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的身影趁着夜色的苍茫进了睿王府,巡逻的侍卫呆呆愣愣,恍若无物并未去注意这些个细小的响动。
十八骑暗卫,也被清了出去。褚染现在就像露着肚皮的的狼,看似脆弱。
满室幽寂,连一丝亮光也不曾在屋里显现过,窗外的月掩藏在了云朵的后面。
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进了房内,如幽魂般立在床头,不带一点声响。
黑色的身影在床头站立良久,一阵风吹过,吹开了素色的帷帘。帷帘里的人双眸紧闭,睡的十分安详。
黑色的身影动了动,一只手伸向了帷帘里的人,被夜风怀抱过的皮肤带着丝丝凉意。如毒蛇般,手环上了那人的脖子,在脖子上游走了几番。又像是在跳舞嬉戏的蛇来回的转着圈圈,时而用力紧箍,时而放松。流连游走片刻后,那黑影收回手转身离开,只见帷帘内的那个人的咽喉处多了道红痕。
那黑影离去后,睿王府的房顶上三三两两的人影开始离去。
“皇上,睿王殿下昨夜暴毙了。”布公公看着日曜皇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到。
“怎么会”,刚起的日曜皇重重的跌坐回床上,脸色极其难看。
“昨日,染儿还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怎么会……”
“皇上,是睿王妃亲自派人来报的丧,睿王殁了!”
“不可能,朕是天子,朕的儿子是龙子,怎么会……公公,服侍朕穿衣,起驾去睿王府,这朝不升了。”
清晨,皇帝的玉銮离了宫。
睿王殁了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的鸟一时间传遍了长安,只见睿王府高高挂起了白色的灯笼,设了灵堂,屋角房檐处都挂着白色的布条。
日曜皇的玉銮停在睿王府门口,布公公正欲高喊“皇上驾到”被日曜皇示意打断。
看着素缟的睿王府,日曜皇顿时觉得千斤坠顶,每踏出一步都无比的沉重。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灵位,灵堂一下子就冲进了日曜皇的眼里。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穿着素服系着白条的下人们,哗啦啦的跪倒一片。
日曜皇用手指触摸了这连油漆都未干透的灵位牌,鎏金的字,通黑的木牌。高高在上的皇帝竟不忍落了泪水,“有六个月也好啊,染儿你就这么狠心,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我的儿啊?”日曜皇竟失态的痛哭了起来,哪里有本分帝王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丧子的老父。
“皇上节哀啊!”布公公一把扶住了日曜皇,睿王府的下人们急忙搬来座椅。
“请皇上节哀,爷他……”堂堂男子汉也不忍红了眼眶,落了泪。
“王妃呢?”日曜皇看着跪倒一片的人却不见莫浅浅的身影。
“回皇上,王妃她悲痛过度晕倒了!现在正在寝卧里。”
“不可能”,淳于梦苌一把扫下梳妆台上的东西,首饰,香粉盒,胭脂……摔了个粉碎。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淳于梦苌有些失神,镜里的她显的那般扭曲。
“皇妹这是在质疑本王的办事能力吗?”淳于陌背手走进宫殿里看见的是满地的狼藉以及一个对着镜子失态的本应高高在上的公主。
淳于梦苌听见淳于陌的声音,起身回头,冲上前一把抓住了淳于陌的衣襟,“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掉,他可是魔宫之主。五年,我用了五年的时间都没能让他死掉。”
淳于陌扒拉下淳于梦苌抓着自己衣襟的手,凑到她的耳边说了句“这得多谢你的蛊了,压制了三年的蛊发作了,毫无反击的能力。偏偏又是个痴情种将府里的高手都安排去保护莫浅浅那女人了!你说,他怎么能不死呢!”
“死了,真的死了,哈哈哈,终于死了!”淳于梦苌更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婆子,手舞足蹈,笑着流出了眼泪。
怎么这时候姐弟情深了?
淳于陌当然眼神里带着厌恶,拍了拍衣襟离开。
睿王殁了的消息传出去,哗然一片。作为储君候选人之一在这个正当沸腾的时期莫名其妙的死掉,怎会让人不好奇,不生气。
“嬷嬷,上次淳于陌想问什么事来着?”心芜躺在贵妃椅上,一旁的侍女为她染着指甲。
“回芜娘主子的话,淳于陌问的是储位之事”郭嬷嬷将淳于陌写的信递给了心芜。
“所以今天就传出了睿王暴毙的消息,原因不明。真是个蠢货,真不知道我那师叔是教****糊了眼吗?竟然跟了这个难成气候的主子。”心芜毫不掩饰的嘲讽,另一只涂好了的指甲,生生的毁了去。
“重新涂,涂的好看些”
“诺”,粉衣侍女将涂好的指甲,刮花的指甲一一的涂抹干净重新为其着色。
“阳儿,你看这魔是有多招人恨,这么多人巴不得他死。”,慕涣冥抱着慕小小坐在一间石室里,脸上丝毫不见悲痛之色。
旁的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慕涣冥及慕小小所处的地方倒是奇怪了些,景致与那日褚染求婚莫浅浅经过的山洞有些相似。不同的是慕家兄妹现在是在地底呆着的。
“别闹了,我得去看看褚大哥,这些时日蛊毒的发作饶是他的身体再好也是扛不住”,慕小小走到墙边顺时针旋了墙上左边的装饰三圈,逆时针旋了右边饰品三圈。
“轰啦”一声,一道石门开了。
石门的后面只有一张玉床,暴毙的睿王正面无表情的躺在上面。慕小小走过去伸手为褚染诊了诊脉。
“阳儿,魔他怎么样了?”慕涣冥站在床边看着他这个如手足的兄弟。
“生命没什么危险,现在就是需要卧床休息得将他的精气神养回来否则褚大哥他撑不到那一天的。”
“正好现在可以让他休息个够,外面现在可是因为他的‘死’闹翻了天。一大帮学子游行要查清睿王的死因弄得老皇帝那教一个焦头烂额。”
“楼主,上家要求重九楼确保睿王已死。”魑再一次鬼魅的出现在慕涣冥的身旁。
“豪赌的勇气都没有还想要当皇帝做他的白日梦去,将本楼主沾了人血的刀尖包好了亲自送到淳于陌的床头。”
“诺”魑一个闪身消失,只感受到了气流的微微波动。
“为了你可是连我重九楼的声誉都给搭了进去,看你以后拿什么还给我,兄弟。”慕涣冥拍了拍褚染的肩膀,床头压着的正是慕涣冥昨夜穿着的黑色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