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龙腾国王宫之内,略大的花园中,玉螭离闷闷不乐坐在池塘边,时不时地往池塘里扔着石头,泛起一片片涟漪,冰冷的月光洒在这位少年身上,显得格外寂寞与冷清。
自从登基为王之后,玉螭离差不多每个晚上都在这个池塘边发呆。
六天后便是玉螭离成年之日了,跟平常的魔不一样,他一出生便是雍容华贵。父亲说这王位是血脉的象征,为了这个象征,却要让自己放弃了这么多的乐趣。去到哪里都被跟着,做什么事都被管着,周围连一个谈得上话的朋友都无,还要担心朝中的大臣们各怀鬼胎,真是心烦。
“啊!!!”一声大喊,发泄了心中苦闷的情绪,内心觉得好受了些。
尔后,浪竟天微微弯着腰,毕恭毕敬地走了到玉螭离身后,还没来得及开口,玉螭离便闻见浪竟天身上一股胭脂味,站起来便抱怨道:“啊!舅舅,你就好啦,可以去红花楼开心。奢相一天到晚守在王宫,我哪儿都去不了,无聊死了。”
“这还是得感谢王上,允诺微臣建立这座红花楼,让众士兵在闲暇之时能放松心情。”
“舅舅,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总是这么见外,还有你的语气,真是……”
“先王教训得对,君臣有别,微臣不敢僭越。”
“唉!”玉螭离叹了一口气。
“王上传召微臣,所谓何事呢?”浪竟天问道。
“就是关于入侵者的事啦。”
“奢丞相不是说了由他全权负责吗?微臣也不甚清楚。”
“昨天晚上兽血斗场之事,舅舅可有听说过吗?”
浪竟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悲声道:“都是小女的错,让王上有性命之危,请王上责罚!”
玉螭离急忙扶起浪竟天道:“舅舅啊!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请你来,只是想知晓你的看法!”
浪竟天想了想,便道:“嗯……微臣听闻此事之时也是吓了一跳。奢丞相不是说入侵者已经缉拿归案了吗?可那偷袭王上的刺客从何而来呢?”
玉螭离惊道:“难道舅舅是认为,入侵者不止两个,又或者入侵者另有其人?奢丞相可能抓错人了?”
“这可是王上你自己说的。”
“所以我就找舅舅来了啊,希望舅舅能彻查此事。以舅舅的才智,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龙腾国一片安静。”
“哎,就算王上不说,我那个女儿啊,也一直吵。只是王上没下令,微臣不敢动作。如今懿旨已下,就请王上放心,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舅舅,这事要记得保密哦。如果让奢丞相知悉,恐怕又有一顿责骂了。”
“微臣知晓。”
说完公事,玉螭离便与浪竟天谈起其他的事情,道:“舅舅,你认为沧元昕这人怎样?毕竟我看廷芳表姐好像对他有意。”
“微臣不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啊?”玉螭离有些疑惑。
“毕竟奢丞相对沧元昕有一定的看法,既然奢丞相认定他有罪,微臣也不敢定言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奢丞相毕竟把沧元昕与其两个同伴关了起来,又不审问,也不给沧元昕辩解的机会,如此草率了事,实在不似奢丞相的作风。玉螭离对此心中甚是不解,激动地问道:“那么舅舅你就相信沧元昕真的是入侵者的同伴?”
“微臣只相信事实,事情的真相还有待查证,沧元昕是否被冤枉犹未可知。”
玉螭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就看舅舅你的了。”
“王上还有要事吗?要是没有,微臣便动身查探去了。”
“没有了。”
“那微臣先行告退。”
玉螭离嗯了一声转过身坐回池塘边,望着池塘中倒映的月亮,看得出神。
“夜色已深,请王上尽早休息,明天老臣还要与王上商量祭祖之日的事宜。”
奢丞相每晚都在这个时候喊玉螭离回宫休息,虽然玉螭离早有准备,但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是吓得玉螭离身躯一颤。
玉螭离平伏了心情,站起来准备回宫休息。转身的瞬间,玉螭离自己也不明缘由,突然来了一句:“奢相,沧元昕之事处理得如何?”
奢丞相轻描淡写道:“老臣已经决定,判裁他们执行‘兽斗’之刑。”
“啊!”玉螭离不由得惊恐一声,道:“这太过分了吧,事情的真相还没查清。”
“王上是认为老臣年纪太大糊涂了?”
“这……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该庆幸,老臣没直接判决死刑。‘兽斗’之刑从来都是公平的裁决,要是他们赢了便无罪释放。要是他们输了,也就放逐出龙腾国而已。”
“但是……”自玉螭离从懂事而来,便知道兽斗之刑只有死路一条。成千上万的猛兽怎会听取命令而停止攻击,罪人认输之刻也是他们力竭被猛兽围攻致死之刻。在玉螭离心中,这“兽斗之刑”跟死刑也没太大差别。
“没有但是,他们的性命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奢丞相说得斩钉截铁。
奢丞相一向是讲道理之人,但自从那此预测国运了后,便变得蛮不讲理。但是父王曾对玉螭离说过,无论奢丞相做什么事情,都要相信奢丞相。
奢丞相放缓了语气,道:“王上,时候不早了,请回宫休息吧。”
“好了好了,本王知道了。”玉螭离说着慢步离开了花园。
奢丞相站在原地,望着天空中的红月,一脸沉重,手中的龙头法杖数次敲击地面,随后叹了一口气,带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离开了。
兽血斗场的大牢中,几个魔兵给沧元昕众人送饭来了。饭菜端上,三只烧鸡,一大块烧猪肉,还有酒,众人见状皆目瞪口呆。
“哇!今天是什么大喜日子吗?”勾佚问。
“对啊,想不到这龙腾国的监牢伙食这么好。但是为什么今天的特别丰富,不会是最好的晚餐吧?”殷苏边狼吞苦咽边笑道。
“呵!要不是廷芳小姐,你们会有这么好的饭菜?”盘夸将军从远处走来,“但是你这小子说对了,这真是最后的晚餐。”
盘夸将军话一出口,沧元昕心中一惊,完全吃不下了,然而身旁的两人,神态自若,丝毫不见慌张。
盘夸将军哈哈道:“我都这么说了,你们居然还吃得下饭,果然够霸气!”
沧元昕问道:“盘夸将军此话何意。”
“奢丞相已经对你们作出裁决了,决定判决你们‘兽斗’之刑。”
“什么是‘兽斗之刑’?”沧元昕问。
“就是让你们与上万只猛兽作战,是生是死就看你们的实力了。”
“成千上万只猛兽?”沧元昕万分诧异。
“没问题,到时候记得来看我表演。”殷苏插声道。
盘夸将军哈了一声道:“既然你们没问题,那么我也放心看好戏了。你们吃饱一点吧,这样才够力气作战。”盘夸将军说完转身便走。
“谢了啊!”殷苏高声喊道。
身旁的人如此淡定,沧元昕也静下了心来,既然他们也不担心,肯定是其盟主有所交代,自己也命不该绝。盘夸将军说得没错,吃饱了才有气力战斗,想到这沧元昕便大口吃起了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