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若荪拉着小提琴,有种忧伤的旋律。
林晓顺躺在上铺,一边听她演奏,一边看着书。
即将毕业了,毕业,是伤感的季节,想念的人,也要和他分别。
今晚的天空,只有伶仃几颗星星悬在上面,若荪拉着弦,渐渐入神。
灯火熄灭,若荪放下小提琴,入夜,四周特别安静。
—————————————————————————————
早上,何洁走进房间,说道:“该吃早餐了。”
今天是周末,张森先生很早出去了。何洁把蔡端上桌面,培杰走出房间,在椅子上坐好,若荪伸着懒腰走了过来。林晓顺翻下床,把小说塞进被子下面,才跟着走出去。
吃过早饭,若荪问林晓顺:“要不要出去走走?”
林晓顺答应了,两个人整理一下,走到楼下。林晓顺推着自行车,陪着若荪走出巷子。
沿着公路的绿道,一直朝城中心的方向走去,林晓顺推着自行车,若荪就在他旁边,一步一步,越走越远。
林晓顺看着若荪,她穿着白色的休闲装,两只手随意地晃动。她的脸庞,是那么地好看,此刻却显得如此忧郁。
在三岔路口,林晓顺说:“累吗?还是载你吧。”
若荪说:“不累呀。”
林晓顺还是跨上自行车,向她笑道:“上来吧。”
若荪犹豫了一下,站到了自行车后座,林晓顺轻轻踩着自行车,微风迎面,他渐渐加快了脚步,自行车一直前行,穿过了两条公路。
速度越来越快,林晓顺笑着说:“抓紧了!”
他用力地踩着,呼啸地快速前行,一阵阵风的舒适,带走片片忧郁,若荪张开双臂,轻轻地笑起来。
前面有一块石头,林晓顺没有避开,车子猛地晃了一下,若荪急忙抱住他的肩膀。经过石头,自行车又恢复平稳。两个人靠的特别近,仿佛没有距离。
“叮叮叮。”
公路上,经过一个骑行的少年,他戴着红色的头盔,踩着银色的自行车从林晓顺旁边经过,他朝林晓顺竖起大拇指,然后快速地骑走。
林晓顺笑了笑,暗自加快了脚步。
不知不觉,林晓顺骑到了郊区,不远处,是那个破落的公园。在公园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水库。
若荪指引林晓顺来到水库旁,两个人寻了一片草地坐下,黄昏落下,四周一片金灿灿,特别好看。
若荪在林晓顺旁边,说起了她的故事。
陈文浩是她们班的班草,成绩很好,每科都是优。每年还拿奖学金,她倾慕他的优秀。
而陈文浩,虽然周边有不少女孩子围着他转,但他只跟若荪好,经常给她辅导功课,却不曾说喜欢她。
粉果是若荪的好朋友,性格开朗活泼,喜欢唱唱跳跳的,校园文艺活动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她长得不算很美,却充满个性魅力,也是陈文浩的忠实粉丝。
粉果总是黏在若荪身边,却极力爱在陈文浩面前表现。若荪心里明白,但都是无奈的配合她傻笑。
陈文浩喜欢一下课就坐到若荪身边,拷问她课堂的知识点。若荪稍稍疑惑,他便伸出一只大手摸着若荪的小脑袋,说:“你这脑子这么笨可怎么办好?”
若荪不服气地嘟囔着嘴巴,想争辩什么,可是眼睛跟他对上,自己便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乖乖妥协了。
若荪很享受这种感觉,迟迟没有捅破这层关系,她总想着,终有一天,他会先说喜欢她!
感情的世界,谁先主动就先输了,不是么?
但机会,你不去争取,悄然便逝去。
时间转眼消逝,迎来了高三紧张的一年。陈文浩依然经常辅导若荪,,而若荪也拼命地复习,盼望着能跟他考上同一所大学。
听着若荪说起陈文浩的故事,林晓顺的内心,特别不是滋味,百感交集。他不知道,从很早开始,他便在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若荪继续说着。
那天,陈文浩在槐树下打着羽毛球,粉果激动地跑过去,她手里捧着一个礼盒。
粉果满脸欢喜地盯着他说:“文浩,给!”
