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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活与波折

当夜,回到住处的蚩凡,放下淑儿,倒头便睡,安淳与张天道也不好意思再打扰,跟淑儿道别之后也就离开。等到蚩凡第二天再见到叶老头的时候,看着满满一屋子的锦旗,才算明白了张天道是用了什么办法,求得叶老头放人,看着其中还有一面锦旗的名字被抠掉,应该就是安淳二人原本送给自己的那一面,现在被越俎代庖,啥事没干的叶老头看来居然占了首功。后来还不知道哪来的野记者,愣是模仿着当年魏巍老师的文章,胡编乱造了一篇《谁是当代最可爱的人》,描写了一个兢兢业业,几十年如一日的孤独老人,什么智斗歹徒,什么勇救落水儿童,反正近些年的无名英雄,也不管是不是紫禁城的事情,都给按在了叶老头的身上,硬生生地描写出了一个积极上进、努力提高、作风正派、勤俭节约、和蔼可亲的新世纪“五好寝室大爷”。

蚩凡审视着还跑到其他大学寝室作报告的叶老头,怎么琢磨,都没想明白以上五点跟他叶老头有什么关系,唯一一个作风正派,还是他年纪大了,想不正派也不行!至于什么勤俭节约?把公家的东西节约到自己这里,这要是都能称得上节约的话,每年又何必枪毙上那么多人?还有那几十年如一日?叶老头也就是比自己早个一年半载,那几十年如一日的时候,他还天天抱着墓碑喝酒呢!天知道撰文的那个锤子,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叶老头当年的那些酒友给他脱了梦?蚩凡所能想到的只有这种解释,否则他实在想不明白,哪个正常人会好端端地跑到报纸上胡言乱语!

你说蚩凡气不过?你说蚩凡嫉妒?那是当然了,凭什么他绞尽脑汁地完美计算,最后伤疤留给了自己,美好送给了别人?别讲那些大道理,人活着谁也不欠谁的,行善积德可以,但是也得分人!你救了一个恶人,就是对好人的不公平,别一天天地想着什么感化别人,劝人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感觉自己是救世主!说白了,要有多少人隐藏在幕后帮你擦屁股,你清不清楚?

当然,最可气的还不是这些,居然就因为这么一个明显是拙劣炒作的事件,学院竟然以叶老头为校争光为由,涨了工资,给了奖金,事情还少了许多,没事的时候,多跑跑学校,多做做报告就行!隐然将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当成了形象代言人来培养!而他叶老头是玩的转了,麻烦一下子都落在了蚩凡身上,这换谁谁不生气?好不容易有了时间,蚩凡想着,已经有了粉丝后援团的叶老头咱现在惹不起,网络虚拟世界里,咱还拿捏不了你?这下蚩凡才算涨了见识,他就是一个简单的留言,而且还是实话实讲“叶老头的锦旗是讨来的”,就在同一秒钟,蚩凡的留言便被铺天盖地的“滚粗,垃圾,五毛、什么这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等等声援所占据,又过了个几分钟,动嘴党唱罢,实践党登场,看着密密麻麻的“老子砍死你”!饶是隔着一个电脑屏幕,蚩凡还是能感受到那透过显示屏传来的丝丝冷意,似乎一不留神,即使是远隔千里,都有人头不保的危险,再加上人肉党的助阵,蚩凡吓得赶紧离了电脑跑回家,还庆幸自己多亏是在网吧,要不然按照现在这种事态发展,真被抓到了影子,难保自己一出家门不会有人真地冲上来砍自己!蚩凡算是看明白了,即使在网络世界里,自己也算是栽了!以至于,现在更忙的蚩凡偶尔闲下来的时候,常常感慨“这日子还能不能让人过了?怎么一点道理不讲啊!”

