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经历的一幕幕,让谢毅深深明白,要想在华武大陆生存,变强是唯一的出路,也是这里的生存法则,若没有实力,所以一切幻想都是笑话,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随时都可能不保,这世界看似鲜明光朗,其实却如同九幽般黑暗,弱肉强食这四个字,将今日之事演绎的淋淋尽致,也给谢毅上了刻骨铭心一课。
回到谢府,谢毅一言不发,直径回到房内,闭门反锁,盘坐在木床之上,取出一枚兽魄服下,练气吐呐。
随着每一个呼吸,鼻尖下丝丝玄气不断涌入体内,没吸呐一次,他心中的意念便随之加深,即使已是大汗淋漓,他依旧没停歇。
“很好!知耻而后勇!若每日依此进展,再过三五日,你便能再次突破,步入练气境二重!”
谢毅自从回到家中,一直未曾停歇,就连午饭都没有食用,此刻天色渐渐黯淡,他足足修炼了五个时辰,听闻体内虚影一言,他缓缓睁眼,神情依旧冷漠。
“毅儿!你还在修炼吗?别弄坏了身子,快出来吃些东西!”
听闻娘亲门外的呼喊,谢毅将吸纳的玄气逼入丹田,起身回道:“知道了娘!”
“毅儿!昨日一事,我知道你心里很憋屈,但这……唉…”
饭桌上,王氏看着谢毅这般神情,言语刚出一半,又轻叹而止。
手中正夹着饭菜的谢毅闻言,顿时停下手中的筷子,目光缓缓望向娘亲,“放心吧娘!我没事!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所有羞辱过我们的人,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可距离你成人礼只有短短二十余日,你要知道,若是在成人礼之日,府中所以未达到练气境五重的弟子,将全部安排到产业中去,做些地下繁琐之事,从此修炼之途将渺茫无望……”
“好了!这不是还有二十多日嘛!别说这些丧气话!只要没到悬崖边,一切都有希望!”
谢天绝听着王氏这番话,立马将他打断。
“练气境五重!”
谢毅心中暗自一语,神色并没有变化,急急吃了几口,便洗漱回到房内。
“你说你!净会说些没用的!”
“可这是事实!我是怕毅儿到时候一下接受不了!”
“好了!好了!以后莫要再毅儿面前说这些话!”
虽然隔着房门,但父母的对话,依然清晰落入谢毅耳中,他站在窗边,将望向夜空的目光缓缓收回,落在身旁虚影上,“前辈!以我这修炼速度,二十余日,能否到达练体五重?”
“对常人而言,这就等于痴人说梦,犹如登天,但你嘛...若是能将雷魄解封,便可凭着雷魄封印中强大的神力冲击,一举提升一重修为!”
虚影目光一动不动,直直望着夜空,淡淡回道。
闻听此言,谢毅目光顿时黯淡,满是无助的望向夜空,“又是雷魄!唉!可那混沌青果这般罕见,恐怕我是要凶多吉少了!”
虚影侧头朝他一望,看着他那低落的神情,摇头一笑,“怎么!就认命了?”
“不认命...还能怎么办?”
哀叹一言,谢毅收回无奈目光,转身朝木床走去。
“天命!哼哼!”虚影冷目凝视夜空,轻声自语。
.........
清晨,一抹霞光透过东方山顶,洒在苍南大地,将万物笼罩,整片大地犹如一色。
天色微亮,谢毅着衣起身,正当打开房门时,却见父亲也刚退出房内,正动作极其轻缓将门待上。
看着父亲衣着整齐,身背长剑,似又要进山,不禁满脸疑惑,轻声一唤,“父亲!您这是……”
谢天绝闻听身后一语,将头微微一侧,手指放在唇前,“嘘!别吵醒你娘亲!”
“您又要进山?”
被父亲领到院中,谢毅疑惑开口。
谢天绝大手在谢毅肩上拍了拍,点点头笑道:“这些年都习惯了!一日不进山浑身都不自在。”
谢毅闻听此言,脸色变得有些担忧,“父亲!昨日王氏说他们要封山,您若强行闯入,恐怕有些不妥,我看您还是别去了!没有灵草兽魄就算了,大不了我再勤奋些。”
谢天绝看着儿子如此担心自己,点头欣慰一笑,“父亲已是一把年纪,无法给予你常人应得的东西,唯一能做的,就是上山寻草采药,若这都不做,那父亲活着还有何意义!不过你放心,那王炎峰虽然说要封山,但契约还在我手上,他们这一面之词根本无法成立,就算闹到城主那,我们也不怕。”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在家照顾好娘,我走了!”
谢天绝重重在谢毅肩上拍了拍,没再多说,大步朝外走去。
看着那逐渐怐篓的背影,谢毅目光变的有些复杂,父亲已经是七十五岁的高龄,本该是清闲度日,过平淡的年纪,可为了自己,依旧每日拼于奔波,今日他才真正体会到,父爱如山为何意。
看着父亲背影消失在青石小道,谢毅缓缓收回目光,轻叹一声,朝屋内走去。
虽然修为暂时没有多大进展,但那《天罡盾》,经过勤奋练习,他已经融会贯通,此刻凭着体内微薄玄气,也能凝聚一道淡淡赤芒屏障,只是现在修为太低,那光盾气罩无法承受强大冲击,但抵挡同阶对手的攻击,应该还是绰绰有余。
看着周身无形屏障,谢毅也露出一抹满意笑容,随即将玄气收敛,从包裹中取出一枚三阶兽魄服下,盘腿吐呐。
时至午时,谢毅一刻未停修炼吐纳心法,此刻隐隐感到,丹田已有饱和之感。
“谢天绝之妻王氏听命!族长有要事相告,令你速速前去议事厅!”
