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阳历的十一月，天越来越凉了。建志早晚在楼上穿了秋衣秋裤看电视还坐不住。一天中午，小娟下班上楼后，告诉建志：“楼下的大门上贴上通知了，今年的取暖费自己去琵琶湾的电热厂的收费处交，物业上不管了。你这两天抽空去交上吧。”“嗯，下午我去看看。”建志答应着。
下午两点多，建志开门下楼，刚好女邻居也推开门出来。“你的取暖费交了吗？我看到通知就交上了，到时别再给停了。”女邻居带着炫耀的口气说。“没那。这不想去吗。”建志一副不以为然的回道，“早交，晚交，一个样。你像去年供气都一个多月还有才交的那，不也没停气吗。”“嗯、嗯、嗯。”女邻居不住口的应着，又改变了口气，讨好似的跟建志说道，“今年得先去枇芭湾南门电热厂的办公室办供热卡，让后再去城中的信用社交钱。”“奥。”建志应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楼梯口。“桂英，你的取暖费交上了吗？”一句大声的问话从楼梯口的西侧传来。建志扭头一看，是西边楼道的斜眼老太太在喊女邻居。她旁边坐着三楼的胖女人和后楼与小娟同村的那个女人。“交上了。”女邻居转身走了过去。“今年的煤这么便宜，可气一点也没便宜，还是去年的价格。”老太太大声地说，“我看就不该交，大家就应该上访，告供热公司去。”“是呀，要钱的时候特积极。”后楼的女人接腔道，“去年十冬腊月天，供气公司搞维修，接连停了七八天的气，那样为何不把钱给退回来？”“也是，你说年年他们不提前弄好了，为何总到送上气之后才鼓捣那？”胖女人也说，“头两年在咱这物业交，多近便呀！今年怎上银行去了？那里人山人海的，可挤了！”“咱这物业给人家热力公司要好处费，人家不给，物业上就不代收了。”老太太回道。...。建志边推自行车，边想：这帮人是厉害，啥也知道啊。他偷笑着，骑上自行车走了。
今天天气很好，没风，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感觉有点夏天的味道。可深邃、湛蓝的天空又让人心底泛起一丝凉意。建志骑过桥洞，上到平路上，往南一拐，上了去枇芭湾南门的大道。往南去的这条柏油路的东侧是湖滨花园小区，西侧则是枇芭湾。靠枇芭湾的这一侧，路边则是砌着整齐的各色花砖的人行路。人行路上相隔不远就有一颗粗壮的梧桐树，硕大的树头在地上织成大片的阴凉，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里面行走。再往外，就是齐腰高的木栅栏，把枇芭湾隔离开来。里面就是高矮不齐，布满绿草的小山包。小山包上疏落有致的种着一些参差不齐的树木。“老林，干嘛去？”一个声音从建志身后传来。建志回头一看，是一对看孩子的中年夫妇。男的高高的、微胖，留着分头，戴着眼镜。女的也不矮，几乎与男人一般高，身材瘦而匀称，扎着长长的马尾辫。建志认识，是自己在棉纺厂做买卖时的邻居：翟兴与赵倩两口人。“翟哥，与嫂子看孙女那？”建志下了车，跟两人打招呼。“嗯。”翟兴应着，“这孩子中午不睡觉，死活闹着出来，这不我和你嫂子只好推了她出来溜达。”“叫爷爷。”赵倩逗着坐在宝宝车里，看似才一岁左右的女孩说。建志看着扭过头去，不敢看自己的孩子，乐了，说：“别难为孩子了。你两口人真悠闲了，这就是个活了吧？”“可不嘛。”翟兴应道，“这活更累。你嫂子废，一人玩不了。”“就你能，你能你自己看。”赵倩娇嗔的对丈夫说，回头又问建志，“老林，中午这么热干啥去呀？”“奥，我去交取暖费。”建志回道。“奶奶，走。”坐在宝宝车上的女孩催促着赵倩，一脸的哭像。“等会，跟你这个爷爷说几句话不行吗？”翟兴俯下身去跟孙女商量。女孩嘴撇得更厉害了，要哭。“别唠了，俺走了，别把孩子惹哭了。”建志边说，边笑着跟两口人道别，赶忙骑上车子走了。“这孩子，这么小性，随谁呀？”“你孙女，你说随谁？”....后面传来翟兴两口人的说笑声。