等蚩凡再见到难得出现在寝室的叶老头后,才发现几天不见,原本干巴巴的老头现在竟然红光满面,手里拿着个6s喜笑颜开、自言自语,看到蚩凡来了还一点不记仇地叫着“吃饭小子,来大爷这里,大爷给你看个好玩意儿!”蚩凡带着满肚子的怀疑,心里直犯嘀咕“这老头到底吃了什么玩意?瞅着像要成仙似的!”但还是一脸不屑地凑到了叶老头身边,叶老头现在也是心情大好,懒得跟蚩凡计较这些小事儿,拉过蚩凡指着手机说道“诶,你看看这个龟孙,还想黑他大爷,瞅瞅他那个名字,还’就想吃口饱饭‘?吃不饱还敢来讹诈他大爷,还大爷的锦旗是讨来的!侬个龟孙,大爷让侬连现在这口稀饭都吃不上,看侬个小赤佬还嘚不嘚瑟!”说着,叶老头还故作大度地留言“大家请不要对一些网友的错误揪住不放,要包容,要原谅!”只是这种情况下的大气,所能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推波助澜,让事态的发展愈演愈烈!

叶老头没注意到蚩凡铁青的脸色,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小子,大爷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做人啊,要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你看看大爷若不是兢兢业业、若不是任劳任怨,怎么会迎来春天,对不对?世界是公平的,机遇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要不是大爷我时刻做好了准备,始终坚持着一个共产党员的操守,又怎么会?是吧?所以你以后白天时常地也要过来看看,大爷现在是名人,时间没那么宽裕,年纪轻轻不要在意什么工资,大爷不就是从来不在意那些?才能得到这些?小子,你脸色咋这么不好看?不过大爷要告诉你,年轻人不要因为一些小病小痛就撂挑子!主席教育我们‘重伤不下火线,坚持就是胜利‘,好了不跟你聊了,大爷在首都大学还有个演讲,你小子好自为之吧!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大爷也就能帮你这么多了,好了,好了,不用送你大爷了!“蚩凡咬牙切齿地看着扬长远去的叶老头,心里骂道”小爷唯一不如你的地方,就是脸皮没你丫个老光棍的厚!“,发完这句牢骚,听着肚子”咕咕“的抗议,他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生怕再多讲几句,牵动了近些天来一直不饥不饱的胃肠。

自那天从颐和园回来,自己同张天道和安淳的关系便更近了一层,学校分配给自己的地下室干脆就成了他们的据点,一日三餐都厮混在这里,而蚩凡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微薄工资,哪里负担得起四个人的伙食?偏偏蚩凡还好面子,天大的难处又怎么好像别人开口?当然,每天看着淑儿和他们的笑脸,感受着地下室多出来的人气儿,算是困窘现状里对蚩凡最大的慰藉。而多出来二人直接演化的结果就是,蚩凡本就不大的食量再次缩减。“长此以往?呵!还想什么长此以往?明天的伙食还不知道怎么掂对!”蚩凡一脸苦笑地想着。

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困窘、艰难的生活,最终的结果,就是自工作伊始从未迟到、早退、旷工过的蚩凡,终于坚持不住,跟叶老头请了一个三天的假期,算是休息,叶老头听着电话里有气无力的声音,也没有过于难为蚩凡,相反还安慰他好好休息。蚩凡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到清醒时,都不知道过去了几日,当然在他的心里还是希望最好睡上个三日,省下三日的口粮,坚持到下一个月的工资。

听着厨房隔断里银铃般的笑声,不用想,蚩凡就知道肯定是那两个终日蹭饭的小子到了,至少也到了一个,平淡孤独的日子,蚩凡早已习惯,但是淑儿如果开心,如果能多一些朋友,蚩凡还是乐见其成的,这也是为什么处事冷淡的他,最终接纳下这两个小子的原因。蚩凡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不管怎么样疲惫,总要爬起来给淑儿准备口吃的,毕竟加上蹭饭的两个小子,现在没了自己,三个人就能嘻嘻哈哈的饿死。

蚩凡出去之后也没说话,熟练地戴上围裙,整理好锅碗瓢盆,开始了已经成为自己习惯的两种工作。淑儿叫了一声“哥”之后,继续捉弄着安淳,看样子张天道又是跑到了潘家园或是琉璃厂,跟那些退休后捧着《易经》看两天的大爷,抢起了生意,原本按照自己的意思,张天道就该找份正经的工作,谁见过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娃娃跑到大街上算命的?张天道是一万个不愿意,又什么修行,又什么济世的,找了一堆理由,蚩凡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跟他讲,能看准的就多讲两句,看不明白的也就实话实说,报酬什么的也就凭人赏。反正太好没有,在我这总还能有你口吃的。张天道得了令,反倒是跑的更勤,偶尔回来还能带上点难得的荤腥,要不然就算蚩凡不吃不喝,那点粮食也早就支撑不下去。

