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我在北京见识过,细小的沙粒被风卷起,悬浮在空气中,稍小一点的石头会被吹的在地上跳动。屋外是一种震天蔽日的感觉,能见度也极低,只要躲在屋内,倒也关系不大,所以听到丹丹说起沙尘暴,我很不以为然。
走了大半个小时左右,车窗外可以看到远处一些隆起的土堆,我就问丹丹那是啥,丹丹说那是典型的雅丹地貌,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
雅丹在维吾尔语中是“陡壁的小丘”的意思,感谢当时来实习的美女地理老师,那一节课的内容我还没全忘掉,这种地形地貌的形CD是风水多年的侵蚀造成的。几百年前的罗布泊曾是一个大湖泊,后来因为多种原因干涸了,干涸的湖底中,常因干缩裂开,风沿着这些裂隙吹蚀,裂隙愈来愈大,原来平坦的地面发育成许多不规则的背鳍形垄脊和宽浅沟槽,就是现在的雅丹。当地人也称呼为“魔鬼城”,因为沙漠地区温差极大,雅丹内的岩石到晚上就嘎吱嘎吱直响,风吹过就像是鬼哭狼嚎。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那是雅丹地貌,只是这一路上被颠太辛苦,刘杰这个自称玩车人都有点虚了,我们在空调温度调到最低的车内也是大汗淋漓,这种环境下,前面是千篇一律的大戈壁,还得集中精神盯着路面,人非常容易身心疲劳,我没什么其他可做,只能说些话来减缓他们的身心疲劳的速度。
说到这里,我就问:“既然快到目的地了,那咋找刘杰他爸?这地方这么大,我们总不可能在车上装个扩音喇叭,一路走,一路播,刘杰他爸你在哪?我们来找你来啦。”
这时阿魏终于开腔了,说道:“我和他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他不是个鲁莽的人,做什么事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他一定在什么地方留下了标记。”
我心想呀嘿,你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盗墓说成是工作,但是又想到自己正坐在贼船上,也不好揭穿他,就是不知道丹丹清不清楚他俩那破事。
却听丹丹说道:“我觉得也是,刘伯一定会给我们留下线索,不管这线索是大是小,它一定是存在的。”
我听她这么一说,十有八九也清楚刘杰家是干嘛的,就把无线电给关了,问刘杰:“我靠,她怎么知道?”
刘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反问道:“你以为她为什么学的考古?”
我说道:“难不成是被你爹给威逼利诱的,你一家太他娘恐怖了,简直就是恐怖分子中的战斗机,还带上自己亲人的。”
刘杰说道:“这不,我就把你带上了,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就道:“开心个轮胎,我这小心肝都给你吓的扑通扑通的。”
刘杰脸色一正,忽然严肃起来,说道:“当哥被吓到了,我这个兄弟必须帮忙。”
我疑道:“怎么帮?”突然心中一动,口水差点流出来,“要不把你大表妹叫过来安抚下?”
刘杰白了我一眼,说道:“待会找个坑把你埋了灭口,你的小心肝就不会被吓的扑通扑通了。”
我擦了擦口水,没趣的趟到倒下来座位上,干脆躺尸装死算求。
这样又走了大概有些时间,我被颠的几乎神志不清了,估计是两个小时左右,朦胧间听到狂乱的‘砰砰砰’的撞击声,车突然停了下来,刘杰一把把我摇醒。
我胡言乱语道:“下雨啦,我去看下阳台的衣服收了没?”
说完我就打开车门,突然一把沙子冲我脸上打来,一些还弄进我嘴巴里,一下就给我吓清醒了,忙关上车门,忙吐了吐嘴里的沙子,骂道:“这他娘的什么狗Shi?”
刘杰在一旁看我这举动,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叫我看看车外。
车内一片漆黑,光线极弱,我还以为是墨镜的效果,没想到脱下墨镜还是黑漆漆的,看看车外,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就问:“这是……沙尘暴来了?”
刘杰点点头,说道:“还好你带着墨镜,不然沙子直接打进眼睛,不瞎也得白内障。”
我口中的沙子还没吐干净,对着刘杰就是呸呸,说道:“这沙尘暴咋和北京的不一样,忒猛了些。”
刘杰说道:“北京那怎么能叫是沙尘暴,和这比简直是小儿科。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大太阳的。”
我一看时间,居然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沙子打在车前挡风玻璃上的声音让人发麻,我正想会不会把挡风玻璃给打碎,电台传来丹丹的声音:“果然还是来沙尘暴了,还好我们离魔鬼城不远,可以进去躲一躲。”
这个时候的外面的能见度已经非常低了,前车离我们也就两三米的样子,不开车灯完全看不见。地面也不是硬邦邦的路,而是被柔软的沙子替代了,并不像之前那么难走,车速也就快了起来。
说快其实也快不了多少,也就三十几码,但是由于能见度很低,我们和前车必须保持很近的距离,我很担心会不会前车一个急刹撞上。刘杰的车技很好,始终保持好安全距离,我心里还是没底,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刘杰突然骂道:“我靠!”
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前车车尾一甩,横着侧滑了半米,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一个东西甩了过来,砸在我面前。
还好挡风玻璃是贴了膜的,玻璃也是钢化玻璃,并不会一下碎掉,不过玻璃的裂痕立刻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视线,本来视线就不好,这下彻底瞎了。
我们几人立即下车查看情况,原来是前车突然看到前面有个小雅丹,情急下猛的一刹,车侧撞了上去,车顶的行李架的螺丝并不牢固,一撞就掉了,这个行李架好死不死就砸碎了我们的挡风玻璃。
风非常大,沙子砸在没有衣物覆盖的地方生疼,我们急忙从车上全副武装起来,不让皮肤暴露在空气外。
刘杰说:“我那辆车现在是走不了了,挡风玻璃碎了,什么都看不见。这辆车问题不大,只是左后轮轮毂变形,轮胎给扎破了,我现在给换了,然后开到背风地区,等这沙尘暴过了,再看有什么办法。”
丹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点点头。这儿且算是她的地盘,遇到这种紧急情况,我是脑袋一片空白,见他俩意见统一了,立马从车上找来几个手电筒和扳手。
我和丹丹打着手电筒,刘杰和阿魏就去卸下挂在车尾的备胎,然后用千斤顶将车撑起来,将坏掉的轮胎拆下来。平时刘杰换个轮胎也就不过十几分钟,现在风很大,还带着沙子,必须用墨镜来防御各个方向飞来的沙石,忙乎了半个小时才将备胎换好。
刘杰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说道:“好了,累死大爷了,去发车吧?”
我伸把手把他和阿魏扶起来,心想终于可以舒舒服服休息下了,一会颠,一会被沙吹的,这已经是我受过最深的苦难了,我想再经历八十难,就能。却听到刘杰说:“我表妹人呢?”
我想不是在这吗?她一直在我右边,我拿手电照了照,却什么都没有,打开车门一看,丹丹居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