别看三人见面有说有笑的，可建志总感觉与这两口子不是一路人。建志在棉纺厂门口开包子铺时，与翟兴是邻居。翟兴在他北面开了一家茶叶店，店面由赵倩盯着，他搞了个白酒的代销，平时就开着面包车送酒。在翟兴的茶叶店北面是一家超市，超市的主人叫吴峰。开始三家关系很融洽，隔三差五三个人都要凑在一起喝个小酒。后来搀和进来的人多了，大家开始轮流请客喝酒。也就是因为两次喝酒，建志与翟兴的关系疏远了。超市、茶庄、包子铺是六间连体的平房。过去是棉纺厂的，后来被拍卖给了私人。最北面两间吴峰买了。当中两间，被路西的一私人诊所的孙大夫买了，租赁给了翟兴一间，自己留了一件做车库。建志用的这两件，也是路西一修摩托车的买了。修摩托车的姓任，是一粗壮的小伙子，由于在家排行老二，大家都管他叫任二。任二与孙大夫在路西恰恰又是邻居。任二与翟兴的老家是邻村，两人早就熟。吴峰的超市在棉纺厂是干的最早的一家超市，跟附近的人都惯。在这几家中，任二最小，也最爱搀和喝酒、吃饭的事。任二有事没事总会来到建志三家这面，蹭个小酒喝。他们的关系引起了周围许多人的羡慕。在建志三家门面的路对过是原来棉纺厂厂长的小儿子的家，他叫李政。李政与吴峰的妻子是亲姑舅兄妹。每次喝酒，吴峰与翟兴都会把李政让过来。建志瞧不上李政牛哄哄的样子，却也没反对过，知道那两人都在拍马屁。有一次，夏天的一个晚上，吴峰、翟兴、建志、任二四个人又聚在一起喝酒。开始，翟兴给对面的李政打电话，邀他过来。李政没在家，去街里喝酒了。四个人喝的正高兴时，恰巧孙大夫来开车，大家邀他坐下一块玩。孙大夫在这群人中年龄最大，应邀坐下后，喝了几杯，禁不住说：“你几个关系混的真不错，我也参加进来好吗？”“孙哥，那太好了！”翟兴赶紧应和道。别人也随声赞同。“在咱几个人中我最大，改天我做东请请兄弟们。”孙大夫声音不高，却很场面的说。“那怎好那？我们当小弟的应该先请你。”有些微醉的翟兴谦让道。“孙伯伯请完了，你再请不有了吗！我们陪着。”任二大声说着，一边冲建志与吴峰挤眼睛。“好的，大哥请完我就请。”翟兴并没注意到任二的表情，干脆地说。“光让你俩请多不好。这么着吧，咱几个人按年龄轮着来怎样？”任二兴奋的倡议。“行。”“好。”“这办法好。”几个人都赞和着。大家开始以年龄的大小排次续。依次是：孙大夫、翟兴、吴峰、建志、任二。
过了没多久，孙大夫就拉着大家到街里吃了一顿。下面就轮到翟兴了，也就是这一次，建志开始感觉到：翟兴两口人看似场面，可骨子里却吝啬、谄媚。一天中午，翟兴走进包子铺对建志说：“老林，晚上有空吗？”建志揣摩他要请客，可嘴上仍问道：“有啊。有事吗？”“不是轮到我了吗，晚上我请大家去街里涮羊肉。”翟兴说。“别去街里了，在附近弄几个炒菜，大家坐一起玩玩得了。”建志知道涮羊肉是很贵的，禁不住劝道，“大家在一起就为了乐呵，别太破费了。”“那哪能行，兄弟们这么好，应该的。”翟兴热情的说，“就这么定了啊。”“好的。”建志答应着。送走翟兴，刚进屋，正收拾桌面的小娟就感叹道：“翟兴这俩口子真挺挡脸的。看起来他送酒没少挣了？你看她的茶店，一天也见不一两个顾客，赵倩光坐在屋里与家属院里来串门的她那女邻居闲聊。”“也许吧。”建志一边帮妻子收拾桌面，一边笑着回道，“留好肚子，晚上去好好解解馋。”“到那别那么没出息，让人家笑话。”小娟笑骂着丈夫。“笨女人，我说说而已，你还真以为我会那么干嘛？至于吗！”建志也笑着回骂道。
