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娘主子你可醒了,再不醒,嬷嬷就快要扒了我们的皮了。”青衫侍女伸手扶起心芜,为她垫了个枕头。
“呵呵,把药端过来吧!”心芜一声讥笑,“青衣,你服侍我多久了?”心芜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勺子在药碗里搅动。
“回主子的话,青衣八岁服侍主子,现在已是十年有余。”青衣为心芜轻轻理了理被子,抚平了褶皱处。
“十年了呀!”心芜似是迷惘的眼神流转了几翻。
“咔嚓”清脆的碎瓷声响起,药溅了一地。
青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温热的药弄脏了衣物,细小的碎瓷片不偏不倚的跪进了血肉中。
“主子饶命,主子恕罪”伴随着磕头的声音咚咚的响起。
“恕罪?饶命?青衣你说说你何罪之有?”素净的脸庞此时透露的却是几分艳丽,手指绕着长发,一个含笑的眼神惊的青衣簌簌发抖。
“主子,青衣,青衣不该违背主子的令进了前院,青衣不该故作姿态学习主子。”青衣边说边磕头,好好的发髻散的个杂乱,额头磕得鲜血直流。
“错了哟,青衣,好好想想,你是个什么罪。”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无需上妆点扮,自是风华自成。正当谓:“美人如玉,剑如虹”
“主子,青衣,青衣不知……”青衣瞪大了双眼,砰的一声,面朝下倒地。
“我的好主子呢!你可刚醒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呢?身子要紧呀!”郭嬷嬷托着食盘进来看见的便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以及那面无表情的心芜。
“我高兴呗!郭嬷嬷,青衣可是上好的肥料呢!没亏了那满院的桃花儿呢!”又是一笑,却是惨白。
“好主子,吃饭吧!这事可没有下次了,都这么久了,主子放下吧!忘记嬷嬷以前说过了什么吗?”郭嬷嬷一边布着菜一边耐心的劝说着。
“嬷嬷放心,心芜明白,这人呐有时候不就得认命吗?”心芜自嘲的笑了笑,颇为凄惨。
“主子,日曜礼王淳于陌发来请求消息”
“往后押着吧,没心情”,心芜拨弄了下送到手里的饭菜。郭嬷嬷让人麻利的收拾了青衣的尸体,一室清香,不留半点痕迹。
白鸽扑棱着翅膀落到了窗台之上,淳于陌拿起解下了白鸽脚上的信笺。
“军师,这消息人可是迟迟未回呢?”淳于陌展开信笺上面只有一个大写的“空”。
“王爷稍安勿躁,这诸葛之名可不是白白得来的。江湖朝野只有你想不到的问题没有她解决不了的问题。”杜诚胸有成竹的说到。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候着,本王现在得了武将的支持,就欠那一道东风。”
“王爷稍安勿躁,皇上正直壮年在位时间还长。即便现在中意的是睿王,我们也有时间扳倒睿王。”
“说吧,怎么回事?”日曜皇手里的奏折狠狠的摔在了案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在这安静的御书房里格外明显。
“中蛊三年,我还剩六个月”
“什么?”日曜皇从龙椅上猛的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是”褚染就如同局外人一般,说的个这么些冰冷的事实。莫浅浅扯了扯褚染的衣袖,示意其委婉一些。
“怎么会这样?”日曜皇缓缓的坐回到龙椅上,右手颓然的举高了些又放了下来。
“十五岁那年若不是你执意带我回日曜封王也就不会有今天我命不久矣的事实,最是帝王无情家你不是很清楚吗?父皇”
这是这么多年来褚染第一次喊了一声“父皇”,却是满眼的嘲讽。
“请你保重好身体,这日曜还得你来守,临死前我就替你剔了这蛀虫也算是还了你的生养之恩。”
“染儿……”
“相公……”
“父皇,你就别听相公糊涂说的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相公的蛊有的治只是很麻烦,所以这皇位还得由父皇你来坐,这日曜也得由父皇你来守。”莫浅浅充分的表现出了儿媳的贤惠,消弥了父子间的尴尬,怒火。
“好好好,都成了朕的不是了!真是个混帐”,日曜皇拿起桌上的砚台就砸向了褚染却也只在他的脚边裂成了几块。
“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早说?”日曜皇双手背于腰后怒目直视。
褚染对于帝王的怒气毫不在意淡淡的说了句“说与不说有何差别!”
莫浅浅拉住褚染的手摇头示意其不要再说了。
“父皇,相公中蛊已成事实,接下来相公要做的事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好?”
日曜皇单手挥了挥,“你们回去吧!”,侧过身子连余光都没有瞟过褚染夫妇。
“所以就连你蛊毒发作,神智不清时也想要知道为何是你吗?”日曜皇的眼眶被晶莹的泪水润湿,“因为你是我和她的儿子啊!”
一场帝王春秋梦,沉畔低吟千年阙。悠散朝朝日日回,闻弦雅意钊冥钏。
“相公,你真的是……”莫浅浅笑着摇了摇头挽着褚染的手臂在宫廷的青砖白瓦间行走。
“娘子最近忧心的事愈发的多了,面容都倦了不少。昨夜让娘子担心了”,褚染吻了吻莫浅浅的手背,怜惜的抚了抚她的面庞。
“相公~”莫浅浅拉着褚染的手晃了晃,自带小女儿家的娇态。
褚染一把将褚染横抱起来,“走,回家咯!”
