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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欺骗与摊牌

男性恐惧症?怎么会是这种心理疾病?

周宁心里大为吃惊,又忽然为原来的“周宁”感到可悲。

唉,那家伙真被当做傻子忽悠啊,以为得了便宜,实际上被人算计了。这个老太爷实在精明得很,找个木讷贫家子,就不怕他能翻天。

可悲,他死了,被自己替代了。如今自己渐渐脱离了赵家的控制,赵家只好把实情说了出来,以免以后造成双方的不快。这多半是老太爷的授意,让赵文来当说客。

该怎么样?我该愤怒吗?

周宁问着自己的内心。

赵文看到脸色阴晴不定的周宁,心虚起来。想起老太爷所言,还有后手。这时救星终于来了。

赵玉致婷婷玉立,缓缓步入屋内,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眼角还有泪痕。玉儿早已拉着晴儿去了别处,没有跟在后面。

周宁茫然地抬起头,赵玉致被他看得又立刻嘤嘤哭泣起来,悲戚道:

“夫君——恨我吧!”

她在求周宁恨她,似乎这样她才能好过点。她倾诉着自己的过往,倾诉着自己的心思,倾诉着自己的愧疚,毫不避讳的明明白白的说了说来。

她是个善良的人,本想一辈子不嫁人,却被家里人逼着嫁给了周宁,嫁了个不喜欢的人,她觉得她害了周宁。所以她对周宁不假以辞色,希望他知难而退,早早地离开赵家。而她又不能直接告诉他自己的怪病,她怕这样让母亲伤心。

那次跳河之后,她伤心不已。那次活过来之后,她开心不已。不过,开心之后,又化为了无尽的忧愁。

怪病是她的心结,一直让她难以释怀。直到周宁忽然间的改变,让她觉得“他也挺不错的”。怀着这样的心思,又加上自己的怪病,二者形成无法调和的矛盾冲突,让她纠结欲死。

直到今日上午老太爷忽然找到自己,才决定挑明此事。

是去是留,由周宁自己决定!

希望他留下。

这是老太爷的意思。赵玉致心底也想要他留下,但她不能这样自私。

恨吗?怨吗?

周宁不知道,当他了解到赵玉致的心思的时候,他恨不起她了。然而,当有一个人告诉你以前他害过你,而那个你并不是现在的你,这种怪诞滑稽的错乱感,让周宁陷入了矛盾重重当中。站在原来“周宁”的角度应该要大恨特恨,而站在现在周宁这个角度,实在没有理由去憎恨。

我不是那个“周宁”,为什么要恨?我代替了那个“周宁”,就要担负起一切,就要去痛恨他们?

两种古怪的话语轮流在脑内交替,让周宁无法清晰的思考。

本该是别人的事,因为机缘巧合,转化为自己的事。这种涉及到自我意识和伦理道德的内心矛盾,一时之间又怎么能弄的清楚呢?

周宁强行按下起伏的心绪,顿时感到心脏处一阵疼痛,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原来的“周宁”对他的控诉,还是站在了原来“周宁”的那一边。他仅仅只是摆了摆手,让想要说话的赵文停下来,语气不定地说道;“你们先回去,我要静一静。”

赵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带着赵玉致走了。赵玉致哭泣着,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跟着走了出去。二人走到院门外,没想到老太爷和父亲赵增也正往这里赶来。

赵文轻轻摇头,低声说道:“先等一等,现在进入不是最好的时机。”老太爷叹息一声,又带着赵增原路返回。赵文转身送赵玉致回西暖阁去了。

被玉儿拉到远处的晴儿,知晓了全部的事情。看到所有人走了之后,焦急地跑了进去,担心姑爷会出什么事情。

晴儿进了屋子,看到周宁仰坐在椅子上,面孔对着房梁,想着心事儿。他猜到是晴儿回来了,但依旧一动不动。

晴儿看着他,关切地喊了一声:“姑爷。”

周宁轻轻地“嗯”了一声。于是陷入了沉默。

忽然,周宁出声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他故作悠闲,像话家常,慢慢地说道:

“晴儿啊。”

“嗯?”

“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想听听你的看法。”

“姑爷请说。”

“如果,对,就是如果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取个名字吧,第一个人叫小甲,第二个人叫小乙。小甲呢,他被人骗了,虽然骗的你情我愿,但是依旧是骗了。有一天小甲消失了,小乙无意中被迫接替了他。然后,那个骗小甲的人告诉小乙他是个骗子,有隐情的,说对不起。那么,这个时候你要是小乙,你会怎么办?”

晴儿认真地听着,听完认真的思考着。然后,晴儿认真的说道:“骗子自然是不对的。小甲也有错的地方。我小时候听我娘说过,不贪小便宜的人是不会被骗的。而小乙是个无辜的人,他替小甲承受被骗的痛苦。骗子、小甲应该要对小乙道歉,补偿造成的痛苦。”

周宁惊讶这个小丫鬟居然能够讲出这样的大道理,又问道:“若是你是小乙,会原谅骗子吗?”

