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赵亚丽担忧地说:“袁依梦,刚才你进来的时候已经上课了,我看到那个值日生看你一眼然后又趴在讲桌上看,可能是找你名字呢!”
余晓晓惊讶道:“张静记她迟到了?”
赵亚丽说:“好像是吧。”
进教室的时候袁依梦只顾快步回座位了,并没有留意讲台上的值日生,这会儿听赵亚丽说起又想到班主任交待过值日生要记下迟到学生名字,不禁觉得事情严重。没想到为了买东西在小卖部闹个面红耳赤回来又被记上名,她伏在桌上轻轻地哭了起来。
坐在后面的王然听着她们的话干着急却插不上嘴,这会儿见依梦哭了便安慰道:“别哭了袁依梦,你买笔迟到了没事的!”
余晓晓说:“买笔迟到了张静就不记吗?她又不知道她为什么迟到,再说她才不管为什么迟到呢!”
王然不知该怎么再劝,只唏嘘不已。
陈强从外面进来看到伏在桌子上啜泣的袁依梦和一脸忧愁的王然,又笑又惊地问:“你把人家惹哭了?”
王然赶紧辩解道:“我没有!”。
陈强又问:“那是谁?”
余晓晓说:“没人惹!”
“那怎么哭了呢?”陈强打趣道,“想家了?哈哈!”
赵亚丽见陈强没心没肺地幸灾乐祸,便忍不住气愤道:“笑什么笑!”
陈强不乐意道:“我笑关你……?”
余晓晓打断陈强,又气又急地说:“她上课迟到被记名了!”
“迟到有什么大不了的,”陈强不以为然,“又死不了人!至于发火吗!”
余晓晓懒得跟他争口舌,只想找些解决办法,便问:“被记名之后要怎么样啊?”
陈强懒懒地说:“不知道呀,我又没记过!”
余晓晓说:“我也没记过,下星期才轮到我值日呢!”
陈强想到是自己惹恼了袁依梦引得她去买雪糕的,她的迟到也多少与自己有关,嘴上虽说得毫不在意心下却有些抱歉,便有意要帮帮她,转头问张志高:“班长,值日生记下迟到人的名单之后班主任要怎么处理呀?”
张志高早已看到眼前的一切,他知道袁依梦平时安分,这次迟到也不是故意,便说:“这个班主任没说,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的,如果以后班主任问起,给她说明原因就好了。”
陈强说:“就是嘛,多大点事儿,再说也没迟到多长时间啊!”
余晓晓说:“上课铃声响了之后两分钟不到吧!”
陈强说:“这个值日生也真是,拿着鸡毛当令剑了!”
张志高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他虽同情袁依梦,可是身为班长维护班级纪律却是义不容辞:“怎么能说人家拿着鸡毛当令剑呢!班主任就是这么规定的!她照做有什么不对?”
陈强说:“就是班主任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喊个‘报告’不就进来了,班主任不在反倒当个事儿了!”
余晓晓附和道:“就是呀!”
陈强说:“小事一桩!星期四轮到我值日,我直接在本子上把她名字划掉就行了,省得再给班主任解释,麻烦!”
“你敢!”张志高正色道,“人家记的名字你给划掉,你凭什么划掉?人家也没有记错,该给班主任解释就解释一下呗,你怎么能直接给划掉!”
陈强不耐烦地说:“情况都清楚,不用给班主任说了!”
张志高说:“你是知道,班主任不知道呀!”
陈强说:“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让她知道再给她解释跟直接划掉不是一样的?让她知道再解释又要麻烦!”
张志高说:“不行,你不能划!”
陈强满不在乎地说:“到我值日的时候我就给划掉,爱咋咋吧!”
张志高被陈强争地气恼却也不知该怎么阻止,给班主任说吧,为这点事似乎不值得,万一到时候班主任不追究,自己倒要被人笑话;如果班主任真的追究了,为这点事再把陈强搭进去,似乎更不值得,还要惹得陈强生气;不给班主任说吧,到时候班主任问起被划掉的名字,自己该怎么解释呢?装不知道?陈强无理取闹而自己倒要装作不知道?似乎又太丢班长的面子了!想了想,说:“那,那你至少得给张静说一下吧!”