傍晚，任二一早就钻进了建志的包子铺，进门就喊：“林哥，该走了吧？”建志正忙着往锅炉里加水，看着粗笨的任二换了一套暂新的外衣，禁不住笑了，说：“兄弟，这么正式啊！”“那是。”任二边说，边从上衣兜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给建志递了过来。建志看他那只满是油垢的手，在白衬衣袖口的衬托下越发显得脏。他赶忙说；“你自己吸吧，我不方便。”任二自己点了一支，对建志说：“林哥，你先忙着，我去看看赵倩去吗？”他不怀好意的笑着说。“你去吧。”建志笑着回道，“她准去，这场合能少了她嘛！”任二呲着牙笑着去了隔壁的茶店。“你收拾收拾吧，一会别叫人家等你。”在屋里坐着马扎择韭菜的小娟催促建志，“你穿上我刚给你买的那条新裤子吧，我去给你拿。”“不穿，又不是相媳妇去。”建志不以为意的回道。“你这人咋这样那？”小娟站了起来，一边去洗手，一边埋怨丈夫，“每次出门都不知道换衣服，咱又不是没有。现在的人就是凭衣服看人，你穿得寒酸了没人瞧得起。”“谁不认识谁呀！再说，我肚里有东西，我比谁也不矮呀！”建志跟老婆开着玩笑。“你到穿不穿？”洗完手的小娟生气了，冲老公吼道，“你肚里有东西谁知道，别人才不管哪。”建志看锅炉顶端溢出了水，赶忙跑进屋关死了水龙头。他看老婆真生气了，听话的大声说：“穿，穿，穿，好了吧。”说完，又低声嘟囔了一句：“就你事多，虚伪。”七点多，孙大夫、吴峰、建志都坐进了翟兴的面包车。翟兴与任二从他的茶店搬了两箱白酒塞进了车里。赵倩也锁好门，坐在了前面的副驾上。翟兴拿出手机站在车门前开始打电话。钻上车的任二问道：“翟哥，走吧。”“等会，我再催下李政，昨天我就邀他了。”翟兴一边回答，一边接电话，“李政，完事了吗？就等你了。”“来了一车皮棉，我不在这盯着，这些穷壮工磨洋工。要不你们先去吧，早了，我后面过去。”手机里传来李政的声音。“缺你能行吗？我等你会，你抓紧啊！”翟兴回道。“好的。”那面回道。“他有准吗？”吴峰笑着说，“成天像泡在酒缸里一样，满身的酒气，晕晕乎乎的。这时又充着忙的了。”“有准。”翟兴说，“我和你嫂子跟他打了几次电话了他都答应去的。”“人家李政活的真幸福。”任二羡慕地说，“家里玩着大车，在厂子里还领着装卸队，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也没人管，这班上的，滋润。”“谁能跟他比。”坐在前面的赵倩说道，“人家的老爹有能呀！光他现在住的这座四合院别人给四十万都不会买。”“不就几间平房吗，咋会这么贵？”建志不解的问。“那时他爹盖这房时可没少下了本钱。”任二嘘声说道。“任二，听说你丈人许愿拆迁时要给你一栋楼，是吗？”赵倩回头就打断了任二的话，并冲他使眼色，示意正坐在侧门口往外张望的吴峰在那。“奥，谁说的？哪有咱当女婿的份。”任二伸了下舌头，赶忙岔开了话。吴峰背对着几个人，并没有看到。又过了半个多钟头，翟兴喊道：“来了，来了。”只见李政从远处晃着着过来了。李政中等个，很瘦，晃起的样子很难看，仿佛被风一吹就会被刮跑一样。可他不晃，又仿佛别人觉不出他的存在。“娘的，这帮穷鬼，就是属奴隶的，不骂不干活。”李政骂着，带着满身酒气钻进了车。吴峰往里让了下，问道：“中午又喝不少啊？”“两场。”李政含混的答道，“从早上起来，一口饭还没吃那。”他向里面瞥了一眼，冲大家点了下头，然后命令上了车的翟兴：“老翟，开车。”
几人到了街里时，街边的路灯都已亮起来了。翟兴开车来到城南的一家叫‘胖子涮锅城’的后院里。大家下了车，从餐厅的后门鱼贯而入。这时大厅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大厅里，摆着几趟方桌，几乎都坐满了人。有的桌好似刚开始，人们举止有度，慢酌细品；有的桌则大声喧哗，人们已喝的满面红光无所顾忌。翟兴要了一个靠里面的单间，让大家进去。大家揖让一番，年长的孙医生做了首座。大家仍在谦让时，翟兴把李政让到了次席。