“看见了吗?”淳于梦苌与淳于陌的身影出现在了宫殿的拐角处。
“你叫本王来就是看人家夫妻之间的情深意切?皇妹是闲的慌不成?”淳于陌看着二人情深如许的模样颇感不以为然。
“子嗣是你的筹码,后院里的女人是你的捷径,她是褚染的弱点。”淳于梦苌递了一丝白色的方帕给淳于陌。
淳于陌打开折叠的白色方帕只见方帕中间一点红。
二人会心的笑了笑,分道扬镳。
“楼主,道上的价格已经炒到了一千两黄金的价格,这任务重九楼接吗?”集雅居内,慕涣冥此刻换了重九楼主的身份,淳于陌蹲点的人还一直傻傻的以为慕涣冥还在睿王府做客。
“接,告诉道上的人重九亲自出马,让他们别瞎掺和,否则就别到本楼主面前讨脸面。”
“诺”
“魍查的记录怎么样了?”
“还在查,旧楼以前的记录太多了,这么一桩不起眼的小事很难查。”
“很难?你不是号称过目不忘吗?魑?”慕涣冥带着的护甲刮了刮梨木桌。
吱啦的声音在魑耳边想起,“楼主,属下回了”
“跑的比猫还快,本主今天心情好着呢!可惜这好酒了,你可没这福分”,慕涣冥笑了笑,举杯浅酌。
“魑,你这是被鬼追吗?”魎一个跃身跳到了魑的身前。
“被鬼追?我们不追鬼就是好的了。”
“那你这是?”
“心疼心疼你兄弟,下次见楼主这事你们来!”魑喘了一口大气坐在了地上,不是急的是被慕涣冥吓的。
“楼主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看把你吓的?”魎就是个不嫌事多的人。
“楼主正常了才是最吓人的好吗?兄弟你怎么来这了?”
“楼主正常了?楼主正常什么样?”
“想知道?有任务你来就知道了”
“别,千万别,这差事还是只有兄弟你能胜任。兄弟保重,我先走了。”
魎一个闪身离开,只留下了点点余音。
魑的耳边现在还回响起刮桌子的吱啦声,汗毛竖起,毛孔扩张。
“弘玄我们回祁月吧!”祁楚风靠在门口看着在看书的弘玄。
“王爷这是要离开伤心地回祁月去疗伤吗?想必皇上知道了会很乐意为你选妃的”,弘玄没心没肺的笑了笑,视线始终固定在书本上。
“好呀,要不让父皇也为你挑个媳妇儿暖暖被窝。”一口大白牙呲咧。
“玄这副破败的身子都不知道还剩多少个时日,娶妻不是害了人好姑娘吗?”终于弘玄的视线移到了祁楚风身上。
“怎么着也得在死之前体会下人生三大乐,名你有了,子咱可以不生,这妻嘛还是的娶的。弘玄就你这皮相指不定得多少人喜欢呢?”
弘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的打量过自己这张脸皮了。
“是吗?一副皮囊而已”
“弘玄你莫不是看上那个慕家的姑娘了吧!”祁楚风凑近了看弘玄的脸,“弘玄长得真的很好看”。
“若是呢?王爷是要帮我做媒吗?”弘玄的脸上显出两个酒窝,温柔的醉人。
“我祁月的女子这么多体姿婀娜,长相妙丽的女子你就一个都没看上吗?来趟日曜就看对眼了!说什么怕祸害人家好姑娘就是在敷衍我本王呢?”
“这可是王爷你自己说的”,祁楚风一把抽过弘玄手里的书。
“那我赶明就给你做媒去?”祁楚风挑了挑眉。
“王爷是想借着我的名头临走前去看看睿王妃吧,王爷你可从未这么关心过属下的私事。”
“别,天地良心,本王是关心你的终生大事。她都嫁人了,在她眼里本王就一陌生人。本王拿的起放的下,这事翻篇了。”
“行了,王爷别在我这可怜兮兮的。我说笑呢?真要回去?回去了皇上是肯定要为你讨个媳妇的到时候可别躲到我这来。”
“那要不咱们离了长安不回祁月去其他地方,这样好了!”
“你可是祁月未来的皇帝要是在外边出点事,皇上不得不把我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呀!我可担待不起。”
祁楚风听出了弘玄口中的打趣,置之淡淡一笑。
“这四国要变天了,趁着我还活着得还了皇上的恩情。哪有那份闲心思关心娶不娶妻,小小只是我的朋友。”
祁楚风轻微的摇了摇头。
“姑娘,顾家殁了!”
“这么快?秋后的蚂蚱不也得蹦哒两下吗,顾家倒是殁的快。石脂斋怎么样了?”
“红豆趁着这次太女洗牌清底狠狠的捞了一笔,比起进了国库的真金白银不惶多让。”
“相思收拾收拾这云涯也该的回了,毕竟挂着郡主的名号。”
“诺”
“我以为你还会多呆些时日的,看的出来你很讨厌宫廷。”
“十五年不曾踏出过国师殿一步,但是你表现的对这世俗一点也不陌生?”
“于本尊来说不过是不同的地方罢了!”
“很好奇本尊颠三倒四的行为?”
“不好奇,好奇心害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