陈强说:“我跟她不熟啊……哎呀,好吧,我给她一下!”
袁依梦听他们说了半天,知道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早已止住了哭,心下打定主意等班主任问起的时候去解释一下,这会儿听到陈强要帮她把名字划掉,还要牵扯到值日生,忙回过头对陈强说:“谁要你多管,我自己给班主任说!”
余晓晓说:“对呀,她自己解释一下就行了,你私自给划掉到时候班主任看到名字写了又划,再问起这个来,袁依梦没事,你自己反惹一顿批!”
张志高也说道:“余晓晓说的对,本来没事的,你这么一弄反倒弄出事来!”
陈强被众人反对心有不甘,大手一挥,说道:“没事的,你们不用管了!”说罢便起身耸肩晃脑地去找张静。
袁依梦看着陈强的吊儿郎当,厌弃道:“谁要你管了?干什么呀你!”
陈强被她喝止,一时面目尴尬,停下脚步讪讪地说道:“好,好,不管了。”
晚自习放学前班主任照例来教室看了一圈,待她出去后袁依梦追了上去,说了迟到的事情,班主任并未责怪,只交代说以后不要赶人多的时候去小卖部。回来后,各人都抒了一口气,余晓晓对陈强说:“还好你没去划,要不还给你弄麻烦了呢!”
这天中午预备铃声响过,数学科代表王伟走上讲台说:“数学老师说今天下午放学前把作业交上。”
此话一出,台下立即有人埋怨道:“怎么午休的时候不说?”
陈强问:“交什么作业?”
科代表说:“数学作业!”
陈强又问:“数学什么作业?”
科代表狐疑地看着他,说:“第一章课后划的题呀!”说罢,不等别人再有质疑便走下台去。
陈强问王然:“你做完没有?”
王然把书掏出来,头也没抬地说:“没有。”
“知道你就没有,”陈强又问孙新伟,“把你作业让我抄抄。”
孙新伟看着《大众故事》,懒懒地说“我也没做完呢。”
陈强生气道:“没做完你还不赶紧做!”
“我、不、急!”孙新伟又好气又好笑:他自己不做作业还要催别人赶紧做,好像别人有责任把作业写完给他抄似的。
陈强说:“熊样吧!”
孙新伟不高兴地回嘴道:“你才熊样!”
陈强不再理他,拍了拍余晓晓:“作业给我抄抄!”
余晓晓不理。
陈强拉着余晓晓的头发辨来回摆,又不停地踢着她的凳子,唤道:“给我看看嘛,求你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行行好……”
余晓晓回头鄙夷地冲他噘了噘鼻子,终究是拿他没法,只得把作业递给了他。
陈强接过作业对王然说:“要不要看看?”
“一会儿你抄完了让我看看。”
“不用,让你先抄!”
“我先自己做一下,不会的再看。”
“那随便你。”
下午前两节是班主任的课,大家都不敢背着班主任做数学题,等到后两节历史和政治课的时候王然用其他书掩着数学课本偷偷地做题。陈强也偷偷地抄着作业,不一会儿就抄完了。孙新伟拿过余晓晓的作业本抄了一题也做完了。一直到第四节课上到一半王然还有两道题没做,其实一共才五道题只是他实在不会做,又提心吊胆地防着政治老师,实在是做不下去了不得不拿过余晓晓的作业本抄起来,跟余晓晓的作业一对照才发现自己做过的两道题也不对,只好把自己做过的撕下来,重新从头抄起,抄的时候为了不被数学老师看出来还小心翼翼地改动了步骤和描述文字,在放学之前终于抄完了,只觉得一身轻快可以安安心心地听课了,听了一会儿课又嫌弃自己的抄作业行为,不禁懊悔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