李政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就坐下了。建志让吴峰坐在了自己上首，年龄最小的任二识趣的坐在了自己的下垂首。翟兴冲门坐着，往里坐着赵倩。这时跟进的女服务员端了一个大鸳鸯锅放在了餐桌的中央。锅从中间分开，一边是白色奶油状的清汤。另一边是飘满辣椒的麻辣汤。紧接着又一个女服务员端上六小盘羊肉。放在餐桌的四周。先前的那位女服务员给大家递上一个菜谱，问：“要些什么菜。”翟兴让大家点。众人都要了一些菠菜、白菜、生菜，一些最便宜的，就推说行了。“那哪行。”翟兴说，“来点粉丝、鸭血、豆腐。”他对女服务员吩咐着。“好了，好了，吃吃再要。”李政摇着头，一副大佬的样子，摆手制止了翟兴。赵倩把身前的一盘羊肉拨进了锅里，又让任二把自己身前的那盘拨进去。建志也将自己身前的一盘播了进去。孙医生与吴峰拿了筷子在锅中搅动了几下。看着又宽又大的羊肉片，到锅里打一个滚，就皱缩成了一点点。“来、来喝酒。”李政嚷着。这时翟兴已为每人满了一口杯白酒。“这酒怎么个喝法？”翟兴端着酒杯问大家，可却看着李政。“六六大顺吧，咱六气喝干。”任二提议说。“我可不行，我这一杯也够呛。”建志急忙反驳。“老林身体有病，大家别攀他了。”赵倩插话道，“你几个喝吧。”“对，老林你随意。”翟兴也应和着。“那就十全十美，十气吧。”李政似下命令的说。“好，听李政的，咱就十全十美。”翟兴赞成者。大家再无异议，共同端起杯喝了一口。“吃、吃、吃。”翟兴与赵倩举筷子让着大家。一人夹了两下，锅里就看不到肉了。“把菜放上，多吃点青菜。”李政命令着，“中午吃的还没下去那，清清口。”大家都伸手往锅里放青菜。“来，第二气了。”翟兴又让道。大家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建志轻轻押了一小口，赶忙在锅里夹了一大箸子菜，放到口里。这次才感觉到了涮锅的：麻、辣、烫。“任二，你得好好表现啊！”吴峰一边站起来给大家分烟，一边逗任二，“下一步咱那拆迁，你老丈人的村也会冲的。你若会来事，怎么也得让你丈人给你一套楼吧？”“哪能那，人家还有儿那。”任二一边接烟，一边与吴峰打哈哈。“任二，你小子可能真有这个福。”孙医生微笑着，一字一句、慢言细语的说，“你的舅子哥不在家，就你媳妇与你大姨子在你丈人身边。你两桥当兵，人家你大姨子以后可能会随军，将来老两口能不仰仗你吗？你丈人的家业不全归你了？你赚大了，偷着乐去吧！”任二的舅子哥是个小混混，招惹了棉纺厂支书的儿子徐勇。徐勇是县城里的霸王，几次带着人去任二的丈人家堵任二的舅子哥。吓的任二的舅子哥跑外地去了，已过了十几年了，也没音信。“那是没准的事。”任二搪塞着，可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随手端起了酒杯嚷到：“该第三气了。大家笑着都举起了杯喝了一口。“来、来、来，吃。”翟兴挥动着筷子让大家。建志又从锅里捞了一箸子菜吃了。“把那肉全倒上。”翟兴指挥着赵倩与任二。“李政，咱那块啥时拆迁呀？你消息最灵通了吧。”赵倩一边往锅里拨肉，一边问李政。李政这时把椅子以往后登了下，翘着二郎腿，拿着一个牙签正在剔牙。他两眼迷离，含混的答道：“快了。”“你那座房若按面积赔偿可亏了。”翟兴瞪大了眼睛盯着李政说。“亏大了！”李政大声应道，“老爷子当年盖时，地下用砂石料卧了近一米的地基，檩条全是从东北直接整车皮运来的。我那座院子，五十万我也不卖。”他往前一探身，端起自己的酒杯，“来，喝。”大大的押了一口。大家也赶忙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李政并没吃菜，气呼呼的兀自说道：“娘的，到时我就不搬，我看他们能咋样？”