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哥!”
正在岸边烧烤的紫冉在听到墨轩的声音后便激动的蹦了起来。继紫铭后,她也在水里完成了伤口的简单恢复处理。
和紫冉相似,紫铭也停下了匕首的抛掷,并以关切的眼神望向墨轩的所在,心里的那丝急躁也逐渐变小。对他来说,没什么是比他们更值得关心的了。
蹦起的墨轩并未马上向他们奔去,脚下带雾如乳的水引起了他的好奇。虽然在水里呆了几个时辰,但他那时的情况尚不足以支撑他停下来观察或观赏任何事物。现在,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所在。水清见底,块块卵石间散布着些乳白色的小颗粒,不仅如此,它似乎还散布着些许乳光,让你在看到的瞬间会将之误认为是该河河水的本来颜色。水中无草,河也不甚宽,两岸都是长满嫩草的草地,然后过渡似的再慢慢以森林的方式向外延伸。水中无草却有鱼,鱼身呈白色,约半斤大小,看起来如玉般给人圆**感。墨轩还想做些什么,他弯下腰,紫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你在看什么,还不快上来?”
再次起身,发现岸上两人的笑意后,他也情不自禁的笑了。“哦,马上来!”没有迟疑,拔腿便朝两人跑去。
黄昏,倾斜的草地上只剩下了一团火光。三人围坐,串鱼的树枝在墨轩手里转着。很正常的事,只要墨轩在,他们都会很自然的把做饭之重任转交给他。鱼是紫铭抓来的,河里的鱼似乎有着不同于普通鱼的地方,它不怕人,甚至于敢往你手里跑。所以,此刻的它就在树枝上“滋滋”作响,香气四溢,白色的鱼身也渐渐泛起金黄。
“咕噜!”
口水下咽的声音不时传来,对墨轩的烧烤技术,他们有着一致的认同。匕首在鱼身上轻划,洁白的鱼肉顿时在团团白雾里翻卷而出。左手撮起一点点随身携带的盐,继而小心翼翼的将之撒进划开的鱼肉并再次以小火烘烤。
“墨轩哥,还没好吗?”紫冉摸着肚子问,她馋,也饿了。
“再等等,一会就好!”墨轩继续规律的转动树枝让鱼身均匀受热。香气更郁,紫铭虽未说话却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串快好的鱼。
“对了,紫铭哥,你刚才在干嘛呢?”墨轩好奇的问,他还记得紫铭刚才抛掷匕首的样子。
“哦,没干嘛。”紫铭道,“只是在找一种感觉,可惜怎么也找不到。”他想起了结束不久的战斗,那束红色的尾光。
事情发生在清晨,紫铭把紫冉带离危险地后就迫不及待的朝墨轩处跑去。但他最先看到的却是树蟒那高扬的头,他没看到墨轩,心里的急迫让他情不自禁的大喊出声。“小轩!”他看到了,在树蟒侧身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墨轩。树蟒应该也听到了他的大喊,不然不会刻意用那双冰冷的眼瞥了他一下。但它并不准备为此停下攻击。近了近了,树蟒张口的口已然快触到墨轩的身体。近了近了,他分明看到了,却只近了而不是到了。“小轩!”他大喊,却无人回应。心脏在急速跳动,目眦欲裂,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可他看到了。“不!”也不知为何,当他看到树蟒的口触到墨轩的身体而自己还与之相隔有一段距离时,紧握的匕首在猛力下朝着树蟒的脑袋掷了出去。他看到了什么,匕首在脱手后竟带上了一束炫丽的红色的尾光。不仅如此,在匕首划过虚空时,甚至有风声做陪。也许是墨轩命不该绝,匕首以一很精确的路线直插进树蟒的脑袋,并夹有余威的钉在了树上。树蟒的眼睛在惊惧里闭合,它感觉到了,回头的瞬间却只看到那段触肤的尾光和彻骨的寒。避不开的,脑袋以一种缓慢不受控制的速度下垂。事发突然,不仅它,紫铭也没想过这样的结局。双腿一软,他便跪在了地上。那一秒,他竟用光了全身的力气。
“真的?”墨轩在将烤鱼递给紫铭的同时发出惊叹。“和窦漫哥他们一样,紫铭哥也能扔出那种带颜色的东西?”
紫铭没回答,因为他嘴里装满了滑嫩的鱼肉。香味正好,鱼肉在入嘴后就欲往他喉咙划去。此鱼无刺,他甚至无需咀嚼便能将之下咽。
“太好吃了!”紫冉也忍不住的惊呼出声。“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鱼。”
鱼肉入腹,顿生一股暖暖的热源。说来也是,经玄乳温养而成的鱼,又怎会普通。只他们不知道,此时的他们尚是普通人,不知这鱼的名字也不知其所蕴含的精纯灵气。后来,当墨轩在书里看到有关云鲋介绍时,忍不住为自己此刻的奢侈而心生感叹。果然,无知者总是空有天下而不知。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和窦漫哥他们一样的能力,”紫铭终于舍得说话了。“虽然司徒叔叔有和我说过些莫名其妙的话。刚才的我就是为了再次找到那刻的感觉。我们时间不多了,五天,现在只剩三天了,我们却只有两块令牌。如果每块??????”