蚩凡才把米淘洗干净,就接到了张天道的电话,电话里的他也是那么不靠谱“哥,吃没?”蚩凡没好气地答道“有事快说,在做饭呢!”张天道在电话里哈哈大笑道“哥,还做什么饭,把锅放下,就在家等着我,有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真的,别做饭!”蚩凡听着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应承道“好了,好了,再大的好事,我也先把饭焖上,米都淘洗好了。”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蚩凡一边焖饭一边开玩笑道“淑儿,鹌鹑,歇会吧!天天有什么可闹得!天道说让咱们别吃饭,一会有天大的好事,咱们就等着,一会要是他骗我,你俩就帮我把他扔进锅里!”安淳有些害怕地问道“哥,那不好吧?”气的淑儿揪着安淳的耳朵吼道“小和尚!你怎么这么笨?没听出来哥哥是开玩笑?”安淳这才明了地“奥”了一声,淑儿又吓唬他说“要扔也得扔你这个笨和尚!”看着安淳又哭丧起了脸,淑儿“咯咯”地笑个不停。

就在三人百无聊赖地等着张天道,等到安淳的眼皮直打架,才听到那极具特色的笑声“嘿嘿,你们不会真的一直等着吧?不会真的等着有好事吧?不会真的没吃饭吧?”便看到一个顶着太清鱼尾冠的脑袋先挤了进来,一脸贱笑地望着三人,看着除了安淳一副因为受了欺骗而心酸的样子,其余二人都是不住地朝自己翻白眼。张天道还是不死心地说“淑儿,你没吃饭那?没事,你哥哥我今天赚了点小钱,走,带上大哥咱们一起下馆子!”淑儿眼睛一瞪,哼道“淑儿是你叫的?你个小屁孩,要叫我姐姐知不知道?”张天道还在那扯皮,一把将身份证丢在了桌子上,说道“淑儿,你要是拿出来比我早一天,不,你就是跟我同一天,我以后就叫你姑奶奶,比姐姐的辈分都高,怎么样?”说着还故意朝淑儿眨眨眼睛。淑儿抡起拌嘴,哪里是张天道的对手?气鼓鼓地跑去拉蚩凡的衣袖,典型的妹妹被欺负后,去找哥哥的样子。

四人相熟之后,蚩凡也不再像起初那么冷淡,偶尔也是陪着他们玩闹,当下一把抓起天道的证件,朝屋内一甩,摸着淑儿的头说“你看看,这下你们两个都没了证件,是不是他说什么时候,你只要比他早上一分钟,是不是都可以?”淑儿闻言大乐,扮着鬼脸朝张天道吐舌头。张天道一脸苦瓜相地朝着蚩凡发牢骚“哥哥,你这不能重女轻男啊,妹妹是可爱,但我不是也很乖巧吗?是不是呀?哥哥!“那扭捏的样子,娇羞的声音,甭说蚩凡和蚩淑,就是安淳的心里都直犯恶心。蚩凡一脚踢开了准备在自己身上起腻的张天道,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是今天摆摊受了刺激还是怎地?反正我们三个没吃饭,就算没有天大的好事儿,今天你也得给我们弄回一只全聚德的鸭子“!

张天道还未说话,门外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张掌门,蚩兄说的可是全聚德,那咱之前讲的火踵翅、佛跳墙可就不算喽!“蚩凡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正在回忆,张天道就绷不住嚷了开来”诶、诶、诶,致虚,之前可是你讲的向我赔罪,后话才是你想见我大哥,咱一码归一码啊,我就想不明白了,怎么你们白云观家大业大,处事就这么小家子气?“致虚哪讲的过一肚子理、动不动还上纲上线的张天道?重新应下先前的承诺,才算可以从张天道留下的一道门缝挤了进来。本就是地下室里隔出的厨房,一下子容纳五个人,顿时显得拥挤不堪。

蚩凡见到了人,才想到原来就是前些天茬架的时候,被自己算计的那个实诚人。没办法,蚩凡的性格就是属于对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如果你在他没注意的情况下,同他哪怕是聊上一个小时,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不是有种什么脸盲症吗?说的倒是跟蚩凡有些像。蚩凡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个致虚会这样的高大,看着那堪堪顶到棚顶的脑袋,再环视一周,才发现原来家里就只有四个凳子,之前一直没用到,所以也从未关心。