晴儿依旧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我若是小乙,可怜那两个人。”

周宁猛然坐了起来,感激地对着晴儿说道:“我明白了,谢谢晴儿。”

晴儿扑闪着大眼睛,不明所以,但是能够帮助到姑爷,她就很开心。

周宁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想着心事。

赵家的做法绝对不可原谅,这也是对于已经死去的“周宁”应有的交待和补偿。现在的周宁不会轻易的原谅他们对原来的“周宁”的做法,特别是老太爷,不管他们的理由有多么的冠冕堂皇,绝对是不可原谅的。

至于赵玉致,根据这段日子对她的了解,是个善良的女子,也是个可怜的女子。没有心理医生的古代,她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了赵玉致,就想到了她的怪病——男性恐惧症。周宁以前看过不少的心理学书,了解过这一类的病症,多半是童年阴影造成的。周宁虽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但是死马当活马医,打算尝试一下。他依稀记得好像用得是行为主义治疗方法,利用行为矫正的技术来治疗。

至于要不要留在赵家呢?若是一走了之,也很容易,可以投靠三叔。可是一走了之,不仅打乱了自己正在施行的宏伟计划,而且白白放弃这样的才女加美女的赵玉致实在可惜。

想定之后,周宁停下了脚步,布满乌云的脸上立刻化为雨过天晴,感到一阵轻松。紧接着,周宁又恢复了往日的疲赖模样,看着晴儿笑道:

“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这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真正涵义。没有晴儿的帮忙,我差点钻了牛角尖。”

晴儿看到周宁恢复往日模样,舒了一口气,笑道:“晴儿会一直在的。姑爷饿了吗?”

周宁看了看门外,估摸着已经快要到下午一点了,觉得确实有点饿了。他决定吃饱之后,去和赵家的老少摊牌。

周宁对着晴儿点了点头,晴儿就赶紧下去准备去了。

吃饱喝足之后,周宁让古安通知老太爷、赵增、赵玉致,他要在老太爷住的北苑内见他们。

古安通知完毕之后,就迅速回来回话,说老太爷他们正在等着。周宁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随着古安去老太爷的住处——北苑。

路途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

周宁看着这间院子,想起这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了。他跨过门槛,走进了院子,院子内没人,又接着踏进了屋内。

老太爷依旧坐在卧榻上,赵增默默地坐在一旁,赵玉致情绪稳定了不少,没想到赵文也来了。

周宁刚一进去,这四个人就抬头望来。他们知道,周宁是来摊牌了。

周宁站定,依旧对着老太爷、岳父赵增行了一礼。

然后,他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赵家的做法不可原谅。”

众人心中一紧,暗道这场婚姻完了。

‘“不过,玉致我是不会放弃的。这样的好女人谁放弃,谁傻瓜!”

众人心中疑惑,暗道怎么回事?一旁的赵玉致心情复杂异常,被一个男人这样直白的说出不放弃的话语,还是第一次,内心不免有点羞涩和感动。

“等我有了立足之地,会带着玉致离开赵府。玉致的病,我会尝试着治疗,即使治疗不成功,我也不会始乱终弃。这就是我的想法。”

众人心中舒了一口气,觉得这样的结果也可以接受。倒是赵玉致听到了能够治疗,眼睛发亮地看着周宁,小心地出声问道:

“夫君,真得能够治疗我的怪病吗?”

周宁点了点头,安慰地说道:“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就一定能治好。”赵玉致被这病折磨够了,听到能够治疗,立刻喜不自胜。

老太爷虽然自持精明阅人无数,但是没想到这次看走了眼。本以为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泥鳅,却变成了一条将要升空的飞龙,他不禁感慨是不是自己真的老的不中用了。不过,这种事情是好是坏,难以评说,如同书中所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这小子出现对赵家来说是个好事也说不定。

老太爷思虑再三,终于点头道:“赵家做错的事情,自然要做些补偿。本来许愿你一座酒楼的半成收益,这次就送你一座酒楼吧。我送你酒楼的目的,一是补偿,二是希望你以后别亏待了我宝贝孙女。至于,你搬不搬出去,随你心意。”

周宁暗叹老太爷果然会做人会做事,说道;“既然老太爷这样说,孙婿也就没有问题了。玉致的病过了这个年,我再好好规划一下,进行治疗。”

这时,场面开始和气起来。本是作为旁听的赵增、赵文,也加入了谈话。特意问了问如何治疗,周宁简单地说一些心理学知识。他们立刻傻眼,犹如听天书,心中暗道这家伙竟然博学如斯,连这些东西都知道。(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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