“李政，你弟兄三个，李厂长怎把这座院子全留给你了。”孙医生笑眯眯的斜瞅着身边的李政问。“咱有儿呀！”李政大大咧咧地说。“这事我知道。”吴峰插话跟大家解释说，“李厂长的三个儿子，大哥、二哥都拉扯一个女儿，只有三哥是个儿子。老爷子立的规矩，谁有儿子，这个院子就留给谁。”“吴哥，你比李哥大吧？”任二好奇地问道。“你嫂子小啊，喝晕了？”吴峰笑骂道。建志这时也才想起李政与吴峰是有亲亲关系的。吴峰就借这层关系，包下了棉纺厂的超市，前几年大发了一笔。“几气了？”李政喊道。“该第五气了。”任二清楚地回答。“来、来、来，喝。”翟兴又举起了杯。大家也应和着端起了杯。又一口酒下肚，这时大家已没有开始时的拘谨，没几下，就将锅里的肉捞了个精光。大家端起就近的青菜往锅里倒。这时屋里开始变得热腾腾的，人们额头见了汗。喝完十气酒后，除了建志与赵倩，那些人都喝净了。翟兴又打开两瓶白酒为大家满上。一个女服务员端上两盘羊肉，放在桌上，说：“这时老板赠的。你们还要点什么？”“再来几盘羊肉。”翟兴说。“不要了。”“不要了。”“够了。”.....。别人都谦让着。建志只觉得胃口涨涨的，却感觉很饿。可也只能言不由衷的应和着说：“够了、够了。”“再来几盘白菜吧。”任二喊道。“对，再弄点青菜吧。”几个人忙应和着。“那就在上些白菜与菠菜吧。”翟兴吩咐道。女服务员转身走了。翟兴端起酒杯冲孙医生说：“孙大哥，你最大。我从你这敬一圈。”孙大夫赶忙端起酒杯。“嫂子，我陪你喝一个。”任二红着眼睛色眯眯的盯着赵倩让道。“任二，我可不能喝，我端起来意思意思啊。”赵倩扭捏的端起酒杯回道。“翟哥真有福。”任二喝完酒，感叹的对大家说，“嫂子简直就是翟哥的左膀右臂，什么场合也应付的上来。”“是啊。”“不错。”...。大家都由衷的赞许着。赵倩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但很自豪。几个人开始相互敬酒，不知不觉中，两瓶白酒又喝进去了。这时桌上已杯盘狼藉，鸭血、豆腐早已吃光，只在锅边还凌乱的放着一盘白菜。“来，满上。”翟兴又把一瓶破开的白酒举了起来。“不喝了，差不过了。”孙医生首先发话了。“够了，老翟别让了。”大家都说。“这瓶打开了，怎么也得喝进去啊。孙大哥，我先给你倒上。”翟兴说着，开始逐一斟酒。建志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之间让酒，只感觉胃里鼓鼓的，肚子在‘咕咕咕’的叫。建志在近乎麻木的情况下，看着他们捞着几根青菜又喝完了杯中的酒。“再来点？”翟兴让道。大家都摆手不喝了，说喝好了。翟兴问大家吃点什么。李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说：“喝饱了，不吃了，回家。”大家也都跟着站起来，说不吃了，饱了。回到家，已快十点了。进了门，建志就对小娟嚷道：“赶紧给我下碗面条去。”正在洗菜的小娟惊愕得问：“下趟饭店还没吃饱饭吗？”“别提了，弄了一肚子菜，弄了个水饱。真佩服这些人了，就那点肉，竟喝了五瓶子白酒。”“林哥，还有包子吗？”任二不知啥时钻了进来，“我媳妇上夜班，家里没饭了，没吃饱。还有剩的包子吗，我吃上两个。”“你也没饱啊！”建志乐了。“饱啥饱！搁平时，那几盘肉我自己都不够。本想去好好搓一顿的，却光灌了一肚子酒。不行，不吃点东西我晚上睡不着觉。”“在这喝面条吧。你哥也没吃饱正要吃的那。你说说你们，喝那么多酒干嘛？要点吃的多好。”小娟笑着埋怨道。“都说饱了，老翟也不紧让。弄得我也不好意思说没饱。”任二笑着回道。“哈哈，这涮羊肉吃得。”建志笑着感叹了一句，对任二讲，“坐下，等你嫂子给咱俩下面条吧。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