还是淑儿看出了蚩凡的窘状,乖巧地起身,挪了挪椅子,叫了声“叔叔,您做”,叫的蚩凡和致虚都有些尴尬,只有张天道朝着进了卧室的淑儿竖起了大拇指。蚩凡看着坐在那小凳子上并不舒服的致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致虚是吧!有点不好意思啊,事先也不知道你要来,所以也没怎么打理,呵呵,其实就是知道,这地方,也没什么可打理的,见谅啊!”蚩凡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他先入为主的印象不错,他就会对一个人卸下所有的防备,而如果第一印象让他感觉到了问题,想让他这执拗的性子有所改观,也是千难万难。而这个因为同门偷袭,甘愿认输的大个子,显然已经得到了蚩凡的尊重。

致虚也没有想到蚩凡会住在这样的地方,致虚起初是把蚩凡当成哪个不世出高人的关门弟子,虽然没有直接看到蚩凡出手,而且听致纯、致真的描述,即使最后他也只不过是驱使了一只不知名的、有可能是无常级的大鬼,但是蚩凡是那天在场之人中,除却李慈元之外,唯一一个自己看不透的人。当然除了淑儿以外,似乎还没有人知道蚩凡已经等同废人,甚至相较一些强壮的普通人还不如。等张天道带着自己七拐八扭地进了佛学院,他才明白蚩凡原来是佛学院外聘的客座教授,再听着张天道天花烂坠地描述,和崇拜地五体投地的样子,致虚就笃定了,能让在紫禁城有着“张不服”外号的张天道狗腿到这种程度,自然是甚至与自己师傅可以平辈相交的客座教授。可等来到了这里,一看这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和空气中挥之不去的霉味,致虚的心里也犯了嘀咕,特别是一看到蚩凡腰上缠着围裙,一副家庭主妇的打扮,他只能在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大隐隐于市”。

致虚本想着同蚩凡客气几句,但是环顾四周,和屁股上不舒服的触感,他感觉任何的客气似乎都有了一种嫌弃之感,甚至表现出一丁点无所谓的样子,都是对这种环境的嫌弃,只能呆滞地坐在那里,与身边的安淳两相呼应。蚩凡看着不敢流露任何表情的致虚,心中为之一暖,笑道“致虚师傅,你是个实诚人,怎么也这么不爽利?轻松点,没关系,这个鸟地方,嫌弃很正常,甭说是你,就是我常住在这里,都是嫌弃地紧,再者说,你又不是和尚,跟鹌鹑学什么老僧入定?“致虚听着蚩凡的调侃,心中绷紧的一根弦才为之一松,诚恳地说道”我是实在没有想到,以蚩兄的本事,居然会住在这么一个、嗯,雅舍!“张天道在一旁笑骂道”滚一边子去,还雅舍,我大哥越夸你实诚,你就越来虚的,雅舍的话,咱们换换?你们白云观搬到这里,我们哥四个去你白云观?“蚩凡怕致虚尴尬,使劲地踢了张天道一脚,不阴不阳地说道”我看你这么嫌弃,要不以后干脆别来了?!“说的张天道哭天抢地朝蚩凡身上扑,当然少不了一顿暴揍!

熟悉了一段时间,致虚也不想起出那么拘谨,自然地说道“蚩兄,您这儿实在太小,那一锅饭,怎地也不够咱五个人吃。小弟初来乍到,跟哥几个是相见恨晚,要不然咱们出去喝点儿?全聚德?正好我一朋友在那做经理,留个位置还是没啥问题。”还没等蚩凡答应,淑儿便从卧室跑了出来,“谢谢,叔叔,哥哥,咱们好久没去全聚德啦!”蚩凡宠溺地看了淑儿一眼,应和着说道“好,全聚德”,顺便还瞪了跟着一起兴奋的张天道。五个人兴致勃勃地走出地下室,朝着王府井的方向走去。路上蚩凡还叮嘱道“淑儿,你不能叫致虚师傅叔叔,你可以叫虚哥,额,不好,致哥,啧,也不对,要不你就叫致虚师傅吧!”致虚听了这几个称呼,无奈地说道“叫叔叔也行,随咱们淑儿的心情。是吧?咱怎么开心怎么叫,谁叫叔叔我长得老呢?”逗得淑儿“咯咯”直乐,连蚩凡和他关系似乎都拉进了不少,不禁感激地看了一眼正作高人深沉状的张天道。

