,身边围了一群家丁仆役都噤若寒蝉地看着。
玉环抱着脑袋挡在玉杏身前,她身后的玉杏几次想把她拉到自己身后都没有成功。
韩吉见到这一幕,不由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救下杏子。但他虽然小,却明事理,如果真那样做的话,他不但帮不上什么忙,最后还会给杏子添乱。
正在此时,从院子一角的小屋中跑出一个仆役,手中拿着扫帚一手高举着一只金钗,神色慌张地奔到刘夫人身前:“夫人夫人,金钗找到了,就在您的梳妆台下!”
那刘夫人一把抢过金钗,仔细端详一番,一扔手中的柳条,踹了那仆役一脚,怒斥道:“你个混蛋,让你仔细打扫,你到现在才找到,肯定又偷懒了,这个月月钱扣一半!”
“至于你们两个,私自出府,这事也不小,月钱扣一半!”她又指着玉杏和玉环说道。
说完,她将金钗插到了头发里,翻着白眼自我陶醉一番后便扭着肥腰离开了。
留下的一种家丁丫鬟见此,纷纷松了口气,该忙什么都去忙自己的了。几个好心的丫鬟将玉杏和玉环搀进一间房间后便离开了。
墙头的韩吉见此也是松了一口气,又在墙外趴了一会儿,见再没什么事情发生便也跳下墙头往回路而去。
屋内,玉杏撩开玉环双臂及背部的衣服,看着那些被抽打至红肿的地方,有些愧疚又有些无奈。愧疚的是玉环因为他而平白受了这一顿打,而无奈的却是两人同样因为工钱高的原因才留在这刘府受罪的。
玉环家中有一个卧病不起的老母亲要照顾,玉杏家中则是有大胖小胖和韩吉要抚养,两人境遇相同,这也造就了她们无话不谈的关系。
“连累你了,玉环。”玉杏替玉环擦掉眼角的泪珠,歉然说道。
玉环看到玉杏眼中的歉意和疼爱,眼泪顿时控制不住,一头扑入了她的怀中哭泣起来。玉杏见此鼻子也有些酸,她不知玉环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想来是刚刚受了大委屈才哭成这样,只能抱着玉环的脑袋,一边安抚一边擦着自己的眼泪。
两人呜呜地哭了一会儿,玉环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从玉杏的怀中抬起了头。
看着玉杏同样红彤彤的眼眶,她从脖颈间拉出一块雕工精致的鱼形玉佩。玉佩被一根红线串住,其上鱼鳞鱼须都清晰可见,玉质晶莹,可见其价值不菲。
玉杏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玉佩,不由被这活灵活现的雕工吸引。而玉环则是握着玉佩,小心抚摸着其上一块块突起的鱼鳞,道:“玉杏姐,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我以前的姐姐。同样那么善良,那么倔强,又那么爱我。小时候我受了气就喜欢躲在我姐姐的怀里哭,那时她也和你一样,喜欢摸着我的头,安慰我鼓励我……”
玉杏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下一瓶伤药,一边帮玉环涂着伤药,一边听着玉环回忆过往。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她们两人是刘夫人的贴身丫鬟,有着独立的房间,倒也不用跟其他丫鬟挤在一起。
玉杏见天色已晚便打算劝玉环先睡,谁知他还没说话呢,屋门便被敲响了。
“谁啊?这么晚了,我们要睡了!”玉环被敲门声打断,颇有些不耐。
“嘿嘿,玉杏玉环,开门啊,是我啊!”门外传来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听说我娘今儿把你们打得不轻,少爷我不是来慰问慰问嘛,嘿嘿,快开门,我带了伤药!”
“不用了,我和玉环已经睡下了,不方便开门,还请少爷早些回去歇息吧!”玉杏将床头的油灯吹灭,拉着玉环躲进了被子中。
“嘿嘿,有什么不方便的!方便得很啊!”门外之人一听玉杏的话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吼了一句,接着一脚踹开木门,怪笑道:“少爷我今天大发慈悲想要为你们涂伤药,你们倒好,不但不领情,还将我拒之门外,当真是可恶!”
一股浓烈的酒气挟着一股胭脂香气立马充斥在房间中。
玉环被吓得猛然叫出声,引得院中其他的屋子都纷纷亮起了烛火。不少人出来查看,还以为是遭了贼,但听见刘少爷那醉醺醺的说话声立马识相地关上房门回到了屋中。
“少...少爷,你...你...你又去青楼啦....”玉杏相对于玉环冷静些,但说话也已经磕磕绊绊的了。
刘贵哈了口酒气,一双眼睛冒着绿光看着床上。
“嘎嘎,是呀。可惜那些庸脂俗粉怎么看都没你们这两个俏丫头好看,嘿嘿。”在黑暗中,刘贵虽然看不起床上两人的打扮,但脑中却自动浮现出一幅双美相拥,肚兜挂胸的***场景,顿时感觉喉头干燥,下身蠢蠢欲动。
“少爷,我们……”玉杏刚刚开口说了四个字,那刘贵便猛然铺了上来。
靠近床沿的玉环被刘贵一把抱住,被吓得惊恐大叫,玉杏见此脸上上前拉着。
刘贵倒也不挑食,见黑暗中玉杏上前,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抱住。玉杏咬牙推搡,无奈气力有限,只能将刘贵推得倒在床上,却无法挣脱舒服。
“呜呜…玉杏姐救我!”
刘贵显出他花丛老手的天赋,一手脱掉了玉环外面的衣服却依旧让玉环无法挣脱,眼看刘贵就要伸手入玉环的亵衣侵犯,玉杏再也不顾主仆尊卑,一口咬在了刘贵另一只手的虎口处。
啊!
刘贵痛呼一声,松开二女。
玉环见此机会飞快逃开,玉杏本想跟着一起逃离,谁知刘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裙摆,撕拉一声便扯下一块布料,露出了玉杏白生生的小腿来。
玉杏被这力道带到了地上,刚欲起身继续逃跑,迎面就是一个巴掌。
这个巴掌响亮,连跑出门外的玉环都忍不住回头看来。
“玉杏姐!”玉环见玉杏被刘贵压在地上,记得眼泪直掉,口中高呼着救命,但却没有意见屋子有反应。这些人要么是被刘府签下卖身契的奴仆,要么就是靠着刘府讨饭吃的杂役,哪会为她们两个小丫鬟得罪刘府最得宠的公子刘贵。
“快走!快走!”玉杏高呼着,挥着手臂让玉环尽快逃离。玉环见此咬牙往后院的一处墙根跑去,那里堆着厨房用来烧火的柴禾,堆得很高。
玉环知道自己如果从正门逃跑肯定会被家丁拦下,但这个地方却没人看守。
费劲地跨上柴禾堆,越过了墙头,来到了院外。她失魂地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接着像是发了疯一样,高呼着救命,往桃山县中央的府衙跑去。她如今唯一能想到救玉杏的方法就是去报官了。
她这一通尖叫令沿路的住户家中都亮起了烛火,许多人以为是出了命案,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在一个转角处,飞奔的玉环与另一个瘦小的身影撞到了一起。
玉环的喊声为此一顿,而那道瘦小身影则被撞倒在了地上。玉环刚想要上去搀扶,却见那身影灵活地一跳,站了起来。
“玉环姐姐?发生什么事了?你叫什么救命?”那道身影从阴影中走出,露出一张平凡的脸。
玉环看到这张脸顿时想起今天下午去玉杏家中时看到过,顿时结结巴巴道:“快...快...快,快去救你姐姐!玉杏姐她……”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身前的孩子一溜烟窜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