正在烧火做饭的王氏听闻院中一声高喊,随即快步出门相迎,来到前来通报的护卫身前,屈身一礼,“不知族长如此急切召唤老妇何事?”
“你去了便知!我们只负责通报!”那护卫一言不多,道完便转身离去。
谢毅听闻此言,随即走出房舍,看着护卫离去的身影,皱眉开口:“娘!什么事?”
“娘也不知何事,但看着他们几人的神情,应该不是件好事。”
…………
二人随着护卫一路急行,片刻便来到议事厅门院内,那护卫到此便随之退去,谢毅隔着数十丈之远,便看见议事厅内似乎聚集不少人,与娘亲对视一眼,随即向内走去。
谢毅与娘亲刚一入内,第一眼便被过道中一匹白布吸引,仔细看去,那白布凹凸起伏,映出一副人形轮廓,似乎覆盖的是一具尸体,与此同时,谢毅还发现,那左右案桌上除了几位族内长辈,那王羽和几位族人也坐在其中。
谢毅看着眼前一景,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详之感,目光直直凝视在那白布之上,待绕过时,才收回目光。
待到谢天霸座前,王氏屈身一礼。
“谢天绝之妻王氏,应召前来!”
经过昨日一事,谢毅谨记父亲告训,虽然不愿,但也随着王氏一同行礼。
谢天霸见二人到来,淡漠望了一眼,缓缓起身,“大嫂不必多礼!只是今天召你前来,却是有一恨事相告,还望你们能自重身体,淡然接受。”
王氏听闻这样的话语,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多谢族长体恤,只是你所说的恨事,愚妇实在猜想不到,还请如实相告。”
谢天霸点点头,来到右侧案桌前,“此事王贤侄乃是当事人,所以其中一些细节,还是有他代叙更为妥当。”
谢天霸一语后,坐在右侧案桌的王羽随即起身,冷漠的面孔中透着满是孤傲,对着王氏随意一礼,“姑姑别来无恙。”
“贤侄不必多礼!只是不知你有何事相告?”
看着王氏疑惑神情,王羽也故作悲伤之色,“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昨日我与家父回到族中,立刻安排了人手,将山脉个个入口布下陷阱,并且安排了族内弟子巡视,好让王羽静修,但就在今日清晨,我族内几位宗亲兄弟在山间巡查时,发现南面入口的陷阱居然被触发,我们本以为是一只凶兽,因为族内弟子都已经了解山中情况,而昨天家父也通知过谢府,只是待我等上前细细一看,惊奇发现,那陷阱中被万箭穿心的却并非是凶兽,而是一位人,然而等我将陷阱放下,看清那人面孔时,却更是令晚辈震惊,发现此人正是姑父,谢天绝!”
“什么!”
王氏听闻谢天绝三字后脸色顿时一变,身形不禁一颤,踉跄后退,跌倒在地,随后目光落在大厅之中那道白布之上,言语不禁颤抖,“那这白布之下.....”
“对于姑父之死,王羽也心感愧疚,但谁也想不到,昨日家父如此声明,姑父却依旧鲁莽行事,唉!实在令人费解,但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姑姑节哀。”
王羽虽然言语表露惭愧,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丝毫没有遮掩,对于此事,坦然自若,甚至有意将责任推到谢天绝自己身上。
一旁的谢毅听到这惊天噩耗,神情瞬间呆滞,难以置信的目光缓缓望向身后那白布,只见娘亲掀开白布那刻,那熟悉的面容瞬间映在瞳孔之中,目光随之黯淡,双腿顿时一跪。
“臭小子!你爹不宠你谁宠你!”
“孩子!这肉爹与你娘都不喜欢吃,你多吃些!”
“衣裳这么破了,明日我让你娘上布料店再做一套。”
…………
回想着父亲曾经的一言一语,此刻却犹如一道道天雷,震荡谢毅心神,在他脑海回荡,刺耳嗡鸣。
即使看着那千疮百孔的身躯,他依旧不愿相信这个事实,颤抖的双手紧紧将父亲抱起,悲泪如雨。
就在帮父亲擦拭血迹时,谢毅意外发现,在那被鲜血包裹的手掌,似乎紧紧握着一抹青绿之物,模糊的眼眸顿时一怔,奋力掰开父亲手掌,待看清那手掌之物时,心头瞬间似被利刃穿透,传来撕心裂肺痛感,因为谢天绝至死也不愿放松的手掌中,竟然就是那混沌青果!
谢毅取出那被鲜血染透的青果,紧紧握在手中,身躯更是颤抖不已,哽咽的咽喉发不出一丝声响,口齿死死咬住嘴唇,任凭那浓郁血腥在口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