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皇宫一待就是大半年,月王族现任的王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四五十岁的人却像是六七十了一般,三个月前,菲尔联合血族叛变一事更是让他气的一病不起,累的尤夏既要处理国事还要稳住一众臣民,还要抽出时间教导蓝绸魔法与治国之道,所以去西大陆救人一事就暂时搁置。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大半年骨魔倒是安分,夜子幽也说不上来他们到底在策划什么,只是觉得骨魔变得越发安静,常常发呆,那张枯木般的脸让人始终看不穿他的想法。
“娅丽丝,又带着公主溜出去了?”练完剑,剑宝照例守在王宫门口,却见娅丽丝娴熟的从侧门溜进来四下望了望。
被发现的娅丽丝不但不怂,还理所当然的叹了口气:“我说,能不能别每天守着,反正你也不会告诉尤夏。”
剑宝抿了抿唇,伸手揉了揉娅丽丝的头发,另一只手马上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蓝绸抓着晃了晃:“没事的,娅丽丝会魔法能保护我的。”
她的魔法还不如你呢。——剑宝只能在内心叹息。想了想,还是不厌其烦的说:“想出去跟我说,我跟着你们会安全一点。”毕竟是带着公主,想那老月王就蓝绸这一个女儿,出了什么事谁也赔不起啊。
要是红月的话他是可以放一百个心的,可惜这大半年来红月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到底怎么样才能让红月出现呢?剑宝望着娅丽丝出神,直到娅丽丝掐了他一下才回过神:“看什么呢你?”哎,跟着安琳林学的越来越刁蛮了。
回到他们暂住的殿前,却看到有个侍卫等在那里。见到剑宝微低下头说道:“尤夏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剑宝与娅丽丝对视了一眼,奇了怪了,平时尤夏忙得连影子都见不着,今天怎么有空了?也不多说什么,剑宝朝着尤夏的寝殿走去。
尤夏窝在藤椅吊篮里,脸上盖着一本书,像只慵懒的猫儿一样。剑宝走到他身前还没出声,他就拿下书随意的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
“我最近找了个苦力帮我处理国事,我们终于能好好聊一聊了。”尤夏说着,起身去端了茶具慢条斯理的泡起了茶,“你,真的失忆了?”
“嗯。”虽然不知道尤夏为什么又问起这个,剑宝还是老实的回答着。
尤夏深深的看了剑宝一眼,摇头一笑:“那真是没办法了,要你出点血了。”
剑宝还在疑惑这句话什么意思,尤夏抬起食指虚空一划,剑宝感觉手腕刺痛了一下,血珠便渗了出来。尤夏拿起一个茶碗接住,手指在他伤口上一抹,伤口便消失不见了。剑宝呆愣愣的看着尤夏手里的茶碗,他的血竟透着丝丝黑气。尤夏将茶碗凑近鼻子嗅了嗅,略是欣慰的笑了。
“剑宝,你是我的侄儿。”放下茶碗,尤夏有些歉意的看向剑宝,“你原本的名字叫西亚。”
这操作真令人窒息!剑宝的呼吸顿了一顿:“所以,你知道……我的身世?”
“没有啦。”尤夏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是魔界二皇子,当年和父亲拌嘴一时气愤烧了魔界圣树,为了避风头一直躲在人界,你出生我也没回去看你,是大哥写信与我说起你,算起来,半年前你来月王宫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剑宝,不,应该叫西亚了。——西亚有些失望的垂下眼帘,“那你是怎么确定我的身份的?”
“你与我大哥长得有八分像,今天又放了你的血,才确定的。”尤夏递了杯茶给西亚,“早就想好好和你说说了,可惜一直找不到时间。”
西亚点了点头,半晌才想起自己要问什么:“那,我父亲现在在魔界?”
尤夏却摇了摇头:“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大哥在哪。大约十年前,大哥最后写了封信给我,说自己闯了大祸,要去避一避风头,托我照顾他妻儿,我找了一年没找到你们母子,只以为他带着你们走了,现在想想也许出了什么变故吧。”
西亚皱着眉是,似乎很努力的想要回忆起以前的事,尤夏岔开话题调笑道:“我倒是好奇,魔界圣树已经被我烧了,我大哥还能闯下什么大祸,悄悄的问过魔界的好友,说是救了一个闯入魔界的放逐精灵,还是个漂亮姑娘,嘿,真是好桃花。”
魔族向来开放,对男女之事也不是特别在意从一而终,可西亚听着却是觉得刺耳得很,于是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上,扬长而去。
尤夏讪讪的苦笑一下,你母亲在黑暗神殿受苦,你父亲也是生死不知,就当你父亲负了你们吧,莫去魔界寻仇了。
尤夏转动手上茶杯,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手头无事,不如就帮侄儿去西大陆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