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靠着墙走的,手电筒只有一只,在刘杰的手上,我走在他身后,并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前面的情况。听他这么一叫,我歪着头看去,发现前面的甬道中间摔落了一个白色的越野车,样式和我们之前的毫无二致。
我就说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们又走回来了,这不就是我们之前掉下来的地方。”
刘杰用看白痴的眼神望着我,指了指上面,说道:“明显不是,我们的车在头顶上没掉下来。”
我一下也被我自己愚蠢的想法惊呆了,就算是掉下来,也会有声音,我们小声说话声音都能让这沉寂的空间产生一丝波纹,何况这四米多长的越野车从三米高的墙顶上掉下来。
这不是我们的车,这又是谁的车?
刘杰深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走过去查看。
这辆车的确不是我们那台,它是四轮着地的,前桥断裂了,地上能见到一片油渍,车身结构因为摔落有一丝的变形。四个门加上尾厢门是打开的。车型与我们那台相同,我想也许就是与刘杰他爸一起来的车之一,车内的装备、食物和水都不见了,看来是被人带走了。后座用几件衣服盖着什么东西,靠近点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恶臭,我马上就有了不详的预感。
刘杰用手捏了着衣服一角,却没提起来。衣服没盖着的地方可以看到绿色的脓状物体。我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胃里一阵恶心,说道:“别打开了,是个死人。”
刘杰问,你怎么知道?
我强忍着恶心感,走离车子远了些,说道:“我大学的时候碰到过这事,当时放寒假,学校宿舍人不多。我隔壁寝室有个哥们因为家远,没回去过春节,一个人待在寝室,不知道什么原因死了。一个月后开学了才发现,也是这个味道。我当时就在旁边,身体都化了,绿色的脓水到处都是。弄的我一个月都没好好吃东西,吃啥吐啥。这味道已经深深的存在我的脑海里了。”
刘杰听我说完脸色一青,还是要去掀衣服。
我明白他的意思,连忙阻止,说道:“不是你爸,你爸比陈二勾高不了多少,没这么长。”
刘杰听完神情缓了些,但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那具尸体。
我安慰他:“别太担心你爸了,这车上的食品和水都没在,按你爸身上的脂肪来算,不吃东西只喝水,也能活上一个月。我们还是先操下自己的心。”
正常情况下活一个月是没问题,但要前提是没碰到机关,僵尸什么。这句话我咽在心中没提出来,提出来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打击刘杰的士气。
越野车内前排和后备箱一样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好看的,我又把目光转向了车辆四周。
车辆周围有很多的沙粒和小石子,看样子是掉下来的时候带下来的。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掉下来了,那洞口就是空的,上面的沙子为什么没涌进来。四周虽然有沙子的存在,但是远远达不到那个程度。
我们之前那台车是炸药炸开一个小口子,而且有越野车撑着,才没多少沙子掉下。而这儿……想想一个越野车大小的洞口,却只有如此少量的沙子,这一点也不符合逻辑。
想到这里,我就抬头看向顶部。
我看到了一副极度诡异的画面!!!
如果上面趴着一个人正对着我笑,或是上面有个贞子、电锯杀人狂、异形或者奥特曼,都不会让我如此的胆战心惊。
我如此恐怖的原因是,上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洞口,没有断裂的天花板,甚至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车的前桥断裂,说明这车不能点火,发车,移动。地上也没有拖过的痕迹,不会有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推动、拖动它,这里就第一现场,而这个越野车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我想不到任何方法。我急忙把我发现告诉刘杰,刘杰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也是一愣,爬上车顶想看下穹顶是否被做了手脚,他用手敲了敲,仔细一听,说道:“不是实心的,但是也比较厚。”
我问道:“那没有其他的可能性,让车出现在这?”
“这厚度起码超过五十厘米。”刘杰用手比了一个长度,“暂时还想不出。”
我发蒙了,脑子有点胀。碰到这种实在想不通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想,不然想着想着就变神经病了。我从前也思考过一些比较高端的问题,比如,宇宙有没有尽头?有的话,尽头是哪?没有的话,那太可怕了。
我们俩站在原地感到手足无措,正不知道怎么办,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嘎……嘎……嘎……’
这个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在空旷安静的甬道内显得异常刺耳。响了几秒后就停止了。我勾着背,半蹲做了一个随时准备跑路的姿势,压低了声音对刘杰说道:“这她娘的鬼来了!!!”
刘杰强行保持镇定,冷静的说道:“别慌,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再说。”我知道他也很害怕,脸上全是汗,双腿颤抖着,只是我们两人必须有一个人理智,否则在这种环境内很容易崩溃。
‘嘎嘎’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感觉到我的血压有些升高,四肢的肌肉开始紧缩,这是大脑传递给我身体的一种危险的信号。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
刘杰再也忍不住,哇哇怪叫一声撒开脚丫就跑了,我也是脑门一炸,还叫我别慌,自己倒先跑了,马上也跟上刘杰。
我马上就发现刘杰犯了一很大的错误,他是朝着声音的来源跑的,我的手腕骨折,没跑几步就疼的厉害,感觉手都要断了,一个加速追上刘杰,把他给扯住。
我就说道:“你他娘的跑错方向了,要跑也是往回跑。”
那个‘嘭’声音只持续了一眨眼的功夫,此时连‘嘎嘎’的声音都没有,刘杰一愣,也发现方向性的错误,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不是也往这边跑吗。”
我怒道:“手电筒在你那,后面什么都看不见,我一个人跑个轮胎,看你往这边跑,我当然也跟着你了。”
刘杰还想解释什么,发现周围空气浑浊不堪,弥漫着沙尘,我心中一动,说道:“是不是又有东西掉下来了。”
我感觉那产生声音的地方离我们并不远,又走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了声音的来源。地上堆着半米高的沙石,沙石中间有一辆已经被挤压而扭曲的白色越野车。刘杰拿手电一照,惊道:“这是我们那辆车,这牌照我记得。”
他这么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我们居然从另外一个方向回到了原地,那么这甬道应该就是个环形的,靠左走果然不靠谱。
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我们终于知道这个甬道的大概情况。而且越野车里还有一些水、食物和药品,刘杰一脚踢开变形的尾箱盖就拿出个背包开始往里面装水和馕,我则开始从里面找骨折用的药。
能用的水只有少量一部分,很多在爆炸的时候瓶体就炸裂开了,刘杰选了几瓶完整的水放进包里,忽然问道:“当哥,你手骨折好些了没。”
我手腕还是胀的厉害,但是怕影响士气,就说道:“没什么大碍的,你干嘛这么问?”
刘杰说道:“那你为什么疼的直磕牙?”
我说我没有,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这么疼算什么,我眼睛都没眨下。
刘杰笑了笑,说你就别逞强了,我都听到了。
我说我没有,这骗你干嘛,要是丹丹在旁边我还装下,我俩是穿一条裤长大的兄弟,什么糗事都知道,有啥好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