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望着给三夫人请安的人能从玉台山门排到玉台城西门外,并非谁都能见的。
侍琴随凌若昭的意,当着凌若昭的面折了只传音纸鹤,把凌若昭的话念了一遍,待纸鹤飞出墙头,侍琴说:“奴婢已经将纸鹤送去夫人身边的林芸处了,姐儿回去等着吧,待有信来,奴婢定来告诉姐儿。”
凌若昭笑盈盈地道了谢,便回自己院里等着。
她知道自己年纪还小,就算三夫人愿意见自己,有什么事也不会说给自己听。但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凌若昭就叫芸娘念书给自己听,过了几日也没消息,连曦姑姑的信都没有了,把凌若昭急得团团转,连鱼都没心思喂了。
侍琴心中也急,却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一次次安抚着凌若昭。
凌若昭渐渐安静下来,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写字听书,有时候绣活做得烦了就把绷子一扔,去园子里折花,插在曦姑姑房中的花瓶里。
三夫人凌珑出关的时候,凌若昭已经等了两日,又待她处理了族中要紧的家务,晚间才知晓女儿的昭姐儿求见。
“奴婢想,该是这昭姐儿想念曦姑奶奶,闹得侍琴没办法,侍琴才来提这事得。”
“我知这孩子惦念着和曦,只是一个孩童,只见过我一次,哪里知道要来寻我,怕是身边的人说的。昭姐儿惦念着和曦,下人一心为主子,都是令我安心的,怕只怕昭姐儿一味地倚重房里伺候的,自己没个主意。”
林芸知道自家主子担心这昭姐儿的教养,一则凌家人丁凋零,家风更严,族中孩子的教养她都要操心;再则昭姐儿是和曦的心头肉,自然也在主子这里挂了号,主子更上心也是人之常情,若要求见也是必见的。
便顺着主子的话接道:“昭姐儿如何,换来侍琴一问便知,不过您这几日事忙,要何时唤侍琴来问话?又何时让昭姐儿来请安?奴婢好安排下去。”
“过几日便是中秋了,明日傍晚去把侍琴叫来,我问她几句话就叫她回去,把昭姐儿领来我这住几日。对了,族长近日都是哪几个伺候的?”
三夫人交代完后问了一句,让林芸面色微沉:“是林颖姑娘和林琪姑娘。”
听了是这二人,三夫人又问可有人有了身孕,林芸木着脸答:“前段时间新抬的安姑娘倒是诊出过喜脉,哪只不出一月就滑了胎。”
三夫人听了这话,心中一噎,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要睡了,叫林芸退下。
房内的月萤石只留了一盏没有盖去,躺在莲灯的花心处,隔着鎏金罗纱罩,撒了满室昏暗的堂皇。
凌珑躺在月绡帐子里,昏黄的光透过帐子,渡成柔和的皎皎冷光,照得一丈清冷。
她何尝不知,什么意外滑胎,不过是不为人知的有意罢了,而下手的不是旁的,正是那苦主,宁愿不要孩子带来的荣华富贵,也要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这些女子,是她亲自挑给丈夫的,她也曾姓林,自然知道这些女人在怕些什么,因为她也曾和这些女人一样。
在和曦之前,她曾有过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断了气,她却活着,才叫人知道,她也是有灵根的。
之后赐姓,修炼,筑基,抬了姨娘,随着修为的提升,又扶作正室。
她是丈夫唯一的一个姨娘,也是唯一的妻子,却不能是她唯一的女人。林姓的女子,她一个又一个放心大胆地往房里选,老了死了一批,又换进新的来。
她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