全聚德、全鸭宴、致虚是第一次见到四个人可以风卷残云般地吃个干干净净,最最让他惊讶的是,餐前说了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安淳,吃起来丝毫不逊于那直接上手的淑儿和张天道,只有蚩凡还略微矜持,有一搭无一搭地同致虚聊着天。致虚看着意犹未尽的淑儿,问道“怎么,淑儿,要不要再来一点?”淑儿认认真真地擦干净嘴唇,说道“叔叔,你不可以劝一个女孩子多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尤其是情侣,会让人以为你在找分手的理由,当然罗,一看你也没有女朋友。”说的致虚尴尬地看着蚩凡笑着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蚩凡故作生气地瞪了淑儿一眼,淑儿嘟嘟嘴,扭过头去,理也不理,蚩凡只好对着致虚做出一个无奈的手势,两人四目相对,爽朗一笑。

等到四人酒足饭饱,张天道拉起二人跑到一边吹牛皮的时候,致虚的脸上挂着诚恳地笑意,问道“蚩兄对今后有何打算?”蚩凡轻瞥了一眼致虚,笑道“打算?致虚师傅是问明天?还是今后?”致虚论起打机锋的功夫,一个张天道他都搞不掂,哪里会是蚩凡的对手?只见他疑惑地问道“不知道蚩兄的明天和今后有什么分别?”蚩凡爽朗一笑,说道“明天?明天我得好好思考怎么才能掂对出后天的口粮,今后吗?我得好好思考,今后怎么才能不为口粮发愁。”致虚听着这明显敷衍的答案,心里暗暗后悔“怎么就那样嘴贱?那人明明交代把事情说完,让他自己考虑,你怎么就偏偏多嘴?”若不是顾忌蚩凡在场,致虚是真的想藏到桌子底下,狠狠地抽自己个嘴巴。

蚩凡看着犯了难的致虚,心里感到好笑“真他娘的是个实诚人,也不知道哪个孙子相出的主意,居然找这么一个憨子来试探我。”紫禁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几个畏畏缩缩地黑衣人围坐在一个圆桌前,居中的黑衣人,突然“阿嚏、阿嚏”地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嘀咕道“怎么回事?夏天也会感冒?”,一个尖锐的笑声不知道从哪个黑衣人的口中发出“老不死的,你是他娘的亏心事做的太多,天天被人念叨的”,居中的黑衣人骂道“干你屁事,老子再多也没有你多,赶紧说正事!朝内……”蚩凡看着愈发纠结地致虚,笑着说道“致虚,你刚才说的一句话,是我明知你带着目的却还坐在这里的唯一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致虚的一张脸瞬间涨红,看着蚩凡的眼神也充满了惊惧,艰难地摇摇头。

“因为你说你不会撒谎!”蚩凡玩味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很意外?是不是?“致虚的眼中充满了歉意”蚩兄,对不起,我……“蚩凡挥挥手打断了致虚的解释,不在意地说道”没什么,其实你依旧没有骗我,你找到蚩凡,到我的住处,所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事先都练习过无数遍?“致虚被拆穿了目的,满心地懊悔,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嗯,你怎么?难道你早就?那你还?“

蚩凡听着致虚的半截话,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天道没看出来你是有目的的吧?”看着致虚还是摇摇头,蚩凡解释道“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但是我敢笃定我看出来的,这小子一定也看的出来,以你白云观的势力,找我一个从未隐姓埋名的小老百姓,居然需要从潘家园或是琉璃厂通过张天道,这是其一,你到了我那里就是一顿瞎客气,你事后真该好好感谢天道,他明明提醒了你,你说说,我那里怎么讲它也称不上是雅舍,就像他说的,真是雅舍的话,咱们换换?呵呵,而且你别说只是简单的客气,几乎以一个在此之前无从了解的人来说,厌恶、噤鼻、甚至恶心都是理所当然,那鸟地方,说真的,我现在每天出门还是不舒服,偏偏你能神色如常?是吧?这是其二,至于最后一点吗?就像你自己说的,你是真的不会说谎,如果今天是换他张天道来说这番话,可能我也就信了,或者说我压根就不会过来,这也是你身后的高人选你来的原因。“看着头都快插到桌子底下的致虚,蚩凡走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平和地说道”我再补充一点,那就是你从始至终,或者你这次的目的并没有恶意,这点,我能感受的到,张天道也能感受的到,可能是我们相比较于你们,经历的太多太多,否则,你今天都不会见得到我!“

