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还是走了,我现在只要一想到那****说的话就感觉自己脸红红的。季先生快走了十日了,我真的很想他。母亲到乡下去探望慈云奶奶,我也跟着母亲去了乡下。
奶奶家中我竟遇见了白衣公子,我刚踏进门槛,就望见一个人在喝茶,他坐着让人感觉很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春日里的阳光,暖洋洋的。不过我可不想见他,那日里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一直摸不着头脑,估计他是认错人了。
我藏在阿娘的身后希望自己不被看见,他却对着阿娘作揖,道“晚辈见过冰姨。”我娘立马笑眯眯地对他客气,让他不必据礼。阿娘还把藏在身后的我一把拉出来,说让我见过白廪表哥。我可从来没有听说我有这样一个表哥,一脸疑惑地望着阿娘,阿娘笑着说,白廪表哥是慈云奶奶的孙子,离家好多年了,最近才回来。我只好嘟着嘴,不情愿地叫了一声,白廪哥。他一脸笑着问我,“小小,你真的不记得白哥哥了么?”
他的话勾起了我的记忆,那一年,好像是刚到鄂云的那一年,我生了一场大病,换了好几个郎中,吃了大半年的药,却没见好转。那些天我感觉每天眼前都是黑的,半夜总是能听到阿娘的啜泣声,后来我又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我在无边的黑夜里挣扎,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拉着我往下沉,可是又好像有人在唤我。
“小小”“小小”我觉得这个声音很温暖,很温暖,我几乎拼尽了力气想要睁开眼,可我却发现自己在另一个灰暗的世界,我以为这就是地狱了,却被一只手抓住,他的手很温暖,我发现他只比我大几岁的样子,一双眸子在微弱的光里亮晶晶的,“你是谁啊?”“小小要记住我是白哥哥,以后也不许忘了我。”“小小一定不会忘记白哥哥的。”不一会儿,我发现了点点光亮,原来是舞动的萤火虫,白哥哥拉着我追着萤火虫跑,我看到了清凉的小河,他说,“小小,我要走了。”然后就化成了一缕烟消失在了小河中,我慌了,竟跳到河里去找,猛的一声巨响,我醒了。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老妇人的脸,很是慈祥,“老奶奶,我怎么在这,白哥哥呢?”老奶奶笑着说:“道士说要治好你的病只能让你待在乡下,所以你爹娘就只好把你送到奶奶这来了,以后你就跟我住,村子里的人都叫我慈云奶奶,不过丫头以后就叫我奶奶啊。还有白哥哥是谁,我可不知道。”我想那只是一个梦罢。就这样我便住在了慈云奶奶家。我生性不爱拘束,在乡下和小云哥还有大壮他们一起捕蜻蜓,在河里打水仗,然后偷黄二狗他们家的莲蓬,每天乐得自在。慈云奶奶很少拘着我,任我去玩,每天给我做各种好吃的,慈云奶奶腌的咸鸭蛋最好吃了,蛋黄特别沙。除了每天晚上很想阿娘,我几乎没有哪天不开心。
我也不再回想那个梦,我想不到自己一直以为是梦中的人竟是现实中的,我开始觉得自己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我望着白廪,竟痴在了那里,我相信他就是白哥哥,那一模一样的眸子。我第一次看到他眸子时的熟悉感我终于找到了原因,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梦中人,还是真实的人。我跑过去掐了他一把,他眉头蹙地紧,嘴角却还是上扬,那模样实在难看。我确信他是真实的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阿娘在一旁看着我的举动,很是不解,可末了,只叹了一口气,便出了门。
“小小,对不起,白哥哥来晚了。”我楞在那里,竟是不知道怎么回。房间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