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啸,凋零的落叶带着灰尘,在秋天里乱舞。
明月峰虽然是孤山野岭,周围只有一间简单的茅屋,但紫沫尘没有在意,住得十分开心,不说别的,因为这里让他很安心,也很温馨。
紫沫尘从五岁就住在这山峰上,九年来只下过三次山,算是与世隔绝了,他对于山下世界的了解仍然停留在十岁时的记忆。
然而紫沫尘心里并没有任何怨言,因为,这些年来土道子亦师亦父,孜孜不倦地教他一些天文地理,文学武学,道德礼仪等等。
随着年龄的长大,他也变得懂事了,知道土道子的用心良苦,所以心里存着一份感激,为人聪明伶俐又孝顺,虽然想游玩山下斑驳陆离的的世界,但从来只字不提。
此刻,茅屋内没有受屋外恶劣的环境所影响,仔细一看,地面打扫的非常干净,宽敞明亮,左右两边有四间小屋子。
中间摆着一张老旧的木桌椅,而木桌椅上两碗白白的米饭正冒着热气,一盘腌制过的蔬菜,一盘金黄色的香肉。
紫沫尘坐在桌旁,用筷子夹了一块香肉放进土道子的碗里,笑着道:“土爷,这块肉很香,尘儿给你的!”
土道子见此心里暖和,柔和道:“尘儿,你也赶紧吃吧,等一下菜都凉了,多吃点!”
紫沫尘笑着点了点头,立即拿起饭碗,夹着一块香肉放进自己的碗里,垂头吃了起来。
土道子也拿起饭碗,看着紫沫尘这孩子渐渐地长大了,还如儿时那么的乖巧孝顺,神色柔和,心里非常欣慰。
突然,他想起什么,神色蓦然黯淡,心底幽幽轻叹,双目掠过一丝的悲哀,最后,只能摇头吃起饭来,但这一切紫沫尘不曾发现。
没过多久,阳光透过门口,洒落在屋内的地面上,屋内更加明亮,土道子已经放下筷碗,而紫沫尘也吃饱了。
土道子道:“尘儿,今天老头子有点事要下山一趟,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这一个月内你好好照顾自己吧!”
紫沫尘诧异道:“土爷,尘儿记得你有四年没下过山了吧,怎么,你有急事要下山?”
土道子回道:“也没什么急事,就是见一个老朋友而已,尘儿,你快点收拾一下饭碗吧,老头子准备包袱就下山了。”
紫沫尘起身收拾饭碗,点头道:“哦,尘儿知道,那土爷,你要下山时注意点,路不是很好走。”
土道子心里暖乎乎的,笑着道:“老头子知道了,又不是没有走过,呵呵,你还担心老头子出事啊,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紫沫尘对土道子笑了笑,没有再出言,拿起饭碗向屋内右边的一间小屋子走去,那间小屋子是用作厨房的。
土道子望了望茅屋内的一切,眼里神色突然复杂起来,最后,他站起身子,摇头叹息,竟然没有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东西,而是向屋外离去了。
没过多久,紫沫尘走出小屋子见土道子已经走了,嘀咕道:“土爷走了?他没收拾东西吧,怎么没收拾东西就走人了呢?真是奇了怪了!”