墨轩的好奇打断了紫铭的话。
“两块,树蟒没死?”
“它肯定是死了,”紫铭朝墨轩翻了翻白眼。“不然你吃的蛇胆是哪来的。但我没找到令牌,也不知是为什么。”
墨轩陷入了沉思,继而道,“如果不是每只野兽都有令牌与之相对应的话,那我们想找到足够的令牌就得杀更多的野兽,这合适吗?”
“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在越厉害的野兽身上获得令牌的几率就会越大。所以,如果我有今天的能力,那我们得到令牌的机会也就大很多。但我再没扔出过带有尾光的匕首。”他的话音里不免带着些沮丧的意味。
“没关系的,离叔不说过了吗,万事随缘,只要你努力就好。”
“嗯!”一直没说话的紫冉也插嘴道,“只要我们三人还在一起,就没过不去的槛。还有,我不要再做你们身后的蝴蝶,我要战斗,和你们一起。”
紫铭和墨轩都用种说不出的眼神看着紫冉,确实,如果她不说话,他们都忘了她的存在。这不是忽视,而是习惯使然。他们不愿她冒险,自不会在商讨对策时将之带上。此刻,当她以坚决的语气说出他们的忽视时,免不得会有片刻的不习惯。
“小冉!”紫铭还欲说什么,紫冉又提前开口。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可是??????”欲言又止,紫冉却已起身往河边走去。
“时间不多,你们快些吃吧,我去打些水。”
面面相觑,互相苦笑后加快了进食速度。他们不怪紫冉,若有足够能力,就不会出现此类情况。保护紫冉保护亲人,这不仅仅只是承诺,也是他们彼此一生的坚守。
日照当空,这已是第三天的中午。
森林一如既往的喧嚷,虎啸狼嚎,熊奔豹跃。和丛林固有的竞争相同,自他们迈进丛林的那天始,危险和挑战就从未远离过。所以,此刻的你应该能听到那搏斗的呼声。
丛林某处,紫铭墨轩正一前一后的将只长有巨大獠牙的野猪围困。手执长矛,那是他们的新武器。虽然是木制的,但尖尖的矛头依然能在掷出或刺出的瞬间造成杀伤。
此刻的野猪已被激怒,黑色的鬃毛下也渗出了点点鲜血。当然,作为代价,他们也不免在几经危险后身负血痕。有擦伤也有刮伤,不过再没遇到过之前的那种致命伤。野猪口喘粗气的前后瞪着,并用后肢不断踢动地面。它在蓄势,两人却不同意。“小轩!”一声大喊,两人同时一左一右往野猪身侧跑,并在跑动的同时猛力把矛枪掷出。两面夹击,野猪身上的伤都是这般来的。一个闪躲不及,它再次被矛枪命中并带起一抹新血。
“嗷!”
它受不了了,正欲转身朝紫铭扑去,却发现他正往墨轩方向跑,不仅如此,在他跑的同时,墨轩也在朝某棵巨树跑去。
“小冉!”
眼看野猪和自己越来越近,紫铭在大喊的同时歪斜着往旁边跳去,此刻的他和墨轩处于同一直线。话音刚落,一棵碗口粗细且削尖了前端的树枝自墨轩头顶的树叶间冲出。也因为紫铭的及时一跃,野猪未能看到迎面而来的巨大飞矛。结果可想而知,在他们又一次的完美配合下,野猪在前进几步后便轰然倒地。原来,按约定,墨轩他们负责寻找猎物并将之吸引到这,然后寻找恰当时机由藏在树上的紫冉结束战斗。
三人围坐在野猪的尸身旁,又一枚黑色令牌从天而降。雷钺的黑色玄令,仅半天一夜的时间,他们不间断的战斗换来了此行的第七枚令牌。白色锋令、赤色炽令、灰色隐令各一枚,霆桀的紫色刚令和雷钺的黑色玄令各两枚。将令牌贴身藏好,衣衫破烂且满身血渍的他们便坐在粗大的树枝上略作休息。此刻的两人浑像一遍体鳞伤的褴褛小乞,衣衫已成条状,膝盖裸露,长发也在溅起的鲜血里凝结成块,甚至都能闻到阵阵腥臭了。他们也想再去小河边休息,但自他们走进森林的瞬间,回头便不见了那在星光下熠熠的小河,仿佛不存在似的,回走也只是树,无尽无穷的树,哪还有一丝河的影子。
“再有三枚便能凑齐一人份了,以这速度来看的话,我们还是有希望的。”紫铭说,顺便喝了口从小河里打来的水。这已成了他们的疗伤圣药,每次战斗结束都会很节制的喝那么一点。
“紫铭哥,”紫冉想到什么的说,“野兽是不是都对血腥味很敏感?”
“嗯,怎么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我们把陷阱布置得再好点,岂不是可以守株待兔了。”
“对啊,”紫铭醒悟似的拍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
说干就干,三人马上忙活开来。削枝扯藤,寻点布井,半时辰后的他们便齐身隐进了树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