陈文浩愣了一下,接过礼盒,小心翼翼地拆开了。让陈文浩没想到的是,里面竟然是一个上万元的珍藏版变形金刚!他激动地抱住了粉果,嘴里不停地说谢谢。直到周围的人开始起哄才尴尬的松开手,但仍克制不住澎湃的内心说:“你怎么做到的?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原来,陈文浩还是变形金刚的珍藏爱好者。若荪跟他那么亲密的关系却一直没发现,粉果在了解陈文浩方面没少下功夫。
粉果咧嘴乐道:“这有什么,我爸也喜欢古董收藏,这东西,我爸一问就找到了。”
“该怎么感谢你呢?要不,我请你吃饭顺便把钱还你吧!”陈文浩一边说话一边看着手中的变形金刚,深怕被夺回去了。
粉果贼贼一笑,“要不,以身相许?”
“嗯~啊?”陈文浩从喜悦中反应过来,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粉果扑哧一声笑了,“哈哈,开玩笑啦,还钱的话就不给你了,不过这学期你要请我吃饭,而且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哦!”
陈文浩傻笑,不停地点头,“好,一定,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话毕,两人有说有笑走进教室。
陈文浩兴奋地向若荪炫耀他的宝贝玩具,而若荪淡漠地看着他。此刻,陈文浩如此的得意,若荪第一次,对他有如此陌生的感觉。对他,自己究竟了解多少?
这样的玩具,是她几个月的开支了。
这仿佛狠狠抽了她一记耳光。若荪“唰”的一声站起来,编了个理由,离开了教室。
往后的日子,陈文浩每天都陪粉果去吃饭,粉果和陈文浩每次邀请若荪,她总是以各种理由逃避着。
陈文浩和粉果越走越近,粉果的每一场表演他都会追捧,为她喝彩!
下课,那男生只会走向另一张课桌。偶尔的给她辅导功课也是心不在焉。
突然有一天,他们牵着手出现在教室里,那一刻,若荪脸色煞白,什么都明白了。
若荪讲完,把头埋进膝盖,嘤嘤地哭了。
林晓顺轻轻搂着她,说道:“一切都过去了。”
水库边,有青蛙的叫声,草丛传来虫鸣,若荪渐渐安静了,大概是睡着了。
—————————————————————————————
从城东到城西,林晓顺慢慢踩着自行车,路上的风景,慢慢的回放。
若荪趴在他的肩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不想起来。
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在楼下的巷子,若荪笑着说:“这么晚了,妈又该骂人了。”
二楼的灯光还亮着,何洁还在等他们。
林晓顺放好自行车,跟若荪走了上去。桌子上是放凉了的饭菜,旁边是何洁的唠叨,那一刻,有别样的温馨。
林晓顺抬头看了一眼灯光,明晃晃的,亮的刺眼。
②
夜晚,楼层的灯光都熄灭了,只剩下街道的路灯还亮着点点光火。
林晓顺躺在床上,心事重重,无法入眠。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声,“乒乒乓乓”像摔碎了东西。楼上亮起了灯,邻居被吵醒了。
何洁打开灯,刚打开门,喝醉的张森先生就倒进了她怀里。
何洁扶着张森先生到沙发上,她烦道:“怎么又喝成这样!”
张森先生脸红红的,眯着眼睛喊道:“水,我要水……”
“砰”的一声,大门合上了,楼上的灯又熄灭了。
何洁倒了杯水,念叨道:“你还知道回来!干脆不要回来算了!”
张森先生喝醉了,没心思跟她吵,这几天,张森先生回的越来越晚,早上,何洁还和他吵了架。
何洁喂他喝了白开水,张森先生在沙发睡着了。
③
崭新的黎明,晨光依旧,伴着暖暖的阳光,随微风拂面。
林晓顺载着若荪,往学校的方向骑去,绿道依然如阴,叶子随风飞舞,行人依旧匆匆,只顾前行不忆身后。
来到学校,林晓顺去停自行车。若荪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身,她朝林晓顺挥挥手,开心的笑了。
林晓顺看着她的笑脸,还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在阳光映衬托下,如此的可爱。
粉果走进了学校,她看到若荪,急冲冲跑过来,挥手喊道:“若荪,若荪!”
若荪对林晓顺说道:“她就是粉果。”
林晓顺看了一眼粉果,她的脸蛋像粉扑扑的苹果,穿着打扮却成熟个性。这个女孩,看似简单却非常聪明,城府很深。若荪如此单纯的女孩子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呢?
粉果走过来,拉着若荪的手,一边笑着,一边说着她和陈文浩的恋爱故事。林晓顺叹气摇摇头,跟在了她们身后。
恰是此刻,一个男生跑过来,与林晓顺擦肩而过。
是陈文浩。
他追上去,喊道:“若荪,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