他站在屋内皱眉挠头,最后还是一头雾水,摇摇头没有再理会,迈步向左边的一间小屋子走了进去。
这间小屋子里面的空间不大,光线充足明亮,是紫沫尘平时住居的房间,倒也简单,桌椅木床具备,一面墙上挂着一只铜镜,地面干净整洁。
紫沫尘进入自己的屋子后关好门,躺在一张木床上,凝望着窗外不停飘舞的落叶,心神倏地恍惚起来。
虽然这个小屋子里面的东西没有多大的改变,但他却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在这里度过九个年头了,不禁感叹岁月总是在人们不经意间偷偷溜走。
紫沫尘感慨一番立即收敛心神,突然伸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扯下一块半圆形的黄色玉石,借着窗外的光线,拿在眼前仔细打量起来。
这块半圆形的黄玉三个拇指大,有一根红色的绳子绑着,入手冰凉圆滑,阳光照耀下光亮晶莹,没有瑕疵,是块上等的美玉。
这块美玉原本有两半,为一件定情信物,是紫沫尘的亲娘临走时交给他的,她只来得及说是一件定情信物,没说对象叫什么,是什么身世就逝去了。
紫沫尘瞧着黄玉,苦恼道:“娘啊,为什么你当初不跟尘儿讲清楚你的儿媳妇是谁呢,这下亏了吧,哪有人把自己的媳妇让给人家的,没天理啊,如果她很美丽的话,唉,算了,又不知道便宜哪一个蠢蛋了!”
…………
一转眼,一个月悄然而逝,树枝头上的叶子又凋零了几片,地上金叶铺地,明月峰上的秋意更浓几分。
紫沫尘在土道子下山的那段日子,早上在茅屋前吸着清晰的的空气,练一下枪法,中午睡在床上看竹简古籍,晚上爬上屋顶凝望着夜空繁星,过得很平常。
一个月过后,土道子下山回来了,不过神色有点不对劲,他除了吃饭的时间,大多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屋内,似乎在纠结一些心里难题。
这让紫沫尘大惑不解,当然,心里还是有点关心土道子的,问了一下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他只能摇摇头,没有再自找无趣。
土道子这种情绪直到三天后的中午才正常起来,他似想了三天三夜,心中有所决定,吃完饭回到自己的屋内拿着一样东西走了出来。
紫沫尘见状心里升起一股疑惑,不禁打量一番,只见他手中的东西好像一条木棍,有六尺长,外面被一层黑布包裹起来,让人看不清,不知道是不是枪。
土道子踱步来到桌子旁坐下,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看了一眼紫沫尘,目中无可奈何,心底唯有一阵轻叹。
紫沫尘目光闪烁,好奇道:“土爷,你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呀?”
土道子收敛心神,笑着道:“尘儿,老头子送你一件礼物,保管你喜欢。”
紫沫尘眼睛睁大,奇道:“尘儿没有听错吧,土爷,你真的有礼物送给尘儿?是这桌子上的东西吗?”
土道子点了点头,笑道:“好了,你快点收拾饭碗,收拾好了老头子再给你看。”
紫沫尘立即喜笑颜开,二话不说,赶紧收拾饭碗放到厨房内才走出来坐在桌子旁,目光盯着桌上,期盼土道子所给的礼物。
土道子看着紫沫尘期盼的模样,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二话不说,立即伸手把桌子上的礼物缓缓地打开。
黑布渐渐被卸下了,蓦然间,一阵银光闪烁,不出乎所料,赫然是一杆精美的银枪。
这银枪表面精光流转,枪头看起来锋利无比,宛如龙头,枪杆光亮无比,刻有一些图案,似龙似凤,精美绝伦,枪尾宛如一条龙尾,非常不凡。
紫沫尘狂喜道:“竟然是一杆银枪?土爷,你是要把它送给尘儿吗?”
土道子笑道:“老头子这些年还没送过你礼物,这杆银枪你喜欢的话就收下吧!”
紫沫尘闻言抚摸着银枪,爱不释手,他一直都是用木枪练枪法的,非常渴望拥有一杆真正的银枪,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心神早已激动万分。
土道子见紫沫尘激动的神情,摇摇头,神色复杂,双目不禁露出一丝的不舍,但很快被他掩藏起来了。
紫沫尘激动过后,情绪渐渐平缓下来,眉开眼笑地说出一番甜言蜜语,土道子被逗得合不拢嘴,笑容满面,心里非常高兴,于是又告诉他一个消息。
这一个消息可谓是晴天霹雳,紫沫尘一听脑海随即一片空白,眼睛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