最后,蚩凡重重地拍了下致虚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啦,致虚,说说你的目的吧!没了那么多负担,你也能说明白!省得你磨磨唧唧,听得我这个难受”,致虚感受到蚩凡并没有生气,看着蚩凡和善的表情,对视了好一会,神情一松,坦然说道“好吧,我也不废话,有一个长辈,不是我们白云观的,他的名讳,我也不能多讲,但是我必须要说的是,我们绝对没有恶意,希望你可以为国家效力!谢谢了!”说着还起身朝着蚩凡行了一礼,不知道是代表他个人,还是代表他们的组织。

蚩凡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但他好奇的是致虚口中的到底是什么组织。没想到蚩凡的心思竟被致虚看透,或者说致虚压根就不敢乱讲,只是以一句“如果进入组织,自然会知道,而且,我们绝没有恶意”,这让蚩凡如何答应?但他也是据实相告“致虚啊,我的性子散漫惯了,而且谨慎惯了,你让我接触一个什么都不了解东西,加入一个什么都不清楚的组织,我实话实说,我不愿,也不敢。所以,你明白!”

致虚的表情让蚩凡有些看不懂,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纰漏,而且感觉似乎已经抓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但是往回一推想,却又无从查起,但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直至如今,他依旧没有感受到,他最最熟悉的恶意。致虚握住蚩凡的双手,诚恳地说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是组织的安排,不过我想以私人的关系拜托你们协助我,可以吗?不知道你因为我刚才的行为,还愿不愿意拿我做兄弟!”蚩凡的性子依旧谨慎,并没有轻易地答应,而是问道“什么事情,居然需要你以私人关系来拜托我?而且,答不答应,我都愿意拿你当兄弟,至于你愿不愿意,那是你的事情,这种激将法,不会也是那什么狗屁组织教你的吧?”致虚嘿嘿地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地点,朝内八十一号,什么劳什子四大鬼宅之首,明日子时,天道,这地方你知道?”蚩凡背过在前面蹂躏安淳的淑儿,悄声地问着手中拿根牙签,一边剔牙,一边“嘶嘶”抽风的张天道,也不知道他是牙痛,还是回味着牙缝间残留的果木的清香。张天道使劲嘬了嘬牙花,一跺脚,才想到不能惊动淑儿,矮着头看看并没关注这里的淑儿,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地方,我知道,众说纷纭,我在外面也看过几次,不过说不上什么毛病,但是一定有问题,既然这回致虚找到咱,那肯定不会是拆迁、动土的这种小事儿,这种小事儿找我看看就成,也就是一刨一推的事儿,没必要惊动大哥你,要我看啊,他费劲巴力地演出戏来给咱看,八成就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备不住还得交代几个,而且据我估计可能还不大上得台面,咱们这回就是被拉了壮丁,就是属于临时工,哥哥,不是我乌鸦嘴,咱明天可得把招子放亮点,诶,要我说啊,致虚他们的领导,也就能带带这种不要命,往前冲的憨子!……“蚩凡没去听天道喋喋不休地越扯越远,而是望着东方,朝内八十一号的位置,自言自语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与此同时,刚刚走出王府井的致虚,拨通一个电话,神色尴尬地说道“老板,抱歉没有完成任务,他拒绝了。”谁知道电话里的人好似早有预料一样,安慰地说道“小子,我就知道这事成不了,就是让你先当回炮灰,想试探试探他对咱们是个啥态度,现在看起来吗?还不错,朝内八十一号的事情,他不是没拒绝吗?是吧?那就行,那你任务就完成了!”炮灰这种词语如果流入到蚩凡或者张天道的耳朵里,甭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地府阎君,谁也不好使!早就对着电话撒丫子开骂了,但是在致虚的眼中却是再平常不过,神色愈发地恭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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